苏嬷嬷眼里划过一抹不悦,“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在薛府,没有人敢对她这样。
平素大爷忙,家里的一应事宜都是她说了算,大爷尊重她,就连管家都会来请教她。
江妩自知理亏,只能松开手,企图比划着手语,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懂。
【我有事想问问您。】
苏嬷嬷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什么事?”
江妩有些惊喜,继续问道:【你懂手语?】
“懂一些,太复杂的看不懂,不如你写出来吧。”
苏嬷嬷索性一屁股坐了下来,等着江妩书写。
江妩脑海里转了一个圈,终是写了那句想问的话。
【敢问嬷嬷可认识莲香?】
苏嬷嬷拿到那张纸的时候,指节用力捏紧,差点捏破了纸。
“不认识。”
江妩仔细辨别着苏嬷嬷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异常。
她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把莫离的事情问出口。
【不好意思,我以为薛府的人都认识薛贵妃宫里的宫女。】
“你从何得知薛贵妃的?大爷一般不会在外面说贵妃娘娘的事情。”
苏嬷嬷探寻的目光打量着江妩,心里却动了杀心。
莲香这个身份,是见不得光的,因为当初的莲香早已死在那个冬日。
她只能披着嬷嬷这张皮,苟活在薛府,伺机报仇。
可对手太过强大,她一个人势单力薄,尚未寻得合适的时机。
上京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的师父师姐全都枉死在这里,只有自己侥幸逃脱。
江妩斟酌几分,写下了缘由:我身上之伤是薛贵妃所致,想来薛统领只是看不惯,想替他妹妹教训我罢了。
苏嬷嬷的脸色难得松了松,她将纸揉成一个团,准确无误地扔在暖炉里,“既来之,则安之,少打听,活得久些。”
江妩点点头。
从现在起,她每一步都不能走错,否则将万劫不复。
苏嬷嬷起身离开,照例锁上了门,只不过对着门口的阿离嘱咐了几句:“别亏待她。”
阿离点头,“是。”
心里却充满了疑惑,但她不敢问也不敢打听,只能按嬷嬷说的去抓药回来熬给那人喝。
江妩服完药后,安静睡下。
大年初一,有一半的时间她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不知是不是药效的原因,她觉得特别困乏,被阿离推着起来吃完饭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天黑了。
江妩彻底清醒,大门紧锁,她闲来无事,只能用纸笔解闷。
刚开始是画了一幅画,可怎么画都有宴公子的影子,索性不画了。
薛影推门而入的时候,正好看到江妩将纸团扔出去,他俯身捡起那个纸团,慢慢展开。
“画的不错,为何不要了?”
江妩摇头。
不喜欢便不要了。
“陪我饮几杯酒,昨日当值,我一杯未酌。”
江妩原本想说自己正喝着药,不能喝酒,但当薛影掏出酒杯,满上两杯后,她打消了拒绝的念头。
薛影冲江妩笑了笑,“相逢莫厌醉金杯,别离多,欢会少。”
他晃动了酒杯,一双眸子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江妩,梳洗之后的她未施粉黛,却有着一股吸引人的气质。
薛影的目光最后锁定在江妩的唇边,她薄唇轻启,明知不会说话,却在脑海里想象着她说话的声音应该如同余音绕梁。
江妩感受到了薛影侵略性的目光,装作没看见,接过他手里的那杯酒。
刚刚薛影所念的诗句,也是她很喜欢的一首。
她不明白为什么薛影独独只念了这最后一句。
是在感叹她的命运么。
薛影自顾自跟江妩碰了碰杯,“我第一次留女人在家喝酒,算是为你破了例。”
江妩不知道薛影同自己说这话有什么含义,轻轻抿了一口酒。
她很少喝酒,这杯酒有些辣喉,刚入口她就咳嗽了起来。
薛影抢过她的杯子,“罢了,你不胜酒力便不喝了,陪我说说话就好。”
江妩眨了眨眼盯着薛影,他实在说笑吗?她不能开口说话啊。
薛影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低低笑了声,“差点忘了这茬,周祁年在查江家,也就是你家,今日有秘密消息称江勉被软禁在家了。”
这句话立刻让江妩瞬间警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为什么会突然查江家?是因为她得罪了薛贵妃吗?
如果江勉出事,那姨娘怎么办?
薛影没让江妩喝酒,自己却一杯接着一杯续着,像是有瘾一般,停不下来。
见江妩眼巴巴望着他,他讳莫如深说了句:“知道为什么吗?”
江妩摇头。
薛影放下酒杯,“因为江勉办事不力,陛下生气了。”
怎么会?周祁年明明都说了会尽量帮自己,让江勉坐上礼部尚书的位置,怎么突然就……
薛影忽然凑到了江妩的面前,“我还听说,昨日陛下盛怒,就连薛贵妃都被他骂了顿。是因为你……”
江妩指了指自己,面露不解之色。
怎么可能因为自己?
薛影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食指,“我把你藏起来,他们都找不到你,只会怪罪周祁年,岂不快哉。”
薛影越想越兴奋,甚至内心隐隐有些躁动。
但他忽略了江妩对周祁年的感情。
即便刚说完要一别两宽,但她还是露出了担忧之色。
看着江妩那担忧的神色,薛影当即就摔了杯子,“怎么?如果不是我,你早死了!你还敢在我面前担心他?”
江妩被薛影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往后一仰,差点跌倒。
薛影染了几分薄醉,拽着江妩的手就往床边走。
他把江妩往床上一摔,像看自己的猎物一般打量着江妩,促狭地笑了笑。
“看清楚你面前的人是谁,我要的不只是你这个人,我还要你的心,都必须完全属于我。”
说完,薛影伸手去解江妩的腰带。
江妩拼命反抗,却只被薛影全然无视,那点小打小闹,简直就是在助兴。
他的动作有些粗暴,完全没有给江妩任何缓冲的时间。
江妩喊不出声,眼神里带着祈求,希望薛影能恢复神智。
若是真的被他……她只能去死了。
江妩的手被薛影紧紧握着,摁在头的两侧,鼻息扫过江妩的脸旁,“喜欢哪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