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妩已经做好了周祁年发难的准备。
谁知,他走到江妩面前,将帕子往她手里一塞,“这帕子不够凉,我刚去过了过凉水。”
这事儿还用得着他亲自去?
江妩瞪大了眼睛,企图从周祁年脸上找到一些别的信息。
很可惜,并没有。
周祁年见她愣着不动,面色有些不虞,“还要我帮你?”
江妩连连摇头,接过帕子躲到了一旁。
这才像他。
习惯了阴晴不定的周祁年,他但凡有一些微小的改变都让江妩有些无所适从。
周祁年口干舌燥,轻咳两声,“奉茶。”
江妩将帕子缠在自己的掌心,准备去给他倒茶。
“站住。”
江妩转头,询问的目光看着周祁年。
“你去坐着,我来。”
江妩也懒得再去猜他的心思。
怎么猜都不可能猜透,索性按他说的来吧。
江妩规规矩矩坐在桌旁,看着周祁年亲自提起茶壶走过来,倒满满两杯杯茶水,随后在她旁边坐下。
其中一杯往她面前挪了挪,“喝。”
一如既往的命令语气,江妩垂头,用未曾受伤的那只手去端起杯子,嘬了一小口。
周祁年忽然掐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转向自己,欺身凑了过去。
终于,衔住了那薄薄的唇珠,攫取到了一抹甘甜。
茶水是甜的。
他将茶水悉数卷入自己口中,喉结滑动,很轻的一声闷哼,尽入腹中。
而后捧着那张小脸,细细碾磨,呼吸交缠。
江妩不吃力,周祁年偏偏很喜欢撕咬。
一个肖想已久的吻,让周祁年萌生了想将江妩拆骨入腹的欲望。
眼里翻涌着浓烈的情绪。
江妩没有反抗,只默默承受着。
甚至,连手都没有挨着周祁年。
这让周祁年很不满意,他遏制住了想进一步的举动,拉开一些距离。
清冷的目光盯着茶杯,淡淡说道:“不够,还要。你喂我喝。”
江妩怀疑自己听错的,他怎么能这么一本正经地说出让自己喂的这种话?
下一瞬,周祁年直接将江妩拦腰抱起,放在在自己腿上,紧紧圈住了她的腰。
江妩只在最开始的时候反抗了一下,奈何力量悬殊,她只好作罢。
此时,周祁年仰头看着江妩,眼眸深邃。
江妩一直觉得周祁年长得不像个太监,可偏偏他装束起来,又是那么阴柔。
只有在那种时候,他那强大的力量才会尽数展现,恢复成一个难男人真正该有的样子。
比如现在,江妩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眉眼间的英气难以抵挡,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情动。
江妩的呼吸有些乱了,刚刚那一个吻,来的突然。
周祁年吻得又急又凶,总感觉下一瞬她就要被吃干抹净。
但他把自己抱在腿上,只是要自己喂他喝茶。
就能这么轻易放过她吗?
江妩拿起桌上的另一杯茶,递到了周祁年的嘴边。
周祁年摇头,伸手摁在了她的唇瓣上,“要用这里,喂我。”
真是无赖。
江妩心里暗暗骂道,但却如实照做。
喝了一口清茶后,她攀着周祁年的脖子,将茶汤渡了过去。
又是一个缱绻的吻。
江妩脱力,紧贴着周祁年,发丝都有些汗涔涔的。
周祁年轻笑,“小猫儿今日怎会如此不中用。”
一个吻而已,她就招架不住。
殊不知自己用了多强大的意志力才摁住想把她推到的心思。
江妩一双无辜的眸子瞪了瞪周祁年,毫无威慑力。
是她不中用吗?
她最近因为服药和泡药浴有了效果,身子比较虚。
莫离说过最近呼吸不畅,胸闷易喘都是正常的。
平时待在屋里又没怎么活动,被他这么一弄,当然有气无力了。
周祁年捏了捏江妩粉红的双颊,“今晚,我能睡这里吗?”
江妩有些惊讶,他这是在征求自己同意?
他从来都是来去自如,忽然这般客气是为何。
江妩从他怀里挣脱开来,提笔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
周祁年知道她想岔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不想回督主府,被各路眼线盯着,累。”
【那你又如何知晓这别院没有眼线?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我去春风斋那日,霍炎来门口了。】
周祁年微微皱眉,“他来做什么?”
【我猜,是想知道盯着霍府的人是谁,所以难保新来的小丫鬟不是他的人。】
“于总管亲自选的,他办事,我放心。”
江妩又写:【防人之心不可无。】
周祁年眉眼舒展,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你在担心我。”
肯定的语气。
江妩的笔顿了顿,她担心吗?
是在担心,她现在是他的外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何况姨娘那边还需要仰仗他。
他不能出事。
江妩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周祁年心情很愉悦,拉住江妩的手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自己置于危险之地,我会护着你和你姨娘。”
这句话让江妩心口一暖。
有他这一句承诺,江妩愿意做任何事。
春梨进来送热水的时候,看到了周祁年和江妩黏黏糊糊的样子,连忙捂住了眼睛。
低声嘟囔:“怎么不关门,要是被江小年看到了可怎么办。”
她不知道,江小年已经看到了。
并且已经在花园里折断了一直腊梅。
为什么漂亮姐姐要跟周狗这么好?
她明明是个好人,周狗那么坏,好人和坏人怎么能凑一块呢。
这给他的认知造成了巨大的困扰,百无聊赖地在此玩花瓣。
忽然,他看到了小径深处鬼鬼祟祟跑出来了一个人,四下张望。
他身量矮,又是晚上,被眼前的树给挡住了身体,所以那人没发现他。
那人急匆匆跑到侧面,将怀里的东西递了出去。
江小年当乞丐练就了识人的本事,这丫鬟定当在干坏事。
江小年藏匿着自己的身体,爬过花园,钻进狗洞,看到了刚刚接东西的那人。
那人一看就是个异族人,头戴动物皮毛,长得五大三粗,接过东西后跑得很快,很快便消失在烟雨巷。
直觉告诉他,这不对劲。
他爬回来,着急赶到了江妩的院子,被春梨拦在房门外。
“不能进去。”
“为什么?我有事告诉姐姐!很急!”
“督主在里面呢,你快去睡,明早还要去私塾。”
江小年如同一条泥鳅一样,从春梨的腋下溜走,一溜烟跑到厢房,推开房门。
“姐姐,这别院有细作!” 话刚说完,就看到了裸着上半身的周祁年,转头看过来,一副要杀死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