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妩被周祁年吻到快没了空气，像是飘在云端，而从混沌的意识里穿云而过砸来的一句话，让她身体瞬间一激灵。
“我爱你。”
江妩迷蒙地睁开了双眼，刚刚听得不够真切，那句话是从周祁年嘴里说出来的吗？
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周祁年恋恋不舍地吮了吮她嘴角滑落的津液，“该吃饭了。”
江妩大口喘了喘气，才回过神来，自己怎么又被他压着亲了。
明明自己刚刚凶了他，他怎么还厚颜无耻地贴上来啊！
恢复意识后，江妩觉得刚刚肯定出现幻听了，那么温柔的声线怎么可能是周祁年发出的。
何况还是在他们决裂了之后。
江妩看着周祁年去门口接过食盒，关上门又回到了床边，小桌上放着餐盒，但周祁年似乎不打算让江妩下床。
周祁年自顾自地拿出来几叠精美的食物，一一摆好后，才转头看向江妩。
江妩已经饿了很久，醉仙楼的大厨名不虚传，她咽了咽口水，想从周祁年手里抢过筷子。
周祁年收回手，“我喂你吃。”
江妩摇头，倔强地咬着唇。
那模样看着就像是一头炸毛的猫，周祁年无奈松手，“吃吧。”
江妩指了指门，示意他出去。
周祁年却强势地挤在她旁边，“我也要吃。”
江妩看着那一双筷子犯了难，是哪个没眼力见的只准备了一双筷子。
周祁年很满意方霖的这安排，眉眼间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小猫儿，我喂你还是你喂我，你选一个。”
江妩恶狠狠地瞪了周祁年一眼，她哪个都不选，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周祁年哑然失笑，故作凶狠的样子更可爱了，想揉她的脑袋。
可江妩吃得太认真了，他不忍心打扰。
江妩的吃相一直都很好，即便很饿，她也小口小口吃饭，也不知道她这优雅是一直保持的好习惯，还是与生俱来的。
但他确实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江妩被当作丫鬟养大的，怎么还会有如此好的教养？
皇帝到底把她错认为了谁，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一切的根源，恐怕是江妩的姨娘。
思考问题的时候，周祁年往往很入神，所以在江妩偷偷瞄了他一眼的时候，他竟浑然不觉。
其实江妩也在思考，自己跟周祁年如今究竟该如何相处，至少督主府她是不可能回去的，但要继续跟着周祁年更不可能。
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周祁年那里讹些银钱，偷偷带着姨娘离开上京，但离开后的谋生也是个难题。
她现在的医术只略懂皮毛，压根儿不能给人看诊，刺绣也勉勉强强，还比不过姨娘，可她又不想姨娘那么累。
周祁年回过神时，江妩已经吃饱喝足，坐得离他远了些，目光定定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端起江妩吃剩下的碗接着吃，看得江妩一愣一愣的。
堂堂督主，怎会如此不将就。
周祁年吃的很快，风卷残云般解决完了一餐，像是看出了江妩的疑问，他擦了擦嘴角，“你住的这间屋子，我以前住过。”
就是这一句话，让江妩猛然抬头，娇娘说过这里时替她赎身之人提供给她的临时住所。
然而周祁年说他也住过这里，是什么意思？
周祁年勾了勾嘴角，伸手轻轻弹了弹江妩的脑门儿，“傻了？我又不是生来就当督主，过的苦日子可不比你少。”
江妩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向来都是高高在上的，高兴了逗趣自己几下，不高兴了就沉着脸要杀自己。
从未听他提起过以前。
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蔓延在江妩的心里，她该信他么？
还是说这只是他又一次骗自己的手段。
几番纠结之后，江妩打定主意不相信周祁年说的鬼话。
“妩儿，你哪儿也不能去，就在这呆着，知道了吗？”
看吧，原形毕露了，他又开始提要求了。
江妩没有立刻点头，只静静等着他接着往下说，但周祁年脱口而出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透了她的心。
周祁年的手指轻轻覆上她的唇，“别忘了，你的姨娘还在江府，所以你要乖乖听话，我才会想办法帮你救她。”
江妩知道这是周祁年在提点自己，姨娘的命是捏在他的手上的，自己若是有别的想法，他也许就会动手。
江妩的心里翻涌着强烈的情绪，恨自己没能力与周祁年抗衡，恨自己太弱什么都做不到。
周祁年看着她那低眉顺眼的表情，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是需要自己的，即使自己没能力留住她，也有办法让她乖乖听话。
江妩在心里交战了很久，终于抬起了头，主动抱住了周祁年，讨好意味明显地在他脖颈蹭了蹭。
周祁年很受用她的主动，以为这样二人就能修补好裂缝，回到蜜里调油的那些日子。
但他错了，错的离谱。
那时候的周祁年，用错了方法，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只想用尽一切办法把江妩留在自己的身边，殊不知后来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挽回江妩的心。
房间内持续攀升的温度，让周祁年有些喘不过气，明明还没添置暖炉，他却热得不行。
大概得益于江妩的主动，他的心跳得很快，隐秘无法宣诸于口的情绪全都化为了此时的汹涌。
方霖回来敲门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木门太薄不隔音，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很难让人不联想。
方霖连忙止住脚步，拦住想冲进去的江小年和春梨，“先等一下，督主可能有要事正在和小姐商议。”
春梨见状立刻明白了，驻足停留在原地。
江小年年纪小不懂啊，他已经好几天没见江妩了，担心加想念让他都差点提着刀去找周祁年问话了。
方霖说让他们收拾收拾来见江妩的时候，江小年几乎是催促着让马车跑快点，再快些。
穿城而过的马车硬生生把时间缩短了半个时辰，赶到这里，方霖居然拦着自己不进去！
江小年个头小，直接从方霖的腋下滑了过去，一把推开了门。
“姐姐！我来了！”
周祁年几乎是在江小年破门而入的时候，才与江妩分开，正襟危坐在床上，盯着门口的江小年，眼刀子毫不留情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江小年自是不会在意周狗的目光，跑到了江妩面前蹲了下来，“咦，姐姐你的嘴怎么那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