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妩被关在了侯府的后院。
周业霆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她,包括江媛媛都也被禁足,只能留在自己的院子。
而后,周业霆让一个丫鬟穿着江妩当天穿过的衣服,戴上了帷帽出了侯府。
做戏做全套,周业霆的目标就是引周祁年上钩,借淫乱后宫之名,牵扯出他其他的罪名。
而且必须是要让他自乱阵脚,越乱越好。
所以周业霆在发现江妩质问自己那一瞬,心里就打定了主意。
等扳倒了周祁年,再来哄她也不迟。
那个时候的周业霆并未发觉,自己不管什么时候总是把江妩排到了后面,觉得她能懂自己。
可越来越多的事情堆积起来,江妩对他仅有的信任也逐渐崩塌。
他们之间,早已回不到过去。
在周业霆紧锣密鼓实施计划的时候,周祁年那边也没闲着。
红秀派上了用场,曾经的小姐妹化作了周祁年的利刃,关键时候能直接捅出周钧的猛料。
周祁年安排好一切之后,去了春风斋。
莫离今日去别院才知道江妩已经走了,此时周祁年进来,她就当没看到一样,自顾自忙着。
“她姨娘情况不太好,麻烦你上山去一趟。”周祁年的语气很客气。
莫离索性转过脸去,压根儿不想理人。
“我是迫不得已。”周祁年嘴角划过一抹苦涩,他若是能别的办法,也不想赶走江妩。
“好一个迫不得已啊,你忘了前几天向我保证了什么?我的徒弟就是这么被你踢来踢去的?周祁年你真是好样的,好一个大猪蹄子,总有一天得给你切吧切吧剁了。”
莫离愤愤不平,替江妩骂着。
周祁年心中的不安渐渐转为阴霾,他扔下几张银票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莫离嗤笑道:“说你是渣男,你给钱倒是爽快。”
莫离收拾好一切,关了春风斋的门,骑着马就准备出城上山,哪知途中遇到了狗皮膏药景淮。
“姑奶奶你去哪儿?”
“去救人。”
“有这好事为什么不喊我?我也去。好歹我也是悬壶济世万寿堂的小东家。”
说完景淮翻身上马,挤在莫离的身后,闻着她身上的药香,他那颗浮躁不堪的心才定了定。
景淮的手指穿过莫离纤细的腰,拉着缰绳,喝道:“驾!”
已经很久没有亲密接触的二人,此时正紧紧贴合在一起,莫离心无旁骛,只牵挂着江妩的姨娘。
可后面那位可没这么想,凑到她耳边说:“姐姐,我觉得在马上来一次,应该也不错。”
莫离给了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景淮识趣地收了声。
周祁年回到别院的时候,天色已晚。
他直奔密室,决定亲自审问周业霆的护卫。
心情极度烦躁的周祁年,没有多话,直接上刑。
周业霆的护卫也是个硬骨头,吐了一口口水,骂道:“阉人你不得好死!我们侯爷迟早有一天收拾你!”
周祁年看着沾上了口水的皂靴,面无表情地脱下来,举到那人面前,“舔干净,否则割了你的舌头。”
“我呸!你等着吧,侯爷已经有计划,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周祁年把皂靴往那人嘴里一塞,“聒噪,谁先到头还不一定呢。”
那人嘴里被塞了东西,咿咿呀呀喊着一些听不清的话。
周祁年拿起已经烧得通红的烙铁,一步一步向那人靠近,“你说这个粘到皮肤上会是什么感觉?既然你那么不喜欢阉人,不如也当一个阉人吧,自己讨厌自己可好?”
要怪只能怪这护卫口无遮拦,正巧碰到了周祁年心情极度不佳的时候。
密室紧闭着门,却也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哀嚎。
周祁年觉得此人已经提取不出来任何有用信息,开门让方霖去收拾残局。
方霖一脸急切,等周祁年一出来就迎上去,“督主不好了,她出事了。”
“谁?”
“江妩,她回西山的途中,被一群山匪给绑架了。”
周祁年的骨节捏得咔咔直响,“上京地界,山匪?你信么?”
方霖硬着头皮说,“自然是不信的,但这消息是薛大统领来说的,说是有人报官。”
“谁报官?”
“世子周业霆。”
周祁年冷着脸,“我倒是小瞧了他,既然他们这么迫不及待,那我也不介意陪他们玩一玩,不就是疯一把么,把我逼到绝处,我自然也是疯狗一条。”
这一个晚上,注定不是一个安宁的晚上。
江妩在小房间里从天亮坐到天黑,中途除了有人送了一次饭来以外,连苍蝇都没有靠近。
她知道周业霆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但不能保证他不对周祁年怎么样。
他们二人之争,自己在其中,不过仅仅是一颗棋子。
眼下,她最担忧的是姨娘。
不知道姨娘醒了没,也不知道自己不在身边,她能不能好好喝药。
姨娘最怕苦了,可为了自己吃了多少苦。
江妩一想到这,就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又是个哑巴,还什么都不会,一无是处。
甚至被关起来,连逃跑的办法都没有。
情绪波动之时,江妩狠狠砸了自己几拳,咬着牙愣是没有哭。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得自救。
江妩冷静下来,思考脱困的办法。
她被关起来,江媛媛是肯定会来奚落她一番的。
若是等到江媛媛来,那她便有逃走的机会。
对于这个姐姐,她还是很了解的。
江妩等啊等,等到了下半夜,也没见江媛媛的踪影,才反应过来,周业霆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
江媛媛那么容易坏事,周业霆不可能放她出来。
她就像身处孤岛一样,无人可依,无人可倾诉,自己一个人总有摇摇欲坠的感觉。
心越来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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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祁年让方霖把奄奄一息的护卫扔到了侯府大门口。
直接通知了侯夫人去风月楼。
薛影这一次默契地配合了周祁年,因为他知道薛凝芝还需要靠着周祁年。
但也提了一个要求,“周祁年,事成之后,她归我,你不许来抢。”
“你如果能让她跟你走,我没有意见。”
薛影眉头一挑,“我自然是有信心的。”
周祁年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他已经连续两个晚上没有休息。
有薛影相助,他自然会方便一些。
至少靠着薛影能牵制住首辅那边,让他有心力只对付一个人。
周祁年的野心便是设好一个巨大的陷阱,让他们挨个往里跳。
一出贼还捉贼的戏码,他经历过一次,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人。
是时候,为宴家讨回公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