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玉邪邪一笑,伸手就准备来摸江妩的脸。
“美娇娘,跟哥哥一起玩啊。”
江妩往后一退。
这李成玉长得肥头大耳,满脸油光。
开口便来飘来一股大蒜味,更遑论小春还说他有病。
江妩光是看着他的样子,就直犯恶心。
可她说不出来话,只是瞪眼怒视,毫无威慑力。
落在李成玉眼中,活像是个小娇娘在欲拒还迎,冲着她抛媚眼。
“啧,美娇娘乖,一会哥哥好好疼你,保准让你舒服上天。”
江妩差点没把昨夜的饭给吐了出来。
她往后看了小春一眼,快速给她使了个眼色,暗中比划了几下。
她想让小春赶紧去江府搬救兵。
但她忽略了,小春早已不是她的丫鬟。
小春对李成玉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
畏畏缩缩间,虽然看明白了江妩想做什么,可今天这事是她跟江媛媛合计设下的圈套。
她总不能把自己赔进去,原本只想让江妩作为诱饵,助力江媛媛完成大事。
偏偏遇上了李成玉。
只能怪江妩命不好了。
于是小春心一横,冲着李成玉咧嘴一笑。
“夫君,这是妾身特意给你准备的美娇娥,你在此慢慢享用,妾身就不打扰了。”
江妩的心一沉,她没想到跟了自己十年的丫鬟,竟是如此这般落井下石。
脑海里闪现曾经小院发生的点点滴滴。
江妩忽然想明白了。
小春恐怕就是主母吴氏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所以心不诚,行事也越来越大胆。
可眼下,她除了小春,无人可求。
李成玉烦躁地踢了小春一脚,“还不快给我滚!打扰老子的雅兴!”
小春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雅室。
还贴心把房门给锁死了。
江妩甚至还没来得及对她再比划几句。
唯一的希望落空,江妩步步后退。
但她体型消瘦,微弱的力量岂能敌得过身形彪悍的李成玉。
桌上的茶壶,紫砂杯,乃至茶点,一应东西都被她砸了出去。
可李成玉那边权当她是在打情骂俏,咧着嘴嘿嘿笑着。
嘴里不忘吐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江妩有些绝望地想着,早知道应该像周祁年那样在身上备一把匕首,打不过起码还能自尽。
江妩眸子一转,恍然惊觉自己竟是在想周祁年。
刚刚那一个念头才上心头,便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就在李成玉的手快要碰到江妩之时。
楼下传来了一阵骚动。
是春梨的声音!
她在堂内大喝,“走水了,走水了!”
李成玉回头朝房门望了一眼,似乎在观望这句话的真实性。
就是现在!
江妩逮着机会,拼命跑向了窗户。
水榭居临水而建,故得名水榭居。
是整个上京最有名气的茶铺。
水榭居一旁临西市最繁华的街巷,另一旁刚好是护城河拐角处,每间雅室看到的景都各不相同。
独占整个上京风景最好的地段。
据说背后是某个王爷的产业。
这间雅室的窗户,正好对着宽约十米的护城河。
只是,今年冬日气温太低,这河也冻住了。
江妩往下一探身子,不确定那冰层有多厚。
身后那人淫邪的声音钻入耳中,江妩脑子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想离开。
于是在李成玉抓住她之前,她翻身一跃,直端端朝着已结冰的护城河坠下去。
李成玉只抓到了一根簪子和几根头发,气得他直跳脚。
“少爷,走水了!快撤离吧。”
李成玉的贴身护卫打开门,冲房间里喊着。
李成玉气急败坏地打开门,“去把刚刚跳下去那个女人给我抓回来!死的活的我都要!”
护卫一脸懵,“哪儿有女人掉下去了?”
李成玉气得敲了护卫的脑袋,“蠢驴!还不快给我滚!”
偏偏李成玉越是着急,越是不如意,二层挤满了人,脸上尽是着急之色。
根本走不动。
来水榭居喝茶的,非富即贵。
所以掌柜的不敢怠慢,亲自在门口维持着秩序。
春梨趁乱,往里跑去。
一层没有雅室,人群疏散,一目了然。
只能去二楼找,但她刚走到楼梯口,遇到了一个人神色匆匆地跑了下来。
甚至还撞了她一下。
春梨心里骂了一句,逆着人群往上爬,动作难免慢了些。
一间接着一间查看,春梨总算是找到了一间凌乱的屋子,窗台旁有江妩的簪子。
她吓得脸都白了,冲到窗户往下看。
可那里什么都没有。
春梨吓得瘫坐在地上。
这可怎么办?
六神无主的春梨,脑海里忽然闪现了周祁年的脸。
对,去找督主!
她慌忙地下楼,冲出水榭居的时候,正好看到刚刚下楼撞见自己的那个人上了一辆马车。
她扫了一眼马车上挂着的旗子,赫然写的江府。
春梨灵机一动往马车跑去。
“敢问是哪家江府?”
车夫睨了一眼春梨,摆了摆手。“一边去,哪儿来的小丫头,也敢拦侍郎府的马车。”
春梨眼睛亮了亮,“侍郎府江家?”
车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更恼了。
“给我滚开!别拦着我们大少爷的路。”
春梨岂能让她走,她知道江妩是侍郎府的人,娘家人总归有点情分在的。
“大少爷!我家小姐出了意外,能不能帮我找找。”
江锦云不耐烦地踢了车门,车夫二话不说就扬起了鞭子。
春梨差点被马给踢到,只能让开,眼睁睁看着那辆马车扬长而去。
四下的人群散了不少。
放眼望去,长长的一条琉璃街,没有江妩的影子。
她有些绝望,弄丢了主子,督主不知道会如何责罚。
迈着沉重的步伐,她往督主府走着。
来上京的日子不多,出门的日子更少。
走着走着,春梨迷了路。
被人拍肩膀的时候,她吓得魂都丢了。
“为何只有你一人在此?”
方霖的声音透着冷,春梨吓得跪在了地上,埋着头不敢吭声。
方霖看了一眼马车,周祁年掀开了车帘,神情严肃。
“督主,这丫头做了错事。”
周祁年一个眼神,方霖便知他所想。
春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知道自己生命到头了。
方霖炸得脑仁疼,提着她的脖子往旁边偏僻的一条巷子走去。
“人何在?”
“我,我弄丢了主子,求,求督主责罚。”
方霖眉心跳了跳。
春梨哭得鼻涕都在冒泡,看着委实伤心。
奈何方霖就是个铁石心肠的,压根没有怜香惜玉的自觉。
只拿着刀架在春梨脖子上,春梨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不许哭,说说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