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峰已经决定要亲自下山查看究竟,他暗中授命师弟晓峰看守华山,没有他的命令不得私自离山违者逐出师门,是夜常峰收拾着简单的行囊,突然房门被敲响他有些讶异的开门一看原来是段晓婷,只见她背着简单的包袱站在门外,看着常峰错愕的脸色不悦道“师兄,晓峰已经全告诉我了,这次我也要跟你一起下山。”
常峰心里暗骂那个师弟不中用,他试着劝道“师妹,我只是下山查探虚实,一有消息我就即刻回来的,你不用跟着去。”
“不,我就要跟你去,你要是不让我跟,我就偷偷的溜出去。”段晓婷倔强道。
“你……”常峰实在是拿她没辙,只好点头同意。“那你出去之后一直要听我的话。”不让她去保不准她自己偷偷溜去,与其那样倒不如将她带在身边反倒省了自己的心头石。趁着夜色师兄妹两人静悄悄的离开了华山派直往山下奔去。
一路上果然听到不少人议论有关于魔女盗走寒冰玉床的事情,小小的茶馆里人声鼎沸,喝茶的都是在武林中打混的人,大家光着膀子正听得津津有味。
听说那寒冰玉床是天山道长留下的宝贝,躺上去的人不仅可以得到绝世武功还能长生不死,后来天山道长闲游去了将寒冰玉床留给了西域法师--蛮萨看守,据说许多武林豪杰想去天山寻宝最终是有去无回,至今连尸首都找不到。但是最近那寒冰玉床被那罗刹宫的女魔头紫衣给盗走了,蛮萨法师扬言不交出寒冰玉床就要拆了罗刹宫呢。
茶馆最远的桌子只坐了两个气定神闲的年轻人,倒茶的年轻人穿着灰布长衫,相貌堂堂仪表不凡,简直可以说是英气逼人,坐在他帮边喝茶的青衫公子虽然同样相貌出众但是对比一看明显娇弱几分,殊不知那青衣少年正是段晓婷乔装的,她压低声线说道“师兄,看来传闻是真的。那个魔女真的盗走了寒冰玉床。”
“别声张,查探仔细了再说。”常峰淡漠的端茶细品,精锐的目光却始终锁定那几个大肆阙词的人,必要时他会逐个盘问。这时一位满头银发穿着黄色僧袍的男人突然坐在他们面前,将禅杖重重往桌子上一放,段晓婷吓了一跳她看向常峰,常峰明显脸色不好但是依旧不动声色,她也只好装作无事人一般继续喝茶。
我听说那西域和尚穿着黄色的僧袍手里拿着法师权杖满脸的胡子,样子是凶神恶煞的。
那一大桌子的人还在议论纷纷,段晓婷跟常峰互看了一个眼神,他们极有默契的放下茶杯召唤小二结账如果他们预料没错那坐在面前这个老和尚应该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西域蛮萨法师。
“小兄弟,难得你我有缘一桌何不再喝几杯茶再走呢?”老和尚突然按住他的剑柄笑吟吟说道。段晓婷忙挽着常峰的胳膊陪笑道“这位老伯真是不好意思,我跟我家公子还要赶路呢,以后有机会再请你老人家喝茶。”说着挽着常峰就抄着小道离开。常峰被她突如其来的亲密举止吓到了,直觉如同落入人间仙境,连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了,任由段晓婷拉着他走,只见走了约莫十里路段晓婷回头看看,发现距离茶馆已经够远了这才拉着常峰钻入草丛,偷偷回到茶馆观望。常峰这时才觉得不妥,他压低声线说道“师妹,你这是干什么?”
“嘘。”段晓婷急忙捂住他的嘴巴,凝神观察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只见那一大桌议论的人纷纷将目光聚集在老和尚身上,穿着黄色僧袍拿着金龙权杖满脸胡子,西域法师的种种特征在这老头身上通通吻合,他们纷纷讨论该不会就是他吧?俗话书好奇可以杀死猫,有人终于忍不住走到蛮萨跟前趾高气昂的问道“敢问这位和尚可是西域法师?”
老和尚闲适的为自己的空杯子斟茶,完全没有理会对方的存在,他傲慢的态度瞬间击怒了那在场的江湖汉子,长得较为粗壮的男人一脚踩在方才常峰坐的凳子上恶狠狠的喝到“喂,臭和尚我兄弟在问你话呢,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这时小二端来几个馒头看着这种阵仗一时间‘馒头来喽’四个字卡在喉咙里,战战兢兢的将馒头放在桌子上“客官,,慢……慢用。”这种状况平日里不知发生过几回了,小二跑到掌柜处指手画脚似乎在暗示什么,穿着僧袍的和尚刚想拿起馒头便被那几个大汉一把按住手。
“哼,老和尚别给脸不要脸。”
蛮萨猛地用力转手将那名大汉按倒在桌上,笑道“中原人真没有风度,喝。”一声喝下,那名大汉被放倒在地,那群人一看大怒,纷纷拔出武器就朝蛮萨招呼过去。
蛮萨边打边笑“就凭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攻占罗刹宫?真是不自量力,竟敢打寒冰玉床的注意,老夫今日就全废了你们,也帮中原武林除害。”
只见三两下功夫,数十名汉子已经全被放倒在地上打滚呻吟,竟没有一个是蛮萨的对手,常峰看得实在气愤“简直岂有此理,跑到我中原来撒野。”
“师兄,你要干嘛?”段晓婷猛地拉住正欲出去比试比试的常峰“不要冲动啊。”
“师妹……”常峰正想说话,但是他们的行踪已经被蛮萨发现了,蛮萨大声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那里?”
常峰毅然步出丛林,正眼怒视着蛮萨,蛮萨却哈哈大笑“小兄弟,你我还真是有缘。”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跑来我中原伤人。”常峰对那人的问候毫不在意,他指着倒在地上的那群哀嚎的人怒道。蛮萨不怒反笑道“如果你赢得了我三掌,我就告诉你。”话末拳掌成风疾驰朝常峰攻去。常峰只好应战,其实他并不是蛮萨的对手,但是蛮萨只想试探一下常峰的武功如何,所以并未施展全力,围观下来虽然常峰招招猛攻但是并没有真正伤到蛮萨,两人反倒更像是在切磋武艺。
一轮下来常峰已经被那权杖抵在喉咙间,只见他看着蛮萨没有丝毫畏惧,昂声说道“我输了。”
蛮萨闻言笑笑收回权杖,没有说话突然他飞身入草丛瞬间又立在原地,但是手里已经多了一个人,赫然就是段晓婷。“你……”常峰大吃一惊“你快放了他。”
“师兄……”段晓婷也是心惊不已,不过是瞬间的差异她竟然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逮个正着,这个老道士的武功实在是太可怕了。
“小兄弟,你好像很在乎他。”蛮萨看出了一点端倪“他是你什么人啊?”他对常峰说道。
“这是我跟我师兄之间的事,关你这个臭道士什么事?赶快放了我。”段晓婷挣扎道。蛮萨侧目看着她突然发现这小伙子细嫩的耳朵上有耳洞,原来是个女子。他猛地用力将段晓婷推进常峰怀里,“你们二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偷偷摸摸躲在后面。”
常峰仔细观察确定小师妹没有受伤后,对于蛮萨的问题有些愕然。倒是段晓婷气鼓鼓的瞪着蛮萨“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罗刹宫宫主盗走了天山的寒冰玉床,谁不想看看那个稀世珍宝啊,这条路是去罗刹宫的必经之路,我们当然会出现在这里,这又关你什么事?”
“师弟,不得无礼。”常峰生怕激怒了这西域法师,忙拉了段晓婷一把,示意她不要任性冲动。段晓婷正想反驳在接收他的眼神后才闷着气嘟着嘴不说话。
听着他们彼此的称呼蛮萨心里暗暗偷笑,且看这两个人到底想玩什么把戏,“难道你们也想得到寒冰玉床?如果是这样那么老夫就留不得你们。”话末摆出架势大有开杀戒的冲动。常峰下意识将段晓婷护在身后,心下更是懊恼万分早知山下如此凶险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师妹下山的,如今倒好还没查探清楚消息就先遇到劲敌。谁知段晓婷倒是无所畏惧她自常峰身后探出身子看着蛮萨笑道“蛮萨法师大概不知道,你老人家要去的翠羽山那可是武林的公敌,江湖上各大门派都跟罗刹宫有不共戴天之仇,谁都想杀之以泄恨,你见到我们并不稀奇。”
蛮萨对于段晓婷的古灵精怪,以及聪慧有些赞赏,他笑道“你是如何得知老衲的身份?”
“要猜其实不难,但是既然都是寻仇,我们何不同行路上也好照应,法师应该知道翠羽山遍布剧毒,每一步都凶险万分多一个人心里也淡定些不是吗?”段晓婷笑靥如花阳光下令常峰有些晕眩,某些程度上他的确不及师妹机智聪慧。
蛮萨突然昂头大笑,“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说回翠羽山,卧床整整七日紫衣总算是清醒过来了,布老头详细的跟她解释这七日来武林上发生的事她秀眉紧挑,绝美的容颜上飘过一丝暗淡,世人终究是不肯放过罗刹宫,这短暂的平静也许只是暴风雨的前夕,她的身体要完全复原起码要半个月如今群雄攻山单凭罗刹宫自身的防卫恐怕很难敌众。如果早知道会惹出这么一大串麻烦当初她就算是拼死也要杀了蛮萨那个老秃驴也好过现在处处受制于人。慕容俊阳上山采药归来看见那立在墓碑处的白衣女子他心中一柔上前将外袍轻轻披在她身上暖声道“紫衣,你病才刚好切勿再染上风寒了。”
紫衣被动的侧目注视着他的侧颜,低下头一下子情绪万千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只是轻轻握住那空荡荡的衣袖不发一言。这个男人总是叫她恨叫她恼却又叫她不得不爱,正因为是这样所以她更加希望他可以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血雨风腥的地方,可是她该如何开口,她又该如何去割舍这份情?如果当初一早知道他们会是今日这样的地步,那么她不会放任自己的心去投入这份感情最终导致无法自拔,尘世间的爱情总是这样,总在失去和覆得之间徘徊。
“他们又要攻山了。”看着他,她的语气变得格外轻柔那是因为只是他而已,这次那些人攻山肯定不会像当年那般畏畏缩缩,而且这次的罗刹宫也大不如从前了,她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控制全局,她更不想重复当年的噩梦,在他面前大开杀戒。
“紫衣,你在想什么?”她拧紧的秀眉令慕容俊阳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不过他随后反倒莞而一笑,替她整理外袍不再言语,紫衣看着他莫名的笑容有些困惑了,她看着他的眼疑问就在脸上,最后慕容俊阳不得不抵住她的额头柔声道“不管你在想什么,这次我都会在你身边就算是成为全武林的公敌我也不会走。”
眼眶有些刺痛,待她恢复意识后才发现那是眼泪,那近乎陌生的情感逐渐走向崩溃紫衣有些惶恐的想逃离慕容俊阳身边找个地方好好调适自己的心情,太过浓烈的情爱令她有些无所适从,而慕容俊阳却紧紧搂住她的腰不容许她逃避,他有力的臂膀自身后密密的圈住她纵使只剩下一只手他也不会再放开她了,经过这么多风风雨雨之后,什么江湖道义,武林至尊对于他而言都不敌紫衣的一言一笑,他不在乎全天下的人如何看他,他只在乎紫衣。
“不要避我,紫衣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有任何掩饰,不要避我。”在她耳边说着动人的情话,他想当紫衣的山,只要能为她挡去灾难,只要能让她全心依靠,他不在乎做任何事。
他火热的气息紧密的臂膀令紫衣无所逃避,她背对着他微微笑着,丛林之中就那样静静的靠着他的怀抱紫衣忍不住闭上双眼闻着天边隐约飘来的花香,听着那山谷之间动人的歌声就这样置身于大自然中与他与山融为一体,心中突然有种踏实的感觉,如果他们能够一直这样相依相偎,一直都这样听着山风鸟叫,一直都这么紧紧靠在一起,那该有多好。情生意动间紫衣忍不住回头看他,慕容俊阳的视线始终没有移开过在他清澈的眼神里她看见了里面的自己,那有着淡淡晕红,满眼深情的女子真的会是她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真的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她动情的扶上他略显憔悴的容颜再次确认的问道“你当真会一直在我身边?永远吗?”
“永远,不离不弃。”那迷蒙的眼神渴望宠爱的紫衣令慕容俊阳心口一疼,一直以来紫衣都是用最冷酷无情的一面迎视外人,就连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少表露自己的情绪,如今眼前那么无助的女子完全无法跟罗刹宫女魔头联想在一起,可是他心里却对她的改变极为欣慰,毕竟在她心里是有他的,这就已经足够了。
听得他的承诺紫衣将头伏在他肩上两人一同闻着山谷的花香,听着周围的鸟叫声再也没有言语,因为这一刻胜过千言万语。
布君凡踏进翠羽山边界他不禁为那魄绿的美景而心颤,那鸟语花香的世界山谷间隐隐漂浮着迷人的花香,倒挂的瀑布垂直落下击响着岩石长年日久之下岩石处深陷呈现凹状溢出的泉水分流成几道溪流缓缓流向乡间田野,不时会有疲惫的鸟儿在水中踩着石头跳跃或梳理身上的羽毛,如此生机勃勃的世外桃园却是有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过去,多少年来群雄攻山血流成河,那曾经清澈见底的泉水谁会想到那里曾经布满鲜血,腥红的血沿着瀑布流落石凹,然后染遍大地。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那横霸于顶峰的罗刹宫,布君凡目光凌厉的怒视着那无人可攀登的方向,眼中充斥着熊熊的复仇之火,三十年来他无时无刻不谨记着当年全家被杀的惨状,如果不是爹将他藏在地窖里恐怕那个魔女早就要了他的性命,那年他才刚满月,大伯成亲当天谁曾想到这会是全家灭门的噩梦,如今大伯生死未仆,而年迈的爹爹因为多年的残疾心病复发也含恨而终,这一切都是这里的女魔头造成的,他发誓不为家族报仇誓不为人。
但是当布君凡踏进翠羽山时他立即闻到一股不好的气味,他立马屏住呼吸扫视着四周静悄悄的林荫大道封住自己两大命脉这才仔细查看周围的环境,在一大树旁他找到了那株闪烁着雨露的毒心草,这种植物一旦跟沼泽散发的气味合并就会形成有毒气体,人一旦吸入轻则内力受损,重则伤及肺腑三日后无解药服下就会气绝身亡,难怪这么多年来翠羽山都是易守难攻,原来这里还含藏着玄机,不过再难解的毒遇上了他布君凡都不是问题,待他研制出破解这山中的毒性时,他相信要攻陷翠羽山不再是难事。但凡是含有毒性的植物它的附近一定就有可以解毒的克星存在,只要他找到能够抵制剧毒生存的植物后他就能研制解药了,布君凡服下自己独创的百毒散开始在山间四处寻觅解药,其实现在紫衣一心都在群雄再次攻山的事情无暇顾及翠羽山是否潜入了外敌,更何况她万没有料到竟能有人无惧山中的危险而闯入,自然就没有发现布君凡的闯入了。
这次武林围剿罗刹宫是势在必行,而紫衣的功力依照目前这个状况很难在大战来临之前复原,虽然紫衣表面不动声色但是慕容俊阳和布老头早就看出来了,只是紫衣不愿意透露他们也就装作不知道,但暗地里布老头早已埋首钻研能提升功力的药书里,而慕容俊阳也不断苦练自己的武艺就算不能帮到自已但至少不会成为她的负担。
布君凡正想采集山腰间的药草突然听得一声惨叫,他俊眉一皱没有多想飞奔前去声音爆发的地方,只见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家跌倒在山溪间竹篓里的药草散落一地,他急忙上前查看伤势并且关切的询问,“老人家,你没事吧?”
“人老了,腿骨就不利落了,没事……”才解释到一半布老头才发现这山里竟然有外人,他瞠目结舌的看着布君凡“小兄弟?你是怎么进来的啊?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布老头正想站起来谁来脚骨处传来剧痛,害他差点又摔倒,布君凡急忙扶住他年迈的身体“老人家,我们先换个地方说话吧,你的脚应该扭伤了,我得找个地方替你医治。”说着不等他拒绝拉着布老头就往先前发现的山洞走去。
“不是,你……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小兄弟……”布老头无奈的被他驾着走边摇头叹息,还好紫衣现在无暇顾及山里的一切,否则让她知道山里出现了外人以紫衣的性子这小伙子活不到明天。
“你先在这里歇息,我去采些回来给你疗伤。”布君凡小心翼翼的将布老头放在大石块上,转身就要走,布老头急忙拉住他,神色有些慌张。
“不要乱跑,在这里乱走随时会没命的,我的竹篓里还有些药草,你看看能不能用。”布君凡狐疑的看着那竹篓里的药草,都是些珍贵药材就是不知道这个老伯要这么名贵药材做什么?这里的药草随便那一株都有解百毒,起死回生,治百病的功效,他随手挑了一株医治扭伤的药草熟练的磨碎撕下自己的衣服,将磨碎的药草放在上面平平铺开,这才仔细查看布老头肿起来的脚裸,拉上了筋骨,再加上老人家身体本来就弱,他快狠准的拉筋定骨将草药紧紧的包在伤口处,看着布老头满头大汗担忧的说道“这脚伤恐怕要躺个两三天才能下地,老人家你住哪?我背你回去吧?”
闻言布老头猛摇头,“小兄弟,你就别管我了,你快点离开这里吧?这是个是非之地留在这里你一定会凶多吉少的。”
布君凡这个时候才静下心思看着布老头,一个年老体弱的人为什么会安然出现在翠羽山?而且听他的语气跟口吻似乎很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难道这位老人家跟翠羽山有什么瓜葛?还是说他就是罗刹宫的人?但是罗刹宫的人又怎么会有男存在?她们不是一直渲染要杀尽全天下的男人吗?
“老人家你怎么知道我会凶多吉少啊?”布君凡佯装无辜的看着他,心里早已打好逼供的算盘了,救人归救人,但是敌友还是要分出来的,他可不想当东郭先生救狼陷狼腹。
布老头眼光闪烁不定,他支支吾吾的就是答不上话。布君凡突然捧着肚子翻滚在地上连连哀叫“哎哟,哎哟,我的肚子好疼,我好像……中毒了。”
布老头脸色大变,这小伙子肯定是中了山中屏障之毒了,他急忙掏出怀里的小瓷瓶倒出一小粒红色药丸捏着布君凡的鼻子说道“快,吞下去,要不然你会没命的。”
布君凡吞下药丸一个翻身看着布老头,眼里尽是诡计得逞后的奸笑,“原来你真是罗刹宫的人。”
“你……你没中毒?”布老头傻眼了,自古闯入翠羽山的人不是被山里的机关困住就是被这屏障之毒所害,这种毒的解药他也是花了一番功夫才研制出来的,为什么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会一点事都没有?
“这区区屏障小毒又怎么能伤得了我?你也太小看我们布家医术了吧?”布君凡骄傲的自报名号,布老头却是浑身如遭雷击,他颤抖的手指悬在半空脑海里翻腾的回响他那一句‘布家医术’,再也无法内心汹涌的情绪,痛哭流涕。万没有想到在有生之年还嫩再见到亲人老天总算是待他布韦一不薄。眼看那老人家哭的如此伤心,布君凡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前辈你好像对我们布家很熟悉?难道你认识我们布家人?”
“谈不上认识,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布老头长长叹了一口气,并不打算说出真相。
“萍水相逢?这么说来前辈你见过我大伯父了是不是?我大伯父他现在还好吗?他是不是还活着?”布君凡眼睛发亮,这位老人家看年龄应该跟自己大伯父差不多而且他对这里的地形如此熟悉肯定是久居在深山,说不定真的见过大伯父,如果大伯父真的还活着那么他爹九泉之下亦会瞑目了。
“你大伯父是谁?老夫早年只是听说布家人医术了得,颇为道上人称赞,至于真人倒是从没见过。”布老头摇摇头苍老的看着布君凡,这孩子应该是二弟的孩儿,能有这番成就也算是不辱我布家,罢了就让他当作自己这个大伯已经死了吧。
“我大伯年轻时曾是医术高超的大夫,救死扶伤,可是却被罗刹宫的妖女所迷惑最后下落不明,我爹,爷爷奶奶终日茶饭不思,郁郁寡欢最终含恨而终,爹临终前嘱咐我无论是死是活都要探查过明白,大伯是被罗刹宫的人掳走的,这么多年江湖上从未听过他的行踪我断定大伯肯定还在这里,只是这里那么大我找了三天仍然一无所获,前辈既然你熟悉山中地形,我想请前辈帮我一个忙,罗刹宫她们向来关押人犯的地方在哪里?”布君凡半跪在布老头面前,眼神急切而充满仇恨,他知道这孩子不仅仅是为了寻人那么简单,他还想报仇。听到布君凡说这些年家中的变故,布老头心中的愧疚几欲压垮他的理智,自古品行以孝为先,留在翠羽山的这将近半辈子的时间里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家中的一切是否安好,如今知道了却早已是一声唏嘘。自古忠孝两难全而他却两样都没有做到。
“那你这次擅闯翠羽山是为了报仇吗?”
“是,所以前辈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布君凡年轻的脸上洋溢着沉重的怒气,布老头无奈的摇摇头看着他疲惫的劝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我是不会帮你的。”他颤抖的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就往洞口走去。
“前辈,你的脚……”布君凡担忧的阻拦他的行动,但是却被布老头推开,他回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孩子,我想你的亲人在天有灵都不希望看见你变成只想报仇的怪物,过去就让他过去吧。”仇恨只会毁了人的一生,他不希望自己唯一的侄子步上报仇的后尘,他只希望侄子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不要涉足江湖纷争,就让这段仇恨随风而去吧。
“前辈,你不帮我我不怪你,但是这仇我是一定要报的,我要亲手杀了那个女魔头然后拿她的首级祭奠我布家祖先。”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慕容俊阳的呼喊,布老头再也不说话转身离开山洞一拐一拐的往声音方向走去。
慕容俊阳正想拨开草丛再仔细的寻找布老头的身影,这时布老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只是脚有些不协调,“前辈,你去哪了?你说要上山采药可这回太阳都下山了,我跟紫衣都很担心你,你没事吧?你的脚?”慕容俊阳忙扶他坐下查看脚伤,“还好没有伤到伤到骨头,不过这段日子采药的事就交给我去做吧,你留在家好好休息。”
布老头点点头,虚弱的不再说话,他更担心自己会一不小心泄露了侄子的行踪,虽然他是来寻仇的但是作为大伯依旧不希望自己的亲人出事,能瞒就瞒吧。
慕容俊阳不疑有他背起布老头,艰难的下山纵使只有一条手臂但是他依旧行走如风,不受阻碍,布君凡远远立在身后看着前辈遇上亲人然后下山,这位前辈似乎对他很友好可是说到要帮他报仇的时候却又果断的拒绝,到底这位怪前辈跟罗刹宫有什么关联?还有那个带前辈离开的男人他的背影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这庞大的信息量一下子袭来,让布君凡的脑袋有些运转不过来,他暗自摇摇头,不管有没有人帮忙都好,他都会凭借自己的实力研制出毒心草的解药然后再扫灭罗刹宫为父报仇。
紫衣静坐于室内耳闻脚步声睁眼看去,她诧异的看着卧在慕容俊阳背上的布老头,心中暗生疑虑“你受伤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布老头还没来得及回答,慕容俊阳抢先回答“前辈是在采药的时候不小心跌倒的,还好只是扭伤没有伤到筋骨,休息一段时间就会没事的。”
紫衣放下心来,但是仍紧皱眉头盯着布老头“年纪大了就要认老,不要到处乱跑,我的事不需要你多操心。”说完她快步离开茅房小屋,在布老头的示意下慕容俊阳急忙追出去,拉住紫衣不解说道“紫衣,你又何必说那番话伤害前辈,你知道前辈这样做都是为了……”
“我知道是为了我。”紫衣决然打断他的话接下去,“可是我的事从来都不需要外人插手,任何人都不能成为我的累赘,这一战我要赢,我一定会赢的,我会让武林那群臭男人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这个江湖不是他们说了算,区区一个蛮萨算什么?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我会让他们尝到血的教训。”
紫衣话末,施展轻功移风幻影,消失在空中。
慕容俊阳只来得及捉住那一缕疾走的清风,满地飘落的枫叶迷乱了他的眼睛,紫衣的一番话让他竟有不寒而栗的恐惧,那是魔女发怒的前夕,他知道那群人已经激怒了紫衣,也许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会越震怒,你的冷漠才是真正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