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痛失至亲
肖峰2024-11-21 16:205,471

此时夜色浓墨般深沉,残月微光吝啬洒落。

叶宏伟拖着两条仿若灌铅的腿,历经半月,终挪至自家那扇曾无比熟悉、此刻却陌生得令人悚然的门前。

此门于黯淡月色下,恰似一张扭曲狰狞的鬼脸,门上陈旧木纹宛如恶魔獠牙,似要将靠近之人狠狠咬住,倾诉着岁月的无情与命运的残酷。

四周草丛中,不知名的虫鸣断断续续,尖锐凄厉,恰似地府冤魂悲号,声声如针直刺他耳膜。

阴冷微风拂过,草丛沙沙作响,仿若藏着无数窥探之眼,随时欲扑出将他吞噬。在这般氛围里,他颤抖着伸出手。

他那双手抖若秋风中瑟缩的落叶,仿佛于寒冬被冻入骨髓,丝毫热气皆无。

当哆哆嗦嗦的指尖触到门,一股刺骨寒意瞬间如电流传遍全身,心也瞬间凉透。

“嘎吱——”

门轴之声凄惨至极,似受酷刑的冤魂绝望嘶喊,又仿佛这屋子正承受巨大痛苦呼天抢地。

在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中,一股带着浓烈腥气的冷风猛地从门缝蹿出,如冰冷蟒蛇凶猛地缠来,冻得他狠狠哆嗦,浑身鸡皮疙瘩骤起。

屋内弥漫的气味,腥臭异常,如沉重无形的铁拳猛砸而来,砸得他头晕目眩,脑袋似有群蜂乱撞,身子摇晃几下,险些栽倒。

于是,他赶忙瞪大双眼。

他那眼珠瞪得仿若要蹦出眼眶,慌乱目光于黑暗中急切搜寻,如同坠渊之人拼命欲抓救命稻草,恐惧与慌张如两只无形大手,死死掐住他咽喉。

就在他满心恐惧时,妹妹阿娇的身影现于眼前。

见妹妹阿娇毫无生气地躺于地,他只觉整个世界瞬间“哗啦”破碎崩塌,心中仅存的光亮“噗”地熄灭,仿佛瞬间坠入无尽黑暗深渊,永无翻身之机。

那汹涌悲恸如狂潮将他淹没,双腿绵软,整个人似被抽走脊梁,眼看就要瘫倒,眼前一切开始天旋地转。

阿娇就那般静静躺着,如未及绽放便已凋零的花朵,往日灵动活力消逝无踪,唯剩死寂。

接下来,屋内情景更令他心碎成无数片。

屋内空气仿佛凝结成沉重铅块,压得人几近窒息。

墙上晃动的影子如张牙舞爪的恶兽,狰狞嘲笑着这悲惨一幕,每一丝晃动都似在他心口狠狠扎刀。

她那原本清澈灵动、闪闪发光的双眼,此刻紧紧闭合,如两扇永闭的神秘之门,再无法用那温暖亲切目光看向兄长,曾经的温柔关爱似在这一刻被永远封存。

再瞧她那苍白的脸,如冬日被厚雪覆盖的荒原,毫无血色,仿佛生命源泉已被彻底截断,只剩冰冷绝望。

她的身体凉若千年不化的冰坨,往日令人安心的温暖荡然无存,只剩令人胆寒的冰冷。

此刻,咱们先停住,闭目想象阿娇往昔活泼欢快、笑容灿烂之态,再睁眼瞧眼前这惨景,心便似被无数锋利带毒的短剑狠刺,那疼痛深入骨髓,令人痛不欲生。

叶宏伟心中除了如海浪般汹涌难抑的悲恸,还有如山般沉重的自责,如巨石狠压着他。

他懊悔啊,懊悔自己在妹妹最需时未如英雄守护其旁,那些与妹妹共处的温馨画面如失控电影于脑海不断闪现。

妹妹那清脆银铃般的笑声、欢快如小鹿的身影,此刻皆成锋利刀子,每忆一次便在他已鲜血淋漓的心口再狠划一道。

屋内混乱犹如遭遇末日之灾。

雕花的红木椅子东倒西歪,断裂的椅腿似在声嘶力竭喊冤,断口处参差不齐的木屑如痛苦泪水,控诉所遭的粗暴对待。

紧接着,梳妆台的惨状亦入眼帘。

梳妆台被砸得粉碎,镜子破裂成无数尖锐碎片,反射出的光影支离破碎、扭曲变形,满是绝望哀伤。

地上的书被撕扯得破烂不堪,一页页纸如被狂风肆虐后的落叶,凌乱散落于地,仿佛那些承载知识与梦想的文字也于此刻被无情践踏毁灭。

再看到妹妹绣的手帕时,他的心更揪了起来。

妹妹绣的手帕浸在殷红血水中,上面精心绣的花朵被血水浸染得模糊不清,原本鲜艳颜色此刻变得污浊可怖,似美好的希望被残酷现实无情玷污。

就在他伤心欲绝时,窗外有了动静。

窗外树枝在狂风中疯狂摇曳抽打,不时狠撞窗户,发出噼里啪啦声响,如恶魔伸出的尖利爪子,拼命拍打门窗,欲冲进来带来更多恐惧灾难。

叶宏伟当时便呆住,脑袋瞬间空白,时间仿若停滞。

许久,他才如梦方醒。

他如从梦中惊醒,眼睛瞪得似充血牛眼,布满血丝,整个人疯了般不顾一切冲过去,“扑通”一声重重跪地。

他紧紧握住妹妹那冰凉如霜的手,恨不能将自身仅存的热气皆传予她。

他的手攥得极紧,手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苍白,仿佛如此便能将妹妹从死亡的冰冷深渊拉回。

就在这时,一些细微之处引其注意。

他突见妹妹领口有几缕异常褶皱,似被一双粗暴大手用力拉扯,褶皱处布料已然变形。

再细看,妹妹一只鞋子不见,地上有串凌乱且大小不一的脚印,直延至那扇破窗边。

他撕心裂肺哭喊:“阿娇,阿哥回来了,你醒醒啊!”

泪水如决堤洪流,滔滔不绝流下,于他那满是尘土血痕的脸上冲出道道深壑。

这时,叶宏伟见妹妹脖子有一道细得几不可见的勒痕,不凑近难以发现。

接着,他又看到角落有块玉佩,那玉佩质地样式绝非妹妹所有。

玉佩的绳子似被匆忙扯断,断口参差不齐,仿佛诉说着一段激烈隐秘的争斗。

叶宏伟心中满是疑惑迷茫,绞尽脑汁亦想不明,为何如此残忍恶毒的厄运降临在善良无辜的妹妹身上。

同时,恐惧如黑夜中潜行的毒蛇,于心底缓缓蔓延。

他惧怕自己寻不到凶手,无法为妹妹讨回公道,令妹妹含冤而死。

就在他满心困惑时,外面传来声响。

这究竟怎么回事?究竟是谁下的毒手?这块神秘玉佩又从何而来?

叶宏伟脑海中满是问号,如密集雨点,打得他头疼欲裂,仿佛脑袋随时会炸开。

此刻咱们也似叶宏伟般,于此停住,好好思索,让这些谜团于心中多转转。

这时,窗外的风“呜呜”吹着,那声音似一群饥饿野鬼哭丧,听得人汗毛直立,后背发凉。

风从破窗缝使劲钻进来,把地上书页吹得“哗啦哗啦”响,那声音似在无情嘲笑叶宏伟的无助无奈,每声都如尖锐之刀狠扎其心。

就在这令人胆战心惊之声中,叶宏伟正哭得死去活来,门外突传一阵嘈杂脚步声。

在这动荡、人人自危之世,邻里间虽偶有互助,但在此关乎生死的关键时,亦各怀心思,各有惧怕。

叶宏伟扭头看去,几个邻居正战战兢兢、探头探脑往屋里瞧。翠娘自幼父母双亡,随哥嫂受尽欺负,养成胆小自私性格。

她一瞧屋内悲惨场景,脸“唰”地惨白,双手如被烫般紧捂嘴巴,浑身颤抖如筛糠,嘴里嘟囔:

“这叶家倒了大霉,可别牵连咱们呐!”

边说边惊慌后退。

李伯一生正直善良,年轻时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他大步跨去,一把揪住翠娘胳膊,瞪大眼睛,大声呵斥:

“翠娘,你这说的啥话?

叶家兄妹平素对咱们不错,现出这惨事,咱们怎能没良心?”

他这一嗓,震得周围人耳朵嗡嗡,脑袋发懵。

旁边王老爷子深深叹气,无奈摇头,眼中闪着泪花,脚步蹒跚慢慢走来,伸出那双长满老茧的手轻拍叶宏伟肩膀,声音颤抖道:

“孩子,这真是作孽哟!”

“叶小子,这可如何是好?阿娇这孩子怎就……”

李伯松开翠娘,一脸同情无奈看着叶宏伟。

“李伯,您可知我妹妹近日与谁结仇?”

叶宏伟焦急问道,声音颤抖变调,眼睛直勾勾盯着李伯,眼神满是急切渴望期盼。

此刻的他,于悲痛、自责、恐惧和困惑中苦苦挣扎,心中仍怀一丝寻得线索的微弱希望。

李伯眉头紧皱,能夹死蚊蝇,一脸迷茫摇头道:

“阿娇这孩子一直乖巧懂事、心地善良,从未与人红过脸啊。”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牙齿咬得咯咯响,腮帮子鼓若山丘,眼睛瞪如铜铃,暗暗下决心定要将这勒痕、玉佩、奇怪褶皱和脚印之事弄清楚,定要为妹妹报仇。

那眼中燃烧的怒火,似能将世间所有邪恶黑暗烧成灰烬。

他死死攥着那块破布,手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苍白,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小蛇,心中狠狠骂道:

“妹妹,你放心,哥即便拼了这条命,也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油锅滚石,哥也绝不眨眼!”

说完,他于原地呆呆站许久,眼神先一阵迷茫无助,随后变得如钢铁般坚定,谁都能看出,谁也休想阻拦他为妹妹报仇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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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这坚定的背后,于他眼神的幽僻角落里,潜藏着一丝难以觉察的恐惧。

毕竟,前方的路迷雾重重,未知的艰难险阻如隐藏在暗夜中的恶兽,不知何时便会猛扑而出。

但一想到妹妹那凄惨的模样,他即便内心恐惧得如鼓擂动,也咬紧牙关,毫不犹豫地向前冲去。

叶宏伟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将世间所有的勇气都鲸吞入腹。

他猛地站起,起身之急令身子晃了两晃,而后毫无迟疑地大步朝外冲去。

此刻,狂风恰似脱缰野马般怒号,疯狂搅动地上的落叶。

那些叶子仿若被命运肆意摆弄的幽魂,胡乱飞舞,似乎映照着妹妹那支离破碎、再难拼凑的幻梦。

夕阳那最后一抹余晖,宛如一层薄如蝉翼的金缕纱,有气无力地洒落在他跪在房屋院里的身躯之上。

然而,那丝丝缕缕的温暖,却被他内心如万丈冰窟般的寒冷无情吞噬。

他就那般跪着,身子颤抖如风中即将熄灭的残烛,仿佛下一刻就会被狂风无情扯碎。

脑袋低垂着,似被千钧巨石压弯的枯木,了无生机。

泪水肆意奔涌,混合着泥土,在他脸上绘出一幅惨绝的画卷。

那模样狼狈至极,犹如被整个世界残忍抛弃的孤儿,满心绝望,满心哀伤。

“若我能早些归来,这灾祸之事怎会发生。”

叶宏伟的声音低沉喑哑,带着无尽的悔恨与自责,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小刀,一下又一下地切割着他自己的心。

那自责似汹涌澎湃的惊涛骇浪,一波连着一波,猛烈冲击着他心灵的防线。

他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咬出了深深的血痕,仿佛唯有这般锥心刺骨的疼痛,才能稍稍减轻内心那犹如火山喷发般的痛苦。

“我怎能让妹妹独自面对这一切,我算什么兄长!”

他的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嘶吼,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最深处被硬生生撕扯而出,带着令人心碎肠断的痛楚。

就这样木然地跪着,时间仿若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神才渐渐有了变化,变得坚定,犹如寒夜中倔强燃烧的篝火,哪怕狂风肆虐,也绝不熄灭。

可这份坚定的背后,却是深深的恐惧与自我怀疑如恶狼般相互撕扯搏斗。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叩问自己:

“我真能做到吗?真能为妹妹讨回公道吗?”

然而,每当妹妹那纯真无辜的面容、那充满依赖和信任的眼神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又狠狠咬着牙,强迫自己必须坚定,

哪怕前方是无底深渊,哪怕粉身碎骨,也绝无退缩之可能。

恰在这时,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知晓前面的路荆棘密布,艰难得令人窒息,可他眼中毫无惧色,反倒燃起熊熊怒火。

太阳终于完全沉落西山,黑暗如巨大的幕布瞬间笼罩一切。

叶宏伟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那般孤独、那般决绝,

他眼中的怒火仿佛能将这无尽的黑暗焚烧殆尽,谁也无法扑灭,谁也无法阻挡他追寻真相的坚毅步伐。

可在这勇往直前的冲劲背后,他内心深处实则有着脆弱得不堪一击的角落,

只是他拼命地将这份脆弱深埋在心底最隐秘、最黑暗的地方,不让任何人察觉。

此刻,他嘴唇抿得紧紧的,脸上的肌肉紧绷得如同坚硬的岩石,每一道线条都刻画着内心的痛苦与挣扎。

叶宏伟心中唯有一个念头,定要给妹妹阿娇寻一个好的归宿。

于是,他缓缓地从那无尽的悲伤中站起身来,身子摇晃了几下,才勉强稳住。

转过身,朝着自家那破旧的茅草房艰难挪步。每迈出一步,都像是拖拽着一座沉重的山岳。

刚走两步,他又停住了,回头望向那黑漆漆的院子,眼中满是难以割舍的眷恋和无尽的痛苦。

那痛苦仿佛化作实质的黑暗,要将他整个吞噬。

许久之后,他才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这世间所有的悲伤都纳入肺腑,然后继续向前迈步。

当他站在门口,看到屋里妹妹的尸首时,他的眼睛瞬间瞪得极大,泪水如决堤的洪流再次汹涌而出,身体颤抖得如同狂风中摇摇欲坠的落叶。

曾经和妹妹在一起的欢乐时光,也在此刻如决堤的江水般在他脑海中汹涌奔腾而过。

那些日子里,妹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绚烂绽放的花朵,甜美而灿烂,那笑容仿佛能融化世间所有的冰雪。

想起她那如同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仿佛还在耳畔萦绕,每一声都能拨动他的心弦;

想起他们在田间一起追逐嬉戏的场景,那无忧无虑的时光如今却只能化作回忆,回忆如刀,刀刀割心。

可此刻,妹妹却冷冰冰地躺在这里,永远地离开了他。

这般想着,他定了定神,咬了咬牙,腮帮子高高鼓起,硬着头皮走进屋里。

来到屋前,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推开那扇半掩着的门。

门轴发出“吱呀”的声音,在这寂静得可怖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凄厉哀鸣。

他看到妹妹阿娇的尸首安静地躺在简陋的竹席上,身上覆盖着一层白布。

阿娇生前最喜爱的那个绣着小花的香囊,丝线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那略显粗糙的针脚,却饱含着妹妹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向往;

还有那支桃木簪子,光滑的表面因为长期佩戴而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一道道细纹仿佛在诉说着妹妹的故事。

它们静静地躺在妹妹身旁,仿佛在诉说着妹妹离去的仓促与无情。

“阿娇,咱们走。”

叶宏伟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充满了哀伤和不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灵魂深处艰难挤出。

他弯下腰,动作轻柔得如同呵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生怕多用一分力就会碰碎了这最后的美好。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妹妹的尸首,每一个动作都极其缓慢而小心,仿佛生怕惊扰了妹妹的沉睡。

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落下,如同断了线的珍珠,眼神中满是心疼与怜爱,那眼神仿佛能将世间所有的温柔都囊括其中。

阿娇的身体冰凉且轻盈,可在叶宏伟的怀中,却仿佛有千钧之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的眉头紧皱,嘴唇紧抿成一条线,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承受这份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抱着妹妹,叶宏伟艰难地往外走去。每走一步,他的内心都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无数的疑问、愤怒和痛苦在心中交织缠绕,

如同一团乱麻,越缠越紧,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一阵风猛地吹来,破旧的门帘被高高掀起,发出的声音如同绝望之人的悲号,似乎在为这对兄妹的悲惨命运而哭泣。

此刻,村里的邻居们都围了过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怜悯,那目光仿佛能将叶宏伟的心都融化。

翠娘躲在人群后面,她是个胆小怕事的女人,双手紧紧捂着嘴巴,眼睛里满是惊恐,却又忍不住偷偷窥视,嘴里还小声地嘀咕着:

“这可真是遭了大难哟,阿弥陀佛。”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深深的恐惧和无奈。

李大爷则是一脸的凝重,他长叹一口气,走上前来,重重地拍了拍叶宏伟的肩膀,声音洪亮而充满关切地说道:

“孩子,一定要挺住!有啥难处尽管跟大爷说。”

继续阅读:第3章 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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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案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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