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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7。
我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半个多月后了。
入眼是陌生的天花板，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一种……淡淡的冷冽松木香。不是顾明川常用的古龙水味道。
“姐姐？你醒了？”一个带着惊喜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我微微偏过头，看到了沈凛。
他坐在床边，眼下有浓重的青黑，下巴也冒出了胡茬。
整个人透着浓浓的疲惫。
但那双眼睛，在看到我睁眼时，瞬间亮了起来，像暗夜里燃起的星火。
“阿凛……”我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
“别说话，先喝点水。”他动作轻柔地喂我喝了点温水。
“我们在哪？”喝了水，喉咙舒服了些。
“瑞士，苏黎世。”沈凛放下水杯，替我掖好被角。
“这里的医疗条件最好。姐姐，你伤得很重。”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眼神里满是疼惜：
“背部三度烧伤，面积不小，已经做了第一次植皮手术，后续还需要再做几次。还有，子宫发生了严重的内出血，抢救了很久。”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空落落的疼。
这时，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和沈凛交流了几句后。
便转向我，温和地说：“沈女士，你醒过来了，太好了。你好好在这里修养恢复。”
他拿出检查报告，神情带着一丝安抚：
“关于你的子宫情况，我需要如实告诉你。”
“有所损伤。未来自然受孕的概率下降低很多。”
“但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概率降低……
我垂下眼帘。
面色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孩子？
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心口那片被顾明川反复践踏过的荒芜之地，似乎连这点涟漪也激不起了。
只是觉得……空，无边无际的空。
“知道了，谢谢医生。”我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医生很快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沈凛。
沈凛忽然俯身，脸颊轻轻贴了贴我的额头，像一只寻求安慰的大型犬。
他的声音闷闷，却带着坚定：“姐姐，别伤心，别怕。一定会有的。就算……就算真的很难，也没关系。重要的是你好好的。”
他抬起头，眸子里带着心疼和决心：
“我一定把你身子养好，养得白白胖胖的，健健康康的。你想做什么都行，想去哪里都行，我陪着你。”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张褪去了少年青涩、线条变得硬朗而清晰的脸。
恍惚间，我想起了和沈凛的初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