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很不解,我说:“我不理解,他为什么既是李宗源,又是张天海,为什么他能同时是两个人。”
樊振说:“因为张天海早就死了,黑山医院解剖了他的尸体,并发现了他大脑中的这种能模拟大脑的虫卵,于是我们将这种虫卵移植到了李宗源的身体里面,让人惊讶的是,李宗源继承了张天海的记忆,但是……”
我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完全不像一个人的样子,我还是不能接受,我问:“但是什么?”
樊振说:“这种虫卵能模拟大脑,但是也会侵蚀他的身体,所以我们推测这种虫卵不但能模拟人的大脑,而是能模拟整个人,只是在模拟的过程中,好像出现了什么偏差,所以他逐渐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我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想到自己的大脑里好像也有这种虫卵,就一阵后怕。
我问樊振:“那他还活着吗?”
樊振说:“还活着,但也死了,就是一种既还活着但同时也已经死了的状态。”
我说:“怎么会有这种状态?”
樊振说:“我们有一个猜测。”
说着樊振带我离开了这里,好像他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场景,走出来以后他继续和我说:“但并没有得到证实,毕竟我们没有具体的消息来源,而只有你继承了己心云的记忆,所以只有你能带回来这个信息。”
我看着樊振,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当时在那个农舍外,他和我说他在等己心云给他带来信息都事,当时我还说己心云早就在黑面计划中失踪甚至是死了,怎么还能找到他们约定的这个地点来告诉他什么信息。
现在明白了真相之后我才感叹他们布局之深,远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在他们的局里了。
我问:“你想知道己心云带回来的什么信息,我并不能记起来全部他的记忆,都只是一些断断续续的残破记忆。”
樊振说:“刚刚在提到李宗源的时候,你好像认识这个人,你当时记起来了什么?”
我看着这样的樊振,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李宗源,是一个出车祸的现场,他穿着白城精神病院的衣服,从一辆肇事的车里下来,好像是在找什么人,我觉得,他可能是在找我。”
樊振听着我说,接着问:“那他找到你了没有?”
我摇头说:“没有,在他挨个查看路边的人的时候,虽然当我也在人群里,但是好像有人告诉我他在找我,我就离开了。”
樊振要的似乎就是这个信息,他问我:“那后来呢?”
我说:“后来的我记不清了,好像是被带回白城精神病院了,我也不是很清楚。”
樊振看着我,他说:“这么说是真的。”
我问:“什么是真的?”
樊振说:“我们发现这种能模拟大脑的虫卵,是对称的。”
我问:“对称的,是什么意思?”
樊振继续和我解释说:“比如你身处在这里,然后你对面是这一刻复制出来的时间倒影边界,当你感染这种虫卵的时候,边界里面的你也会同时感染这种虫卵,这就是我们说的对称。”
我问:“那这和刚刚你问的李宗源的事有什么关系?”
樊振说:“我们怀疑,这种对称会让边界里的人继承相同的记忆,可能并不会显现出来,但是会变成潜意识潜伏在脑海中,造成一些行为上的直觉,或者似曾相识的错觉等等。”
我愣了一下,好像知道樊振要说的是什么了,我说:“你是说李宗源在那个时候在寻找我,是因为张天海想找到我——不是我,要找到己心云的缘故,是因为他们产生了联系?”
樊振点头说:“应该是的。”
我有些震惊,这超出我的认知和理解了,我退了一步,我说:“我还是不相信。”
樊振接着说:“而且,我们还有一个猜测。”
我问:“什么猜测?”
樊振说:“还是比如你站在这里的时刻,发生了时间倒影的边界,而你下一刻就死了,那么边界里的你会在你死后的三个月左右也死去。”
我看着樊振,感觉现在的他异常的陌生,是我完全不能理解的人,我说:“这么说,你们开展何阳计划,其实就是为了验证这些事。”
樊振却说:“当然不是,这些都是从三元镇事件开始到现在,我们不断研究得出来的一些不知真假的猜测。”
我看着樊振:“可是,即便调查队的任务是搞清楚三元镇的事件,又为什么要杀人?”
樊振看着我,他说:“何阳,你觉得至今为止发生的凶案都是我们做的?”
我自然是这样想的,但我没有表态,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樊振,樊振看着我的神情明白了我的想法,他说:“吴家屯那十八个调查队员的死亡,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的确是你一直认为的暗中潜伏在吴家屯的那支影子调查队,但是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都记不起来了。”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樊队:“记不起来了?”
樊振说:“我们好像失去了以前的记忆,莫名其妙就出现在了那里,然后出现在我们跟前的就是地上的尸体,我们的身上全是血,好像是在告诉我们他们都是我们杀的,但是对于整个过程,我们像是失忆了一样完全记不起来。”
我本来还想质疑樊队的,但是脑袋忽然像是针刺一样疼了一下,背着我好像也出现了这么一个状态,一种记不起来过去只记得现在的状态,甚至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是别人告诉我叫何阳,我于是就叫何阳。
我短暂的失神没有逃过樊队的眼睛,樊队问我:“你在想什么?”
我看着眼前的樊队,我问:“你是不是记不起来你的名字,然后之后有出现的人告诉你你叫什么,于是你之后就一直是这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