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振带着我再次来到了上一次来过的山下的那个农舍,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地方竟然就是幕后这个人一直居住的地方,这么说的话其实很早的时候樊振就暗示过我,只是当时他带我来的时候和我说的是这里是他和己心云约定相见的地方。
这就让樊振变得有些奇怪起来,因为自从他就是铁先生的身份之后,我就感觉他其实就是这一系列案件背后的人,甚至所有发生的案件,都和他有关,但是现在又来看的话,却又不像是这么回事。
我一时间也想不明白,难道是因为和这个幕后的人有关系?
当他带着我走进里面,再从屋子里上去到二楼,这里寂静地像是根本没有人存在一样,樊振带着我上了二楼,我看见一张很长的桌子,在桌子的尽头坐着一个佝偻的人,脸上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就应该是另一个银先生了,或者说从始至终银先生就只有一个,就只是他。
我听见樊振说:“老师,他来了。”
他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用冷淡的语气和我说:“何阳,你坐下吧。”
樊振看了我一眼,就转身离开了这里,顿时里面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我在桌子的这一端坐下,我才坐下,他就和我说:“上一次,我们说到哪里了?”
我看着他,好像知道他在说什么,又好像不知道,但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我还是问他说:“上一次?”
他看着我不说话,好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想让我说出来。
我说:“要是我没想错的话,你说的上一次应该是在海村那个建在山里的房子里。”
银先生问我:“你记起来了吗,我听樊振说你忘记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了。”
我看着眼前的人,我一直在观察他,心里却开始产生一个问号,他真的就是那个屡次见我的银先生吗,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些不像,因为我记得和我见面的银先生没有这么佝偻的模样,眼前的人给我一种老态龙钟的感觉,但是我记得屡次与我见面的那银先生,明明是一个年轻人,或者说是一个接近年轻的中年人。
我于是再次发出一声疑问:“你真的是银先生?”
可能是听见我这样问,他看着我,然后自顾自地冷笑了一声,接着我就看见他伸手把脸上的银色面具给摘了下来,当这张脸缓缓呈现在我跟前的时候,我着实给吓了一跳,因为这不就是我变老之后的样子嘛!
我看着他有些惊慌地问:“你是谁?”
他看着我,好像我的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但又不是这么简单,他和我说:“这个场景,我已经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每一次你好像都是这个表情,但又不都是这个表情。”
我问:“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说:“我以为你让樊振传话来见我,是已经猜到我是谁了。”
我的确没有猜到他会是这个样子,我试着问:“你是己心云?”
但是这话说出来我就后悔了,因为己心云不可能是这个样子,己心云和樊振是战友,刚刚樊振却喊他老师,明显这个人的辈分高了一辈,应该是和薛明颜他们是一辈的,而薛明颜曾经说过,当年银面计划幸存的人有四个,除了他和张天海,还有两个,从在他家里看到的照片,是跟张子昂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那么眼前这个人应该就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人。
我于是又改口说:“你才是……何阳!”
他说:“其实名字只是一个称谓,叫什么都不要紧,如果我叫何阳,那你又叫什么名字呢?”
我没法回答这个问题,我问:“所以我叫何阳,是因为用了你的名字?”
他却说:“看起来,你对当年的吴家屯绑架案已经有一些不一样的看法了。”
他忽然提起吴家屯的这个绑架案,既让我意外又让我有些感觉在情理之中,因为刚刚我们说到了我是谁的问题,而我是谁最关键的线索就是吴家屯当年的绑架案。
我说:“在所有的档案和线索里,都说黑面计划的领头人何向康在黑面计划失败一年后带出来了一个小孩出现在城江福利院,并给他取名叫何阳,但是却鲜少有人知道其实何向康这个人并不存在,当时出现在城江福利院的也不只是一个小孩,而是三个,正是后来吴家屯绑架案凶案现场的那三个小孩,而且这三个小孩也不是黑面计划之后带出来的,因为无论是这三个小孩,还是吴家屯的绑架案,其实都是一个局,一个叫何阳计划的局。所以我想不通的地方也就在这里,为什么要设这样的一个局,何阳计划究竟是做什么的,樊振说他们这个影子调查队没有杀当年的调查队,那么吊在绑架案现场里的那十八具尸体又是谁杀的?”
银先生问我:“你还记得在海村时候我们的谈话吗?”
那段记忆我到现在也没有记起来,包括后来又失踪去了山城的事,至今都像是一个谜一样没有恢复半点记忆,就好似那段记忆,并不是属于我的,而是另一个人的一样。
至今为止,我完全记不起来当时我们谈了什么,我唯一的记忆就是我们在那里见过面,至于再之后的事,的确一点也记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