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翠丝说起这些时,还是一脸向往。
看样子这段感情在她心里留下一段不可磨灭的痕迹。
夜雪似笑非笑:“你不是喜欢宇羡渊的吗?为了得到他,甚至不惜跟我翻脸。”
墨翠丝脸色微红:“那是因为我觉得宇羡渊最配得上我,他不告而别后,我日日夜夜都想着他能回来。后来,我死心了就想着能找一个比他更好更强的,让他后悔错过我!”
夜雪刚要说话,突然胸口一阵憋闷,剧痛瞬间占据全身。
糟糕!
反噬来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除了唇色看起来有点苍白之外,几乎和正常时候没什么两样。
就连墨翠丝都没察觉到,依然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和阿游的往事。
夜雪眼前一片模糊,她深吸一口气。
呼吸间都是腥甜,整个肺部仿佛火烧一样难受。
好不容易稳住情绪,她开口:“我知道了,我会帮你问清楚的,不过这要看你的表现。”
墨翠丝当然清楚阿游和夜雪的关系有多铁。
听到这话,她眼前腾地一下亮起来:“好!”
“今天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墨翠丝纳闷:“你不跟我一起吗?我一个人回去,你不担心?”
夜雪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上面已经被汗湿了。
“不担心,去吧,我已经通知阿游,让他来接你。”
听到心上人的名字,墨翠丝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连忙蹦蹦跳跳出门了。只要能见到阿游,或许还有重修旧好的机会,墨翠丝怎么可能发现夜雪的异样?
夜雪颤抖着手去拿手机。
她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这反噬倒是比自己想象中更剧烈更痛苦。
她的意志力有多强,自己最清楚,现在居然在反噬的作用下连手机都拿不稳,可见这痛楚有多大。
她努力眨眨眼睛,让模糊的视线稍稍清楚一点。
用尽全身力气给宇羡渊发了一条短信:工作有点忙,这几天不回家了,照顾好两个孩子,汤要按时喝。
发完,她剧烈咳嗽几声,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整个人倒在椅子上,软软地滑下去。
等到清醒过来时,她已经在医院VIP私密病房里。
“老大,你醒了?!”江白九一下子扑上来,两眼都泛红。
于曼然也哽咽着:“您到底怎么了?知不知道这样吓死我们了?”
一向稳重的贺容也忍不住哭起来:“是啊,万一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办?”
文叔擦了擦眼角,嘴唇颤抖着没开口。
但他泛着泪光的眼睛已经暴露了一切。
夜雪努力坐起身子,那股痛楚还没消退,依然在血液里不断翻腾着,似乎有着隐隐卷土而来的迹象。
“镇痛剂在哪儿?”她声音沙哑极了。
“老大!!现在你身体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你还要这个?”江白九急了,“你现在应该躺着,好好休息。”
“镇痛剂在哪,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她双眸清冷,眸光如刀锋。
哪怕还在病中,她的气势一样迫人。
江白九愣住了。
于曼然很快送上一支镇痛剂。
夜雪自己就是医生,很快一支镇痛剂就注射进身体里。
她仿佛整个人轻松起来,这才察觉到因为剧烈的疼痛,浑身上下早已汗湿,她像是从浴缸里刚刚捞出来一样。
“现在几点了?”她问。
“你入院已经两个小时了。”江白九一秒明白她的意思,连忙答道。
“很好,没告诉宇羡渊吧?”
“宇哥在开会,给他电话了……他没接到。”
夜雪闭了闭眼睛,浓密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轻轻颤动后她点点头:“不准告诉他。”
“可是,老大……”
她抬眼,双眸锋芒锐利:“江白九,如果你还认我这个老大、认我这个门主的话,这件事给我藏在肚子里,不准告诉他。除非,你是想被我彻底逐出楼夜宗门。”
江白九浑身一颤,这才放弃了说服她。
她颤抖着身子下床:“都去忙自己的,不要让人看出来我住院。这些消息务必给我瞒得跟铁桶一样!”
“是,门主!”
其余三人都离开,只有文叔留了下来。
“文叔……”
文仕聪苦笑:“文叔照顾你吧,你身边不能没个人。”
“可是……”
“对外就说茶馆那边需要你扩大经营,还有之前购入的一整座茶山也需要你来安排工作,你忙得很,当然身边需要我这个老将。”文仕聪的理由让夜雪无法反驳。
夜雪站在窗前,凝望着宏宇集团所在的方向。
这个时间了,他应该快忙完了吧。
心念所至,手机响了。
她连忙去喝了一大口温水,又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喂。”她的声音轻轻抖着。
“怎么这么晚才接电话?”宇羡渊没有第一时间听出来,“江白九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没事,他就是一时间没找到我,慌了手脚。”
夜雪每说出一个字,心口都像是在滴血,“我现在跟文叔去茶山了,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你。”
“这么突然,你打算去多久?”
“也不是很久,一星期吧。”
“这还不久?”宇羡渊有些不爽,“我陪你去。”
“不行。”她一口回绝,“我已经到地方了,而且文叔陪着我。家里需要你,你别忘了除了丈夫之外,你还是父亲,好好照顾两个孩子。”
宇羡渊这下哑口无言。
夜雪搬出了孩子,他还能怎么办。
“那你……早点回来。”
“好。”
挂断电话,夜雪疼得忍不住蹲下去抱住自己。
文叔在一旁看得心疼不已,却又不能代替她承受一分一毫。
这种痛楚简直要了夜雪的命。
她必须强迫自己分神,每天用镇痛剂来抵抗反噬带来的痛苦。
依旧跟从前一样沉浸在工作中,她得用这种方式分散注意力。
又是一天,她点中心脉附近的穴道,开始放心头血。
几滴鲜红落在碗里,很快会被炖成高汤。
以她为引,解他的病。
这是她一开始就想好的。
江白九擦着眼眶,手里捧着那碗刚炖好的汤,他刚想骂两句,突然走廊尽头一个男人大步流星地过来了。
那不是宇羡渊,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