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我与曦曦是在我的房间喝的酒,她现在还在我屋里睡呢,公子不必担心。”姚晨安爱妹心切,跟学堂的夫子告了假就跟沐南桑一起去了桑落酒馆。
谁也没看到学堂不远处站了一个人。
沐南桑走之前嘱咐采依准备了醒酒汤,等曦曦醒了就端给曦曦喝。谁知沐南桑和姚晨安回来了曦曦还未醒。
姚晨安刚开始还耐心地在楼下喝茶,可随着天色渐晚,姚晨安慢慢担心起来。
“沐姑娘,曦曦还未醒?”
沐南桑刚从楼上下来,摇了摇头。
“这可怎么办?我爹要是知道曦曦这么晚还未回家,定会派人来找的。”
沐南桑心里很是愧疚,自己不该拉着姚曦曦喝酒,还让她喝醉了。
“姚公子,都是奴家不好,知府大人要是怪罪下来,奴家自会去领罚,绝不牵连曦曦。”
姚晨安知晓自己的话让沐南桑愧疚了,解释说:“不是你的错,曦曦醉酒是她自己未跟你说清楚,要罚也该罚她,也好让她长长记性。”
站在一旁的采依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小姐小姐,要不然这样吧。”凑上沐南桑的耳朵,悄悄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
沐南桑面露难色,“这......”
曦曦好歹是位知府千金啊,如此待她,姚公子和曦曦肯定会介意的吧。
“什么办法什么办法,采依姑娘你快说吧。”姚晨安自是等不及,催促采依快说出来。
采依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也没什么,就是一般叫醒人的方法,就是怕姚姑娘醒来了生气,也怕您不愿意。”
一听有法子,姚晨安很是激动说:“无妨,快说吧,叫醒曦曦才是最重要的。”
“泼冷水还有扇巴掌。”说完采依便躲到沐南桑身后,生怕姚晨安生气打自己。
姚晨安也陷入了沉思,毕竟是自己的妹妹,泼水还有扇巴掌自然是舍不得的,可是如果曦曦还不醒来,被爹爹责罚怕是曦曦更会受累吧。
咬了咬牙一狠心,姚晨安说:“泼吧,还请沐姑娘准备件衣裳供曦曦替换。”
得了姚晨安的同意,采依立马从后院的井里挑一桶水上来,与沐南桑上了二楼,姚晨安不便进女子闺房,就留在大堂继续等候。
“啊。”被冰凉的水浇到脸上,姚曦曦瞬间清醒地坐了起来。
“曦曦,曦曦,实在对不住啊,我见你醒不过来就只能给你泼水让你快些清醒。时间太晚了,我怕你回家会被骂,就叫了你哥哥过来,他在楼下等你呢,你先起来换衣服吧。”
姚曦曦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便由着沐南桑把自己拉下床换衣服。
“曦曦今儿个太晚了,你回去就说是我在绸缎铺不小心把你的衣服弄脏了,你去了我的房间换衣服,我又陪带你去了西街的首饰店买首饰赔罪,恰好遇见了放学的哥哥,便一起在酒楼吃了个饭,所以你们才耽搁了时间回府的。”
“等下次我再亲自给你赔罪,泼你一身水我也是不得已,你要是再不醒,知府老爷就该找上门亲自领你回去了。”
“好了,换好了,快跟我下去吧。”搂着曦曦下楼,沐南桑将曦曦身上大部分的力量都放到自己这边。
看见曦曦下楼,姚晨安一直悬着的心才落地。将曦曦搂到自己的身旁,跟沐南桑道了别,兄妹二人才离开酒馆。
“哥,你别怪南桑,是我自个儿想喝酒的。”吹着冷风,姚曦曦逐渐清醒过来,看见家哥哥有些生气的面容,主动承认错误。
毕竟是亲妹妹,姚晨安对姚曦曦也不舍得说重话,叹了口气,说:“我知道的,沐姑娘已经跟我说过了,但是你这样容易喝醉的漏处还是少在别人面前显露得好。”
曦曦一听就不服气了,“哥,果子酒什么的我能喝的,我只是没想到桑落酒酒劲这般大罢了,下次我保证再也不喝了。”
姚晨安说妹妹喝酒的事情也是五十步笑百步,“嗯,桑落酒馆不是你一个姑娘家经常去的,你要是跟沐姑娘投缘,大可请她来家里做客,不可轻易再去酒馆,让别人看到了指不定拿去做文章的。”
姚晨安嘴上如此教育妹妹,但也了解她的性格,不让她做的事情她偏要做。姚晨安只希望自己不会在桑落酒馆撞上曦曦,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知道啦知道啦,知府的千金要端正,要得体,要温柔,可是哥哥你也知道我每天装得有多累,我也需要休息一下的。所以哥哥你回家了可不要向爹娘打我的小报告哦。”
姚曦曦向哥哥卖惨,瞪大了自己水灵灵的眼睛,很是楚楚可怜。每次姚曦曦闯了祸,向姚晨安卖个萌,姚晨安都会帮自己擦屁股,这次也不例外。
宠溺地摸了摸曦曦的头,姚晨安说:“一会儿你就自己先回屋里,我去跟爹娘说,你买完衣裳来学堂找我,我们去醉春楼吃了晚饭又赏了会儿江景,江风太大你有些受凉了,我便让你先回房里休息了。你记得让渠儿给你煮一碗姜茶还有醒酒汤,可别露馅了。”
姚曦曦双手挽住姚晨安的右胳膊,用头使劲蹭了蹭,“还是哥哥好,哥哥是世界上最疼我的人了。以后哥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哥哥不能娶了嫂子就不要我了。”
姚曦曦一贯依赖自己,姚晨安心里暗自想着以后一定找个对曦曦也好的妻子才行。
她,好像对曦曦就很好啊。
沐南桑目送着姚曦曦兄妹二人离开,悬着的心才放下,采依拉着自己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沐南桑才觉得缓过了神,毕竟知府大人也是不好得罪的。姚曦曦这般天真烂漫的性格却又有许多的不得已,让人看着喜欢又心疼。
“小姐,这姚姑娘酒量好小啊,我喝桑落酒喝两瓶都不带晃一下的。”采依对于姚曦曦的酒量也是很惊讶,忍不住说了两句。
沐南桑立刻制止了她,“采依,这事儿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隔墙有耳,知府千金易醉,也不是什么好事。”
“好吧。”看见沐南桑紧张兮兮的样子,采依只好答应。
一直站在门外的贺之霖,隐去了自己的身影。从白天跟到了黑夜,沐南桑一点也没有发现贺之霖的踪迹。
消失了一下午的连祺终于露了面,“公子查到了,沐姑娘一直想要南街最左边的一间宅子,但是要价太高,沐姑娘一直在筹钱。我去看了那间宅子,宅子的构造、环境很像当年的沐府。”
手中的拳头松了又捏,捏了又松,说:“你去找这家宅子的主人,让他降价卖给桑桑,差价我来补。让他别说漏了嘴,随便找个由头,别让桑桑起疑。还有,把他旁边的宅子一并买下来吧。”
“是。”连祺又问,“公子,您今儿还没吃饭呢,要不进去吃一些?”
许久未听见贺之霖的回答,连祺想要再问一遍,就听见轻轻地一声:“走吧,我不饿。”
一主一仆,在桑落酒馆的热闹声中渐渐消失了踪迹。
与陈老板的认亲礼定在了下月初六,宜嫁娶宜动土,是个好日子。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扬州城都知道了桑落酒馆的老板娘和陈记绸缎铺的老板即将认亲了。
陈老板的好人缘,再加上有意大操大办,认亲礼的邀请帖很快送到了许多人家的手上。
“桑桑快来,给你做的新衣裳好了,你快上楼试试。”一大早陈老板就抱着几身衣裳过来,催着沐南桑换衣服看合不合身。
看着陈老板一脸欣喜且激动的表情,沐南桑接过衣服上楼更换。
水蓝色的留仙裙,从胸口绣到下摆的芍药纹饰,束腰的设计,胸前垂下的两条白色丝带,让沐南桑看起来更加端庄大方、清新可人。
沐南桑算不上倾城倾国的美人,但是长得却样芙蓉一般清新脱俗,任何衣衫在她身上都别有韵味。
采依跟在沐南桑身旁,催促着说:“小姐,这个样式的您多了去了,怎么还选这样的。快脱下来,换这套试试。”
换上采依递上的石榴红的撒花软烟罗裙,衬得沐南桑更加明媚鲜活,采依将口脂拿过来,给沐南桑上了一层跟石榴红相似的颜色。
“哇,小姐,这样的你好好看啊,以后咱就这么打扮吧。”
“不可,采依,我还是想为阿爹表一表孝心,就认亲礼那日穿得鲜艳些无妨,其他时候还是素净些吧。”
沐南桑想着下楼给陈老板看一眼合不合适,便打开房门提起裙子准备下去。
采依跟在身后,也觉得沐南桑说的话无可厚非,只得作罢。
“桑桑,我陈鸿盛何德何能,能有你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儿。”陈老板抬头,就看见了沐南桑跟往日的温婉不同,今日的桑桑更加明朗可人。
“干爹,您说笑了。”即便还没有正式认亲,但是沐南桑心里认定了陈老板是自己的爹爹,所以就早早改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