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反应过来,魏卿一脚将其踹倒在地,可谓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司徒虎努力挣扎,却被身上的肥肉束缚住,怎么也爬不起来。
现场都在数着,“五,四,三,二,一。”
“魏卿胜。”
拓跋若儿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连忙从台上飞奔到擂台上,拓跋越就感觉一阵风从自己身边飘过,自己的妹妹转眼就出现在别人的身边。
唉,果然姑娘大了,留不住了。该找人算算时间,定下婚期了。
魏卿微微蹲下,让自己的视线与若儿持平,他的脸上还有汗水,心中的喜悦却怎么也止不住。
“公主,我赢了。”
拓跋若儿凑近到魏卿眼前,笑眼弯弯,说:“嗯,你赢了。按照约定,我要嫁给你。”
魏卿不敢确定,心中激动,“公主,你真的愿意吗?”
“愿意啊,那天在河边我不是都说了,你当我驸马不就好了?”
“臣,不,我也愿意。”魏卿再次确认了若儿的心意,欣喜激动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在他努力克制自己心情时,拓跋若儿揭下面纱,踮起脚尖,在魏卿的脸上落下浅浅一吻,在场所有的人都看到了。
此刻场内一片寂静,西岐民风开放,女子主动吻上男子的事情也不少见,只是没想到公主会如此喜欢这位驸马,众目睽睽之下献吻,可见公主与驸马彼此是真的心意相通、郎才女貌。
众人纷纷较好,在一片欢呼声中,若儿才想起这是在擂台上而不是私下独处,她羞红了脸跑走,魏卿向拓跋越致歉后得到准许,匆匆追上若儿,两人不见了踪影。
拓跋若儿招亲的事情告一段落,婚期也很快定下来,是来年的开春三月,若儿还有大半年的待嫁时光,于是便吵着要跟沐南桑去大禹游历,以后成婚了就不能这样随意地出行。
拓跋越被若儿缠了几日,最终投降,他写了封文书让贺之霖带回去给欧阳虞,让若儿以使者的身份出使大禹。信中内容也不多,只是让欧阳虞知道一下,不用管若儿,只要保证若儿在大禹的安全就好。毕竟西岐公主去了大禹,要是在大禹出事,很容易引起两国的纷争。
拓跋越指派魏卿一路保护公主,也算是给两人婚前培养感情,只是下了命令,过年必须回来,婚前三个月必须待在宫里好好学规矩。
拓跋若儿欢天喜地,蹦蹦跳跳地去找沐南桑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沐南桑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若儿要是跟了去,发现她跟贺之霖压根没成亲可怎么办?
“桑桑姐?”拓跋若儿小手在沐南桑面前挥了挥,他觉得沐南桑最近有些奇怪,老是出神,该不会是因为自己总是过来,打扰她跟加林哥的夫妻生活吧?
“啊,你是想去京城还是哪里?”
“桑桑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你啊,听我一句劝,趁着还年轻,好好跟魏卿培养感情,多去游山玩水,可不要拘泥在一个地方,那才无聊呢。”
“那桑桑姐为何待在扬州不肯去京城?听说京城才是大禹最繁华的地方。”
沐南桑想出个蹩脚的理由,“因为,因为扬州美人多啊,看起来赏心悦目。”
拓跋若儿一听有美人,立即来了兴趣,说道:“是吗?那我也要去扬州。不过我王兄说了,既然是要去大禹,那肯定要先去跟大禹皇帝见一面,等我在京城待几天,我立刻来找你。”
沐南桑总算放下心来,只要若儿先去了京城,那事情被拆穿了有贺之霖顶着。自己回扬州还有许多事要做,不知道酒馆现在怎么样了,姚曦曦跟方煜又怎么样了,陈老板大病初愈,她还要带干爹回扬州养病呢。
沐南桑回到陈鸿盛住的地方,替他收拾了包裹,突然看见个年轻男子的衣服,问道:“干爹,这是谁的衣服?”
陈鸿盛躺在床上说:“是顾老板的,前几日他不知怎的受伤落到院中,我看他身上有伤又流血,就做主给他换了身衣服,小厮把他换下的衣服拿去洗了。”
“那他人呢?”
“不知道,在我这儿待了一晚上就走了,还说不让我告诉你们。他也是,来西岐做生意也不告诉我,我还想着回去给他写封信,让他带着蜀锦来西岐做生意呢。”
陈鸿盛并不知道顾城兮的真实身份,只当他是来西岐做生意,可能利益伤害到其他人这才有人教训他。
沐南桑跑去找贺之霖,问他,“顾城兮也来了西岐,你怎么没跟我说?”
“桑桑,顾城兮这次来是有秘密任务的,我不方便透露。”
贺之霖没有说谎,姜肃在西岐的势力不只有薛涛,早年就安插人在西岐暗中运作,顾城兮来此就是为了拔出这枚暗钉。
前几日,顾城兮终于根据线索找到了,与那人打斗一番,自己带去的侍卫死伤殆尽,却还是没有活捉,顾城兮反被追杀,幸好他跳进一处院子躲过一劫,只是没想到却是陈鸿盛的院子。
他流血太多没有力气再走,只得让陈鸿盛的小厮去把贺之霖请来,详细与他说了那位卧底的事。
“那人化名司徒熊,要有个弟弟叫司徒虎,这兄弟二人武艺精湛,表面上靠走镖营生,实则暗中收集朝中大臣的信息,具体到连家里有几条狗都知道。他们在幽城有一落脚点,我趁他们不在去查探过,里面有间密室,放着许多朝中官员的密辛,我猜是要以此威胁官员为他们做事,说不定已经有官员听命于他们了。”顾城兮虚弱地讲完这些话,贺之霖递给他一杯茶让他喘口气。
贺之霖皱起眉头,“司徒虎?这人我知道,前不久还去参加比武招亲了,这兄弟二人胆子还挺大的。”
“司徒虎不足为惧,司徒熊只有这么一个弟弟,自然事事带着他。司徒熊身手敏捷,连我打不过他,不过我戴着面具兴许没有认出我,你去追他时把我的面具带去,你跟我身形相仿,就算到时候暴露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我。”
“好,你在此好好休息,天亮了再回去。”
贺之霖趁着天色未明,戴上顾城兮的面具随连祺一道继续追赶司徒熊,司徒熊带着自己的弟弟十分费力。
本来是不想让他弟弟去参加比武招亲的,奈何弟弟之前见过微服出宫的公主,一见倾心,非闹着去,结果被人打得遍体鳞伤。他疏通了好些关系才将弟弟的画像换做其他人的,这才让司徒虎有机会登上擂台。
打擂那天司徒熊也去了,他清楚看见贺之霖坐在拓跋越的下首,没想到贺之霖也来了西岐。
之前贺之霖在西岐时,误打误撞令他折没了大半兄弟,自此姜肃很难继续安插人来西岐,这几年都是他跟弟弟还有余下几人苦苦支撑,他都不知道薛涛也来了幽城。
司徒熊在得知薛涛被捕之后,彻底心寒了,没有人去救薛涛,可见姜肃对待手下,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没有用了就扔了,快速毁尸灭迹,再继续下一个。
姜肃见西岐的势力折损大半,刚上位的拓跋越也不好对付,便渐渐疏于与司徒熊的沟通,事实上,他是放弃了司徒熊。这次让薛涛前来,也是准备让薛涛接替司徒熊的位置,只是没想到薛涛是个软骨头,还没解决完瘟疫就被抓了。
司徒熊知道姜肃彻底忘记了他,也可以说彻底放弃了他,所以连派人来这件事都没有告诉他。而他却还在为姜肃在西岐的事业苦苦支撑!
银面少年带人冲进他的老巢时,他下意识以为是姜肃派人来杀他了,因为他没有用了,所以灭口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跟弟弟也不是吃素的,将银面少年的手下杀了干净,他的怒火让他失去理智,他只想把面前的人统统杀光,让姜肃知道,谁才是对他最有用的人。
只是银面少年太过狡猾,被他逃脱了,自己的弟弟受了伤,司徒熊只能找个隐蔽的地方暂时藏起来,等弟弟伤好了再做打算。
很快,贺之霖带人找到了司徒兄弟的藏身之所。
司徒熊看着眼前的银面少年,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却还是故作镇定,“阁下奉姜大人之命前来要我兄弟二人的性命,不想想我现在的下场就是你以后的下场。”
贺之霖暗自窃喜,这人似乎是以为自己是姜肃派来的,已经对姜肃恨之入骨,留他一命倒也无妨,只是还需要再试探试探。
“姜大人素来公私分明,你对他毫无用处了,自然该除。还有你那弟弟,好吃懒做,非要去比武招亲出风头,是嫌死得还不够快么?”
司徒熊心中凛然,原来是司徒虎的冒失害他暴露了。
“属下知错,要杀要剐,阁下随意,只是我弟弟对我做的事情并不知情,还请阁下高抬贵手,饶我弟弟一命。”
贺之霖冷笑,“你说不知情他就真的不知情?那比武招亲呈上去的画像难道不是他求着你找人疏通的关系?你那弟弟看起来蠢笨,说不定心思比你还多呢。”
司徒熊大惊,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从来没有逃过姜肃的眼睛。也责怪弟弟做事鲁莽,可事到如今,他们兄弟二人能多活一个就活一个吧。
“阁下听姜大人的指令而来,想必还有事情想知道,若是阁下能饶我弟弟一命,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敢问司徒先生,朝中还有多少人能为我所用?”
“之前被贺之霖铲除了许多,如今大概还有不到十位吧。”
“将名字说出来,我可以饶你弟弟不死。”
“多谢。”司徒熊果真将人名一一说出来,贺之霖听得仔细,回想这些人在朝中的官职,发现大多都级别不高。
也是,级别高的都被自己大换血过了,只是没想到司徒熊本事挺大,连地方官员也有为他所用的,若是他继续下去,西岐的大半官员想必都会落于他手。
贺之霖将司徒虎带下去,只留下司徒熊。
司徒熊看见弟弟被带走,连忙说:“阁下不是答应我了,会放我弟弟一条生路吗?怎可出尔反尔!”
“你慌什么,你弟弟受了伤,我让人把他带走疗伤,瞧瞧你,把我想得多坏啊。”贺之霖坐下,眼睛正盯着跪着的司徒熊。
“是,是我唐突了。”
“见你如此诚恳,我心情好,眼下有一条生路,看你是走还是不走了。”
“阁下请讲。”
“跟我走,从头改头换面,世上不再有司徒熊这个人,以后不再听命于姜肃。”
“你,你不是姜肃的人!”司徒熊这才反应过来,贺之霖将面具摘下,面容展露在司徒熊面前,让他震惊。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呢,贺之霖也来了西岐,想找他的不只有姜肃啊。
司徒熊沉默了,姜肃放弃了他,等同于让他自生自灭,而他没了姜肃的扶持,那些被他要挟的官员若是知道,必定会下狠手杀他。与其躲躲藏藏,不知道何时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不如跟着贺之霖,与姜肃拼个你死我活。
他姜肃的命,还是司徒虎救的呢!他怎可如此忘恩负义!
早年间,司徒虎和司徒熊跟着姜肃出去狩猎,姜肃的马受惊,险些要掉进山崖,那时只有司徒虎追了上去抓住姜肃的手臂,撑到其他人赶来将姜肃救上来。姜肃事后赏赐了司徒虎许多东西,可唯独没有提拔他,因为在姜肃眼中,作为哥哥的司徒熊更有头脑,而司徒虎只有空有一身蛮肉。
想到此,司徒熊做好了决定。
他郑重地跪在地上,朝贺之霖磕了三个头,说道:“还请贺大人收留我兄弟二人,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今后你兄弟二人便更名改姓,改头换面,以后若是立了功,将功抵过,也好重新做人,不不必再躲在黑暗中,过刀口舔血的生活。”
“谢大人。”司徒熊很是感动,感觉自己的一腔热血又重新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