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都未曾想到,事态如何会陡转急下,方才她还和顾银颐站在一块,耀武扬威着。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却又跪在了地上,任人打骂。
见她嘴里吚吚呜呜的说不出什么话来,南悦音好心地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郡主消消气,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
“只不过是上次我进宫之时,恰好与您的宫女一见如故,与她多聊了几句,她向我诉苦,说在宫里过的不甚愉快。”
“哦,对了,还说想要跟着我去宫外生活呢。”
南悦音敛着眼睫,面上带着温和的笑,一双眸子却泛着冷漠至极的寒光。
没想到,她竟然会直接戳穿,宫女两头示好,想要背主弃义的事。
宫女顿时心底一片绝望,下意识抬头和她对视一眼,又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奴婢,奴婢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奴婢是万万不敢背叛郡主的啊!”
顾银颐却哪里能容忍她,一想到自己最信赖的宫女,平日里竟和她的死对头勾结在一起,便不由觉得一阵怒火中烧。
再细细一猜测,这小宫女平日里给她出的那些主意,指不定都裹挟着什么阴谋。
她怒极之下,直接揪着裙摆抬起脚,狠狠地踹在了宫女的肩膀上。
宫女重重砸在地板上,背都被磕的一片青痛,不住地哀嚎不止,顾银颐却仍然觉得不甚消气。
干脆又上前几步,用力地薅住了她的头发,重重几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不多时,宫女的脸就肿的像个猪头,眼睛被挤成了一条缝,又被泪水糊着睁不开,只能含含糊糊地求饶。
“郡主,奴婢知道错了……”
南悦音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心底没有半分波动,只是后退一步,免得她们弄脏了自己的衣裙。
早在宫女和顾银颐同流合污,狼狈为奸,给她出主意害人的时候,就早该想到,会有反噬到自己头上的一天。
自作孽者,不可活。
不知道她手上是否还沾了其他人的血,仅仅是挨一顿皮肉之苦,当真是便宜她了。
好半晌,顾银颐方才发泄完,十分嫌恶地擦了擦手,又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别以为这样,你就能逃过一劫!”
南悦音拍了拍胸口,假笑道。
“我好怕怕哦。”
她有意挑衅的态度,果然激怒了顾银颐,直接指着身旁的几个侍卫,厉喝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我上,我一定要活捉了她,然后碎尸万段!”
那几个御林军脚步微顿,便被南悦音投来的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
“宫门哗变的事,还没有过去多久,我记得王爷因此动了大怒,最少有几十个御林军,因此掉了脑袋呢。”
南悦音轻笑一声,向着他们缓缓靠近,还主动抬起了胳膊,向着他们的方向伸了伸。
“你们也想抓我吗,好啊,尽管来吧。”
御林军这才想起,面前的人,赫然就是宫门哗变的主角,那几日午门前血流成河的惨剧,还在脑海中萦绕不去。
他们当即心生惧意,握着武器的手都松了松,下意识齐齐后退一步。
“属下、属下不敢。”
顾银颐都快要被他们气疯了,也不顾什么仪态和郡主的尊严,直接拎着裙摆,一脚踹了上去。
“你们放肆,连本郡主的话都敢不听了吗!我叫你们把这个贱人抓起来!”
她郡主的名号还是有几分作用的,几个御林军果然畏畏缩缩的,犹豫了起来。
南悦音也不急,只是适当加了把火。
“御林军现在只听命于王爷和陛下,尔等这般私自出宫,还在大街上公然闹事,可有禀报过你们的上司?”
这自然是没有的。
御林军当即把武器扔在了脚边,战战兢兢道。
“郡主,眼下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尽快回宫吧。”
顾银颐死死咬着牙关,抬头瞪着南悦音,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
这个贱人,不过是三言两语,竟然就能直接瓦解了她的亲信!
南悦音不躲不避,无比坦率地和她对视着,唇边渐渐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还没有结束,她就已经受不了了?
她微微扬声,看着几个御林军浅笑着,眼底却暗含威胁之意。
“奉劝诸位,还是离郡主远一些,你们同僚的前车之鉴就摆在眼前呢。”
“可别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就凭白丢了性命!”
在店门口围观的百姓不少,眼下京中谁人不知道,顾银颐这个郡主,私生活有多么混乱。
看向她的眼神,也顿时变了。
顾银颐不算是个口齿伶俐之人,顿时也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只得颤抖着手指,狠狠地指着她的鼻子,大声叱骂。
“贱人,你莫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是不是污蔑,郡主心里自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