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修罗场中,南悦音是唯一一个置身事外的人。
看着这两个男人突然变得彼此敌视,她一脸的莫名和摸不着头脑。
“等我?王爷是有什么要事吗?”
顾君朝抿了抿薄唇,一双潋滟凤眸泛起几分羞臊,转头看了眼一旁的穆玄瑾,神色又变得坚定。
“是,关于之前你我之间的交易,本王有话要和你说。”
南悦音愣了一瞬,方才反应过来,他指的应当是联手让穆玄瑾出天牢一事。
但她承诺的帮着治理关州水患一事已经提上了日程,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需要商谈的?
但见他一脸慎重,南悦音一时又拿不准注意,或许他当真有什么要事。
她下意识地松开了与穆玄瑾相握的手,上前一步道。
“王爷有什么事,便直说罢,不用和我客套。”
穆玄瑾微微一怔,仿佛不敢置信一般,猛然抬头看她。
悬空的手收紧又强行松开,他缓缓垂落了手臂,被长睫遮掩住的双眸,却是泛起了浓黑如墨一般的冷煞之气。
顾君朝几乎按捺不住上扬的嘴角,略带得意地睨了穆玄瑾一眼,俊秀的脸上笑的格外开怀。
“怕是不妥,有些话不太适合叫首辅大人听到。”
毕竟他们之间的交易,与穆玄瑾有关,南悦音满是顾虑,并不想叫他因此而生出什么歉疚之心来。
她帮他,只是因为她想要这么做,而非是为了什么回报。
“穆玄瑾,你先回去吧,等我和王爷谈完话后自己回去。”
顾君朝听了这话,心底都不由一刺,他本以为穆玄瑾定然会怒不可遏,谁知他却不怒反笑,温润颔首。
“好,注意安全。”
穆玄瑾转过身的瞬间,面上的神色也瞬间随之消退。
他自然不会傻到在情敌面前斤斤计较,拈酸吃醋。
即便是顾君朝为人难以定论,但他相信依南悦音的品性,也绝不会做出什么叫他难堪的事来。
只是不乖的小猫,终究是要受到惩罚的。
……
没了穆玄瑾在身侧,南悦音倒是反常的有些恍惚起来。
见她有些心不在焉,顾君朝沉默了一瞬,开口将她的注意力引回了自己身上。
“你可是与他摊牌了?”
南悦音抬眸睨了他一眼,心底的惆怅不降反升,反而忍不住有些埋怨起他话说的不合时宜来。
“嗯,我说了我与他之间不会有什么好结局的,劝他早日与我和离,好再去寻个般配的夫人。”
她随意寻了个台阶坐下,捧着自己的脸颊,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该死的占有欲发挥的不合时宜,她都将人自身边推开了,怎么一想到他会与旁人卿卿我我,泛起的醋意简直能将她淹没。
“我有时甚至会忍不住想,若是没有认识你们就好了,就不用被逼着做出这般艰难的决策。”
她真想某日一觉醒来,发现这几日经历的一切不过大梦一场,她还是孤傲自傲的南家家主,福布斯榜女首富。
顾君朝倒是有些看不懂她了。
“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即便你的家乡再如何偏远,也在我大宋朝疆域之内,何必这般难过的像是生离死别?”
南悦音轻叹一声。
“若当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顾君朝不由想起了大法师所说的那句“异世之人”,即便他再如何抵触这些,看到她的反应,也不由半信半疑起来。
难道这世上,当真有另一处天地所在?
他下意识地揭过了这个话题,淡漠道。
“今日在朝堂之上,你不该那么做的。”
“大司徒为人的确古板了些,但你公然与他作对,定然会被他记恨上。”
南悦音晃了晃小腿,并未因着他的话面露惶恐,反而饶有趣味地取笑他。
“大司徒不是换成你手下的人了吗,怎么今日我在朝堂之上瞧着,似乎并非这样?”
“本该是如此的。”
顾君朝咬了咬牙,亦是面露不忿。
“只是蒋德庸那老匹夫从中作梗,坏了本王的大计。”
这个蒋德庸,亦是叫人有些看不懂,他口口声声自称是端王的昔日旧友,甚至还千里迢迢,跑去了平州探望穆玄瑾。
但眼下看来,穆玄瑾对他保持着几分尊敬,对方反而敌意深重。
南悦音心中渐渐生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王爷,你应当知晓,穆玄瑾昔日进京赶考时,曾被人半路截杀,你说那些人,是否就是蒋德庸派出的?”
但他为何要这么做?
除非穆玄瑾对他有什么威胁,亦或者是,他急于想要掩埋什么。
顾君朝也因着她这句话目露深意,或许,这是他们搬倒蒋德庸的最好时机。
“为着你开河修渠一事,皇伯父可是中止了修建皇陵的大事,你就不怕他们以此做文章,对你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