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缕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卧室,落在熟睡之人的脸上。
墨然皱皱眉,翻个身躲开刺眼的阳光,拽着被子蒙在头上,继续睡。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头都要炸了,睡意全无,探出手在柜子上摸索着。
好不容易摸到手机,还未来得及缩回去,整个人腾的从被子里坐起来,裸露在空气中的身体有些冷,这让他愈发清醒。
这不是他的寝室。
望着陌生的房间,下意识的掀开被子,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手不经意的摸摸屁股,这才暗暗松口气。
连忙拽起被子裹好身体,伸手揉着快要痛裂的脑袋,回忆着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只记得白逸尘那张臭着的脸,剩下的什么都记不起了。
这里又是哪?
他又怎么会到这里的?
慌乱的抓起床边的衣服随意穿在身上,手挠挠凌乱的头发,脑袋里乱糟糟的,拿起手机,拽开房门的那一刻愣在了原地。
熟悉的走廊,熟悉的一切,原来……原来他睡在了福来二楼,估计这就是福伯说的那间客房,转身望着简洁的房间,难道是那个冷血动物把他带回来的?
想到这,墨然又自嘲的摇摇头,冷血动物那么讨厌他,又怎么会好心把他带回来。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舟航,一定是舟航送他过来的。
这样想,吊着的心脏总算放松下来,靠着墙,打了个哈欠,看眼已经关机的手机,暗暗嘀咕,“没电了么?”
试着开机,电池还有多一半的电量,上面一堆未接和短消息,除了室友的,还有学妹白露的几个未接和短消息,手猛地拍在额头,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江胖子就会给他添麻烦。
【学长,起床了吗,我现在去找你方便吗?】
【学长,听说你现在在兼职,我去兼职的地方找你方便吗?】
【学长,我知道你现在兼职很忙,没时间看手机,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去店里等你。】
见到这些短消息,墨然猛地站起来,瞬间一个头顶两个大,消息是一个小时之前发来的,难道……
“我花请你来偷懒的?”
低沉沙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来。
墨然抬眸望去,白逸尘微微靠着书房的门,手中的咖啡热气徐徐,拿着的咖啡勺轻轻搅拌着,好不惬意。
双手抓着凌乱的头发,解释道,“我刚醒。”
似乎想到什么,那张慵懒的脸上血色全无,冲过去,抓住端着咖啡杯手,“昨天慈善拍我母亲的遗物被谁买走了?”
白逸尘望着被抓着的手,眉宇紧锁,冰冷的视线充斥着嫌恶。
果然,他还是做不到。
捏着他的袖子把脏兮兮的爪子拿开,手中的咖啡仿若无味,伸手放在旁边的桌面,拿出手帕擦着被抓过的手,沉声道,“什么遗物我不知道,楼下客人很多,你收拾收拾去帮福伯。”
说完,扔掉手中的帕子,推门走进书房。
“你告诉我,我母亲的遗物被谁拍走了……”墨然声音带着哀求,都怪自己,那么重要的时候,为什么要喝酒?
母亲最喜欢的莫非那条陪嫁的项链,记忆中,每当母亲带着项链时,他都能从那张精致的脸上看到开心和幸福。
都怪他,才让母亲的遗物落在别人手上。
一时间,痛苦和悔恨全都涌出来。
白逸尘没有说话,只是睨眼蹲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墨然,便轻轻将书房的门关上。
就墨然坐在走廊地毯上懊悔不已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见到来点号码,犹豫片刻,还是接通来电。
“学长,我在你兼职的地方等很久了,你什么时候会来?”甜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不好意思,我这就来,你再坐一会儿。”
墨然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走到洗漱间,望着镜子前狼狈不堪的自己,弯腰随便洗了洗脸,稍稍整理下,便急匆匆下了楼。
下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书房的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
一楼店里,福伯正在给客人介绍着礼品,客人们听得入神,谁也没有发现楼梯方向的人影。
墨然从楼梯上冲下来,寻找着白露的身影,当他的目光从最显眼的展览柜上飘过时,不由一愣,身体不受控制的僵在原地,直直的盯着展览柜里那条红宝石项链,顿时红了眼圈。
那不是母亲的项链吗?
缓缓走过去,双手趴在玻璃上,望着里面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红宝石项链,激动的哽咽。
是冷血动物拍来的吗?
一时间,心中白逸尘的形象瞬间变得高大,吸吸鼻子,开心的傻笑着。
无论如何,他还是见到了母亲最喜欢的东西,压在心口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学长,你总算来了。”
声音中略带嗔怪,可也难掩的悸动。
墨然转身望去,白露站在身后,笑得甜腻。
漂亮的脸颊上带着几分羞涩,本来等的有些不耐烦,在见到他时,瞬间烟消云散,黑色短体配上浅蓝色牛仔裤衬托着她更加清纯,可爱。
双手紧张的抓着书包,偏头笑着。
墨然收好情绪,淡淡一笑,双眼不舍得从红宝石项链上离开,走到她的面前,“这样,你在休息区再等我一会儿,我请个假。”
“不用的,学长,等你中午休息的时候就可以了,我等等就行了。”
白露甜甜的笑着,似乎发现什么,往前走几步,伸手帮他把头发上的东西拿下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墨然尴尬的笑笑。
现在身体本就不舒服,再加上头痛,在这里恐怕也待不下去,见福伯的客人都买完礼品离开了,连忙走过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福伯,我要给学妹补课,今天能不能……”
福伯收拾好手中的东西,望着两人,见到女生脸上满是爱慕的神情时微微一愣,随即又恢复和蔼的笑容,“请假的话,应该没什……”
“你现在要走,以后就不要来了。”
福伯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楼梯方向突然的声音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