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午夜将至,月朗星稀。
福来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一道身形毫不犹豫的走进来,昏暗的灯光下,肥胖的身型直冲冲跑到白逸尘的面对。
望着白逸尘,不太光滑的脸上满是激动。
她的坚持,她的真诚终于再次打动了这里,想到这,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双手撑着桌面,开门见山的说道,“我要他更爱我,我要他不看身边任何女生,我要他眼里只有我!”
站在他面前的女生足有二百多斤,只要动一动身上的肉就会抖动,贪婪的视线望着白逸尘。
她不是第一次来了,当再次见到福来大门的时候,便回想起一切。
想到男朋友最近的异样,迫不及待的继续说道,“我要让喜欢他的女生变得讨厌他,我不允许任何人喜欢他。”
“还有呢?”
白逸尘垂眸望着手中的书,头也不抬的问道,似乎对于再次出现的客人并不感到惊讶。
“还有?”
女生挑挑眉,思索片刻,狐疑的望着他,“还有什么,我只要这些就够了,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不可以没有他,拜托你,帮帮我!”
呵。
又一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俗人。
白逸尘冷笑,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的点燃香烟,冷厉的视线扫过女生的脸,深吸一口烟。
手中的火机轻轻敲打着桌面,薄唇轻念着一串数字,指尖在昏黄的灯光下,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女生的脸上越是急不可耐,他便越不急着回应,俊朗立体的五官显得是那般倦怠与惬意。
“喂,你快点啊,要多少年的寿命我都不管,只要你能帮我找回他。”
女生催促着,片刻等待都是在消磨耐心,想到心爱的人被别人惦记着,心便痛的无法呼吸。
男神只能是自己的,不允许任何人惦记。
白逸尘轻轻呼出一口白雾,薄唇轻挑,呢喃着,“陈芳语。”
一个月前,陈芳语第一次来到福来,用十五年寿命买了真命书包,送给男神当做生日礼物,得到男神的爱。
白逸尘交易达成之前也曾告诉过她,有得必有失,收到礼物的男神可以爱她,可爱情这种东西是最靠不住的,十五年换来的爱情,最终还是敌不过世俗的眼光。
如今陈芳语再次过来,依旧执着于那段感情,不禁让他觉得好笑,冷眸半眯,沉声道,“断崖闹钟,二十年的寿命,可以断绝一切外面的诱惑。”
“二十年就二十年,快给我!”
陈芳语已经不在乎多少年,在乎的只有一直爱她的男神,只要他的爱,就足够了。
“幸运儿,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的寿命只有二十一年,买到这件礼品,你就只剩下一年的寿命,所以你最好考虑清楚,到底买,还是不买?”
闻言,陈芳语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脸上的坚定也开始变得犹豫,结结巴巴的问道,“你的意思我只能再说二十一吗?”
一个人要知道自己没几年能活,估计会和她一样的反应,与命比起来,爱情又算什么?
白逸尘点点头,亏本的买卖的福来从来不做,只有断崖闹钟最适合她,收取的费用也不高,刚刚好。
毕竟,如果拿到寿命不足,需要他用自己的命填补。
“那还有没有更便宜的礼物,或者我可以只要求他爱我一人,那种五年寿命的礼物有没有?”
陈芳语咬着下唇,有诸多的不甘心,两只手紧张的抓着桌面。
“没有。”
白逸尘手中的契约书轻轻铺在桌面,拿起笔放在她面前,继续说道,“如果确定买就在这里签字,如果不确定,你现在转身就可以离开。”
陈芳语盯着契约书许久,咬咬牙,抬起的手始终没有勇气拿起笔,叹了口气,转身朝着大门口走去。
她不能,不能因为爱情就这样死去,大手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脚步突然停下来,望着外面漆黑的夜,到处一片黑,没有了男神,她的世界不正是这样,就算多活二十年,又能怎么样?
想到这,一咬牙,转身冲到白逸尘面前,拿起笔在契约书上毫不犹豫写下自己的名字,就算死在男神的怀中,她也愿意。
刚收笔,只听身旁的柜子咔哒一声,玻璃门弹开,古旧的闹钟静静躺在里面,在灯光下,周身泛着黄光,仿佛就是对她的召唤,陈芳语愣愣的朝着柜子走去。
站在柜子前,反而没有刚进门时的迫不及待,望着铜色闹钟,与普通闹钟比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就是残破不堪。
陈芳语小心翼翼的拿下闹钟,捧在手心,贪婪的笑着,嘴里念叨着,“这样他就只爱我一个人了。”
头顶的三朵雾莲如青烟一般逐渐消散,在白逸尘的掌心轻轻旋转,旋即与契约书合二为一,落在他的掌心。
望着匆匆的背影,白逸尘再次开口叮,“陈芳语,这是福来与你最后一次交易,迈出这道大门,一切再与这里无关。”
砰!
他的话音未落,对方已经离开福来,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白逸尘把契约书放好,望眼墙上的时钟,踏上台阶,上了二楼。
这次没有回到卧室,而是在客房的门前停下来,带着墨然回来时,那家伙还在哭鼻子,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全是他抱着自己哭鼻子的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门把手,推开门。
只有一张床的房间里被照进窗户的月光铺满,床上已经进入梦乡的墨然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小脸,时而笑,时而哭。
白逸尘站在门口看的出神,见到他笑时,唇角也不受控制的划出一抹弧度。
咳咳咳。
突然楼道里一阵咳嗽声响起,白逸尘连忙关上门,转身时,福伯正用狐疑的眼神望着他。
“夜里凉了,小墨房间的窗户我早就关了。”
福伯边说边往房间走去,“老板,你也早点休息吧,很晚了。”
白逸尘没有说话,回眸望着已经关上的房门,神色复杂。
他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