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办公室的门,靳老夫人与汀晚,还有小白,就坐在沙发上。
靳老夫人皱眉盯着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现在,当着小晚的面亲口告诉我,那个新闻到底怎么回事?”
靳寒年高大身影站在三人面前,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幽深目光落在汀晚身上:
“是你带奶奶过来质问我的?”
汀晚脸色倏地一白:“我没有!”
她已经丢弃自尊,亲自问了他两次,第三次,无论真相是如何,她都不会再问了,也不想再知道了。
她的心,早已被他前两次残忍的回答中,死过一万遍了!
“混账东西!”靳老夫人不等他回复,生气呵斥:“你还有脸质问!”
“现在是我们要你亲口解释,之前的记者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与江雪忆那个毒妇要订婚,到底是真是假!”
“要是你真有什么苦衷,放心大胆说出来,任何事奶奶替你罩着,天塌下来奶奶替你扛!”
“但是,如果这些都是你自己的决定的话……”靳老夫人拄着拐杖重重敲了敲地面,一副六亲不认的姿态:
“那就别怪我,把你的狗腿打断!”
靳寒年眸色深了深,情不自禁看了汀晚一眼。
撞入她澄澈双眸,竟发现瞳仁里还覆着一丝期待。
她仍旧还是如此相信他,认为他是有苦衷的么?
她真的,很了解他。
可他,只能再一次辜负她的信任!
他敛起眼底藏匿的情绪,目光落在靳老夫人身上,坚定不移、毫不畏惧出声:
“我从来没有任何苦衷!”
“所说的,所做的一切,都是我的决定!”
汀晚静默听完他的话,唇角扯起一抹淡漠冷笑。
兴许是之前听过他更加残忍的话,亦或者是心里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她的内心,突然有了一种彻底放下的情绪。
这样的回答,其实是最好的。
因为她真的不想再让自己的心再摇摆不定,这样一来,她可以坚定的让自己离开。
没有遗憾,不再可惜。
奶奶现在听到这个回答,大概也会答应让她与靳寒年离婚了吧?
那么从此以后,她与就桥归桥,路归路,永远都不会再有任何牵扯了!
对她,对他,都是极好的,极好的……
而身旁的靳老夫人,相比汀晚的淡定,她气得脸色一白再白,呼吸都急促起来。
难以想象,他那么笃定的对小晚说,他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的,还拉下她老人家的脸,去向小晚道歉,让她给这个臭小子一次机会!
可这混账东西,他说了什么?
他说这些都是真的,那是他自己的决定?!
靳老夫人怒不可遏:“这么说,你非要与那个毒妇在一起了?”
“是!”靳寒年没有一丝停顿,利落回复。
靳老夫人脸色又白了几分,尽管内心再不舍,可说出去的话已经覆水难收,且,他真的把她给气到了!
她泛着红血丝的手紧紧抓着拐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朝他的腿打过去:
“混账东西!”
“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孙子!”
“你给我跪下!”
砰、砰!
她接连打了重重的打了几下。
靳寒年的腿从一开始被拐杖打过来,剧烈的疼痛就细密的遍布全身。
第二下,他痛到高大的身影微微摇晃,冷峻的脸白了几分。
可他却依旧没有妥协,也没有再给任何解释,就这样任由她打着。
靳老夫人持续打着,一下一下,是要把他给打到跪下为止!
巨大的抨击声,犹如重大的石头,一下一下沉沉击中汀晚的心。
她抿着唇,看着眼前明明痛到连额头都冒出冷汗的男人,唇瓣微微张了张,好几次都要出口求情。
可是,她有什么资格呢?
他被奶奶打,不是为了她!
而是要为了捍卫心中的爱情,为了与江雪忆那个女人在一起!
难道她再度丢弃自己的自尊心,圣母的为他与那个女人求情?
首先,他会需要她的求情吗?
其次,她还有资格替他求情吗?
汀晚想到这,几乎就要出声的话,终究还是生生咽了下去。
砰、砰!
靳老夫人还在持续打着,没有一点心软!
而她自己也呼吸急促,脸色苍白,握着拐杖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却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副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生气却又心疼。
打了约莫十几下,靳老夫人的状况甚至已经比靳寒年的还差,大口大口喘着气,脸色一片灰白,好似下一秒就会喘不上气。
而靳寒年,冷峻的脸布满冷汗,垂放在身侧的手握成拳,青筋暴起。
她紧咬着牙,最后一下,重重打在靳寒年的腿上!
似被击中最严重的那一处,高大身影瞬间失去重心,扑通一声,重重跪到在地!
汀晚的心猛地咯噔一下,一瞬间连呼吸都忘记了!
她几乎是不受控制上前,拦住了老夫人要再次打下来的拐杖:
“奶奶,不要再打了!”
靳老夫人似乎就在等汀晚求情,高高举起的拐杖,又缓缓落下。
汀晚扶着她坐在沙发上,尽管内心深处还是在意那个男人的情况,可当下却也顾不上那么多,连一个视线都没有看过去,只着急的从靳老夫人包里拿出降压药,狂奔过去倒了一杯水过来,扶着她喝下。
靳老夫人喝下后,急促的呼吸终于缓和了几分。
她却还是不解气的怒瞪着跪在地上的男人:
“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真的要与那个毒妇在一起?!”
靳寒年冷峻的脸没有一丝情绪,薄唇吐出一个毫无感情的字:“是!”
“该死!”
靳老夫人气到连形象都顾不住,再度拿起拐杖,就欲朝他背上砸过去,却在抬起的瞬间,又再度被身旁的汀晚给拦住。
汀晚抓住拐杖:“奶奶,不要再打了,他身上本来就有伤,这样下去他会更严重的!”
靳老夫人似乎被这句话给击中,气糊涂的脑子这才清醒了几分,才想起他满身的钢板。
恰好汀晚将拐杖拿走,她也顺着台阶下,只抚着胸口,苍白着脸,很是疑惑、不解的看着他,语重心长问;
“寒年啊,你究竟为何要这样?真那么爱那个女人吗?你和她在一起,真的幸福吗?”
“小晚在这个时候,都还在替你求情,你真忍心这样伤害她吗?”
靳寒年抬眸看向汀晚一眼,眼里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疼。
可偏偏,这抹心疼被靳老夫人给捕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