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晚瞳孔跳跃,惊慌、不敢置信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他真对她有感情?
为何会变成这样?他不是很爱很爱靳栗吗?
苍天啊,那她以后该怎么面对他?
然而——
在汀晚慌乱到不知所措之际,陆砚舟忽而低低笑了笑,凝视着她:“你怎么那么容易被骗?”
汀晚一愣,脑子已经反应不过来,只凌乱出声:“什么?”
陆砚舟一字一句道:“刚刚是逗你的。”
“我对你没意思,公司上确实对你有些关照,但正如你所想,因为你是易柠母亲,她经常在我耳边警告我,一定要好好对你。”
话落,他能感觉到眼前的女人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汀晚风中凌乱,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道:“以后不许再拿这么严重的话题逗我了,都快吓死我了。”
陆砚舟金框眼镜下眸色暗了暗,俊美妖孽的脸浮现不明意味的笑意,似落寞、似自嘲,失笑着道:
“嗯,不与你开玩笑了,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别想太多。”
“放心,以后在公司我会注意点,不会做出让人误会的事。”
汀晚点点头,竟感激说道:“谢谢你。”
陆砚舟:“……”
看来,她是真的生怕与他扯上一点儿情感关系。
她的心里,果真由始至终都只有那个男人!
叭叭——
两人尴尬的沉默间,一辆豪车停在路边,似很不悦的按了按喇叭。
汀晚看过去,只见是靳寒年专属的迈巴赫。
他按下车窗,露出一张俊美如俦的脸,沉稳、冷戾:“上车。”
意外的,要是换做以前,她肯定会紧张,生怕他又误会了。可此刻,她原本紧张的心情,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瞬间就放松下来。
汀晚朝他微微一笑:“这就来。”
而后,她看向陆砚舟:“我老公来啦。”
想了想,又道:“谢谢陆总,那我先走了。”
刻意生疏的语气,再一次将两人的关系定义为上司与下属。
陆砚舟看着她,眸色深沉,还未说什么,女人就像逃一样朝路边的迈巴赫走去。
他淡淡收回视线,在濛濛细雨中,高大身影撑着黑伞离开。
夜色中的背影,看上去竟那么落寞、孤寂。
而此刻,也无任何人看到,他的表情,比他的气息还要落寞。
不知想到什么,唇角勾起自嘲笑意。
陆砚舟,幸好你给了彼此台阶下!
*
车里。
汀晚一坐上车,身旁的男人就阴阳怪气来了句:
“上班还没聊够,下班了还要站在公司门口恋恋不舍的聊?”
“要是我没按喇叭,你们是不是要聊到天亮?”
汀晚忙解释:“没有,他只是看我一个人在淋雨,过来把伞给我,我说不需要而已。”
靳寒年不温不热瞥她一眼:“为什么不需要?可以接过来带走啊。”
“这样,他又多了一个理由可以联系你。”
汀晚:“……”
“你又乱想什么?怎么每天脑子里都只猜忌我与他暗地里有什么?”
靳寒年冷嗤出声:“要想别人不乱想,你倒是让那个男人别总做出让人误会的事!”
汀晚仿若被击中心事,干笑一声,只含糊解释: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要是你不信,你安排个属下过来这间公司应聘工作,当间谍,每天监督我不就行了?”
男人差点儿就被气笑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
汀晚:是!
可是,她哪儿敢说出来。
只能像是安抚发怒的狮子般,青葱玉指覆上他的手背:“老公,别多想,快开车回去吧。”
见他拧着眉明显还想再根据这个问题争执,她又说了句:“你今晚到底还想不想我主动啊?时间不早咯。”
果然,这句话十分有效果。
靳寒年深深看她一眼后,唇角勾着不明意思的淡笑,一路疾驰,快得连影子都捕抓不到。
可是——
相对他对等下即将会发生的事兴致勃勃,汀晚却靠在车窗上,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满脑子都盘旋着陆砚舟刚刚与她的谈话。
虽他最后说是逗她的,可她总感觉,那是他在看到她因为对于那句话太惊慌,太难以接受之后,突然萌生出来‘开玩笑’的说辞。
靳寒年一开始说他对她有感情,她只当他是在吃醋,小心眼。
可现在连身旁的同时,一个局外人,都看出了这样的问题。
而她自己也亲身感觉到,陆砚舟对她确实有点儿特殊!
不止是在公司,私下也是如此……
这让她好像真的没办法忽略了。
那几个字,像是烙印一样,狠狠烙在她心里,她的脑海里。
而他说出那句话时深情、认真的表情,同样挥之不去。
他可以当开玩笑,可她却没法当做没发生……
片刻后,汀晚突然似做了什么重大决定,突然抬眸看向前方开车的靳寒年:
“老公~”
“嗯?”他开着车,转头看向她:“为何突然用这样认真的眼神看着我?”
想了想,他道:“我可没做错事。”
汀晚沉重的情绪,突然在他故作无辜的模样下给弄得烟消云散了。
她深深看他一眼,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不仅是在她每天感觉天塌下来之际能够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带她走出困境,更能每次在她不开心时候,轻易就将她哄开心。
为此,她更是坚定了刚刚做出的那个决定。
这个男人,真的万分值得。
深吸一口气,汀晚没一丝犹豫道:“我想辞职。”
靳寒年拧起眉,第一反应竟不是觉得她是担心他误会而与陆砚舟避嫌,而是,她是不是在工作上被同事欺负了?
温润眼眸骤然就冷了几分,冷戾问:“谁欺负你了?把名字报上来,我让她在A国混不下去。”
汀晚忙摇头:“没人欺负我,你别冲动。”
靳寒年盯着她:“那为何突然决定要辞职?我记得,这份工作你很喜欢。”
当初哪怕知道他会介意那间公司是陆砚舟的,她也不惜一切要去上班,只因为,她喜欢那份工作。
汀晚红唇微微动了动,几乎就要将刚刚陆砚舟的话说出来。
可是,他分明解释了是玩笑。
只是她自认为那只是他觉得在吓到她之后的说辞,但也不可将这样的事说出来,在背后议论。
抿了抿唇,她只说道:
“你不是一直担心我与陆砚舟有什么关系吗?”
“我想了想,在他的公司上班会一直让你误会、猜忌,你肯定会很烦躁,我不想让你整天都胡思乱想。”
“所以,我想辞职。”
靳寒年凝视着她,深沉的眸覆着遮掩不住的柔情:“你真这样想的?”
汀晚点点头:“嗯。”
他性感薄唇勾起隐隐笑意,伸手抚了抚她的脸:“乖,那就辞职,在家里,老公养着你。”
“但,说破天你今晚也必须得主动!”
汀晚:“……”
无言不已:“你以为我是为了不主动,才刻意说出这件事讨你欢心?”
靳寒年:“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肯定不是啊!”她坚定道。
男人唇角的笑意遮掩不住,深深看她一眼后:“那就行。”
然后,车子开得更快了,回到家,汀晚刚进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