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忆一怔,不是惊愕他知道这件事。
而是难以置信,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在他冷情眼里却看不到一点心疼,反而质问她为什么要带走那个女人?
她泛白唇角扯起笑:“你就那么在意她?”
“在意到连我的伤势都看不见,满脑子都是她?”
靳寒年拧起眉峰:“我在意的不是她,而是那个被无辜冻死的人。”
“汀晚被带走后,有人拖进去一个与她相似的人,被活活冻死!”
江雪忆满目错愕,瞪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听到这件事:
“怎么会这样?那个死去的人,是谁?”
靳寒年怀疑的视线定在她身上:“你不知道?”
她委屈至极说:“在知道汀晚被关进冷库后,我确实让黑衣人把她带出来了。”
“也将他与徐博讳绑架在同一个地方。”
“其余的,我什么都没做。”
靳寒年目光森冷,语气也如寒霜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这么做的目的,还不是因为太爱你了。”江雪忆泪水倏地掉落下来,看上去我见犹怜:
“我担心汀晚在冷库里真的会出什么事,要是奶奶知道的话,肯定又会惩罚我,或者惩罚你,所以,我才让人偷偷把她带出来。”
“自从上次那件事后,我现在真的非常害怕汀晚受什么伤,,她转身就会与奶奶说的。”
“本该属于我的位置被她抢走,属于我的你,也成为她的丈夫,我现在只想安稳的每天等着你过来见一面,不想再因为她的挑拨离间,出现任何意外。”
“而且,我得知她与徐博讳有见不得人的身份,才敢这样做,我只想让奶奶知道,她就是朝三暮四的女人。”
靳寒年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目光柔了几分:
“除此之外,你再没做别的事?”
江雪忆掉着泪摇头,十分无辜:
“我真的没有。”
“我都把她带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将一个无辜的人弄进去?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
做这件事,对她确实没好处。
靳寒年沉默片刻,低沉道:“知道了。”
江雪忆小心翼翼看着他:“寒年,你愿意原谅我吗?”
“以后我们真的不要伤害汀晚了,我真的很害怕。”
“我也绝对不会再暗中做什么事了。”
靳寒年深谙目光看她一眼,终究,只微微点了点头。
随即,看着打量着她受伤的脸、手问:
“是谁打的你,有没有印象?”
江雪忆摇头:“我一来到低下停车场,一群人就围了上来,就把我套进一个麻袋,狠狠的揍我。”
“我痛得差点晕过去,只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说什么‘汀小姐吩咐,打重点’,‘打她的手,让她没有办法跳舞’。”
“所以,我才怀疑,打我的人是汀晚吩咐的……”
“她可能是恨我把她从冷库里带出来,与徐博讳放在一起。”
靳寒年目光冷沉。
还真是那个女人?
只因小忆陷害她,所以她不惜让人揍了她一顿,给自己出气?
但,她怎么敢那么明目张胆!
可除了她,还会是谁?
小忆与他在一起多年,受过的伤害与委屈,都不及那个女人出狱后的这两个月,带来的多。
靳寒年气息冷寒,静默片刻,看向江雪忆:“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公道。”
江雪忆悬在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
这件事,总算‘解释’过去了吧?
她虚弱的脸扬气淡笑:“谢谢你,寒年。”
“不过,如果真的是汀晚做的话,就这样算了吧,我担心要是惩罚了她,奶奶转头又会逼迫你做什么。”
“只要我们能好好在一起就行了,哪怕我受再大的伤,都无所谓。”
靳寒年替她盖好被子:“别多想,好好休息吧。”
高大身影转身离去。
直到病房的门关上,江雪忆柔弱的目光一暗,随之而来的是阴狠。
立即拿起手机打电话出去:“要是被抓到了,一定要咬死就是汀晚那个贱人做的,等这件事过去,给你们的报酬不会少!”
*
靳寒年刚走出医院,一辆高级保姆车停在眼前。
是奶奶的车。
奶奶怎么知道他在这?
疑惑着,保镖急匆匆下车,恭敬打开车门。
靳老夫人从车里下来,圆润和蔼的脸覆着冷意,怒气冲冲看着靳寒年:
“你还要继续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是不是?她身上的伤,你觉得还不够多吗?”
靳寒年一怔,不可思议问:“小忆身上的伤,是你叫人打的?”
靳老夫人冷哼一声:“是我又怎么样?你要为了她,打你的亲奶奶吗?”
靳寒年目光幽深,再度问:“奶奶,真的是你?你不要替任何人担罪!”
“担什么罪!”靳老夫人说:“她的伤就是我叫人打的。”
“如果你还敢再因为她伤害小晚,下一次,可就不止废一只手那么简单。”
靳寒年狠狠错愕。
竟真的是奶奶做的?
他再一次,误会了那个女人?
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她委屈到泪水涌出,问他:“是不是在你眼里,我永远是那么恶毒的人?”
他的心,顷刻间像是被利剑穿过,连呼吸都凝重几分。
他是否,真的对她太过偏见?
“臭小子!我在和你说话!”
靳老夫人要被气晕过去:“我和你说那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听到?”
靳寒年回神:“奶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小忆这次又做错了什么?”
“她的手极其重要,现在受了伤,还怎么跳舞?”
靳老夫人冷笑:“因为她绑架了小晚,并且还妄图栽赃小晚与别的男人有染,打她一顿,算是轻的!”
“下次她要敢再做这样的事,我就让她真正尝试,什么叫与别的男人有染。”
靳寒年目光一暗:“她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做。”
“可笑!”靳老夫人却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她哪次不是这样说?哪次还不是偷偷的做?不死到临头,她都不肯承认!”
“简直是天底下最阴毒的下三滥的女人。”
靳寒年:“……”
“好了奶奶,这件事我刚刚已经教训过她,下次要是再犯,你对她做什么,我都不会再有意见。”
靳老夫人愣了愣:“你说的是真的?如果下次她还敢暗地使什么手段,我杀了她,你也不能皱一下眉头。”
靳寒年只能应下:“行。”
当下,他甚至顾不上这个承诺有多严重。
满脑子都只想着,他误会了汀晚。
满脑子都是她眼含泪光,委屈看着他,与他解释,被反驳后,手足无措的模样……
他竟迫不及待想要回家,告诉她,他知道了真相。
想着,他立即开动车子,急速回到玫瑰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