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拧眉盯着他:“爹地,为什么你不打?小晚阿姨可能更希望听到你的声音吧。”
靳寒年微怔,仿若被这句话给击中心脏,目光深邃起来。
他直接拿起小白手机,骨骼分明的手指输入汀晚号码,冷沉的说了句:“我的手机烂了,暂时还没让许助理送台新的过来。”
小白:“……”
“哦。”
他自小就知道,爹地的手机之所以会烂,从来都是被他砸烂的,用来发泄情绪的,从未有过一次是机子本身的问题而更换。
只是,爹地今天不仅砸烂了手机发泄情绪,还去打沙包发泄情绪,连自己身体都不顾!
究竟什么事,把他气得那么厉害?
疑惑中,靳寒年已经将电话拨出去。
他紧握着手机,情绪带着几分复杂,似在思忖该怎么与她开口。
毕竟,明明是她做得那么绝情,最后先低下头的却是他。
然,就在他一遍遍练习该怎么才能不让自己显得那么卑微之际,电话那头却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
靳寒年皱起眉,盯着小白问:“你确定她下午三点多登机回来?”
小白也疑惑不已:“当时我与她聊天,确实下午三点,但后面她又打电话给我,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想了想,他道:“大概当时是快要登机了吧。”
靳寒年意味深长盯着手机,蓦地意识到自己太着急。
那个女人没有必要欺骗小白,既然说会回来,那肯定会回来。
何况,或许是延迟起飞,或许也是飞机并非那个点的航班。
他按捺下内心的躁动,放下手机道:“再等等。”
小白点点头:“嗯嗯,小晚阿姨哪怕今晚还没到,明天早上也一定会到的。”
可是——
等到深夜两点多,依旧联系不上汀晚。
靳寒年让小白先睡下,只要那个女人回来,立马就喊醒他。
而他独自靠在床头上,盯着墙上的时间,滴答滴答,一分一秒度过。
等了整整一夜!
那个女人还是没出现!
他想,难道是先回家休息了?
再度试着拨打她的电话,可依旧还是同样的提示!
靳寒年目光幽深放下手机,这才突然意识到,她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困难?还是出了什么事?
他立即拨通许博仲电话:“调查一下,汀晚现在在哪里,我要确切的线索!”
不到半个小时,许博仲就回复电话过来,语气带着几分颤抖,小心翼翼道:
“三爷,港城那边昨天下午发生6.7级地震,那边早已一片废墟!”
“汀小姐或许已经……”
靳寒年瞳孔狠狠一震!
她所在的地方,发生了地震?!
难怪她没有回来,难怪她联系不上!
该死,6.7级的地震!
靳寒年心脏骤然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气息沉重。
他的心第一次那么慌乱,脑子也失控的空白了几分。
极力保持着镇定,他冷沉吩咐:“立马给我联系那边的人,调查一下存活者名单。”
“收到!”
挂掉电话后,靳寒年握着的手,竟微微颤抖起来。
无法想象,倘若她真出了什么事……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呼吸骤停,只觉得心脏突然被狠狠剜走一块,无法呼吸,周身只弥满着沉重的刺痛。
不到十分钟,许博仲的电话再度打过来:“三,三爷……”
他的语气惶恐而不安:“在幸存者名单里,没看到夫人的名字,找到了之前调查到的夫人的好友——艾薇儿的名字!”
该死!
她现在是死是活?!
想到她或许就埋藏在废墟下,举头绝望,他的心脏被沉沉堵住,凝重吩咐:“立即调动私人飞机过来医院接我!”
“什么?!”许博仲怔住:“三爷,你要做什么?”
“你昨天才完成的手术,医生说过,你不能……”
“别让我说第二遍!”靳寒年冷冷打断他的话!
许博仲无可奈何,只能应下:“好,您稍等,我这就调动组织的私人飞机过去。”
可挂掉电话后,他想了想,还是拨通了靳老夫人的电话:“老夫人,港城昨天下午地震,现在一片废墟,正是危险地带,三爷打算过去,还有可能二震,您要不劝劝他?”
靳老夫人震惊不已:“老三突然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干什么?”
许博仲道:“少夫人前阵子去了港城,目前联系不上,三爷可能担心她。”
“什么!”老夫人身体本就虚弱,此刻更是脑子都昏沉起来:“小晚怎么会去了港城?现在联系不上她?”
难怪她说,寒年出事怎么都不见小晚身影!
她住院了,小晚也从未出现过一次!
原来她居然去了港城!
那她现在……
靳老夫人又担心又着急,血压直线上升,呼吸急促起来,浑浑噩噩道:
“他不是昨天才动的手术,连走动都不行,怎么去?”
虽然她也很担心小晚,但此刻更重要的事,不能让寒年再出事!
“是!”许博仲说:“我也这么劝三爷,但他很坚定,语气毋容置疑。”
靳老夫人拧了拧眉,吩咐:“你这边先缓缓,我与他聊聊。”
挂掉电话后,她就打了电话过去:“寒年,你是不是疯了?”
“我知道你担心小晚,我也很担心,但你这个样子怎么去?你想以后成为一个永远坐在轮椅的废人吗?小晚那边……”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她去死?”靳寒年冷戾打断她的话:“她在异国他乡,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任何依靠,出了事连喊谁都不知道,我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面对那样的绝望!”
“我大不了后半生瘸条腿,但我无法容忍把她一个人丢在那边!”
靳老夫人还想再说什么,突然被他的语气给感动了。
这语气里,掩藏不住的浓烈的爱意啊。
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却满脑子都在担心小晚。
她沉思片刻,知道小三性格固执,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不再浪费时间劝阻,只能说道:
“你要去,可以!但必须调动安全级别最高的私人飞机,绝对不能出任何事!”
“你与小晚,都必须安全的回来!”
“会的,奶奶。”
既然那个狗男人无法保护汀晚,那他,翻山越岭,也要将她带回来!
靳寒年挂掉电话,一把拔掉手背上的针管,从床上起来。
为了固定骨折而镶在身体里的钢板,霎时如千万把尖锐的针,在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刺起来。
靳寒年只走几步,已然痛得冷峻的脸失色,额头冷汗涔涔。
他强忍着痛,走到门前,房门突然从外面被打开!
站在眼前的人,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