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节哀。”艾薇儿声音也十分沉重：“我早上收到黑客的消息，他早在五年前就死了。”
“查到了详细的位置，他的尸体，目前陆先生正在喊侦查队搜索中。”
汀晚脑子嗡嗡作响，像被抽去灵魂，眼神都空洞起来。
她的爸爸，真的死了！
在五年前就死了！
汀晚连哭都没泪水了，眼睛干涩而疼痛，尖锐细密的疼痛遍布全身。
好一会，她才找回自己颤抖的声音：“那个位置，在哪里？”
“我也不太清楚你们那边。”艾薇儿说：“你联系陆先生，他可能就在那边。”
想了想，艾薇儿又忍不住解释：“小晚，我并非刻意将这件事告诉陆先生，只是早上刚好我得到黑客的调查结果后，他就打了电话过来。”
“我当时的语气有点异常，他听出来，问我怎么了。”
“我才将这件事告诉他。”
“之所以现在才告诉你，其实我们也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只想确定好后再告诉你。”
也就是说，真的确定她的父亲死了？
汀晚苍白着脸色，哆嗦着说：“我打个电话给他。”
她来不及道别，急急打了电话给陆砚舟：“陆先生，找到我父亲的尸体了吗？”
天知道，她说出这几个字，需要多大的勇气。
“找到了。”陆砚舟那边很是嘈杂，他的语气也很低沉：“在渡安桥这边，你过来看看吧。”
“我现在过去。”
汀晚顾不上正在往家里赶的靳寒年，也来不及与他说一声，挂掉电话，疯一样跑出去。
站在路边，拼命拦车。
煎熬的等了几分钟后，终于一辆的士停下，在她上车之后，缓缓开走。
与此同时，黑色迈巴赫就在对面旁边，与的士擦肩而过——
靳寒年回到家里推开门，却只见大厅空荡荡的。
四周只弥漫着一股饭菜的香味，那也是家的味道。
他走过去，看着桌上准备好的晚饭，心不禁泛起动容。
可，她去了哪？
“小晚？”
靳寒年朝四周喊了下，没得到回应。
他拧起眉，转身上了楼。
可是，将整个别墅都找了个遍，依旧没发现她。
靳寒年站在饭厅旁，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饭。
分明在半个小时前，她才告诉他，饭做好了，就等着他回来。
才半个小时，她去了哪？
一开始还以为她在给他惊喜，可现在，他心里涌起不安。
立即打电话给她。
好在，那边接通了。
却传来汀晚哭泣的声音：“靳寒年……”
他的心一紧：“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
汀晚捂着唇，一直哭不出的泪水，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竟像开了伐的水龙头，怎么都止不住。
她极力克制，却依旧发出崩溃的抽泣声：“我，我有点事要出去处理……”
“你先吃饭吧。”
她多么想，告诉他，她的爸爸死了。
可是，她又多么害怕，他会因为这件事生气。
明明他一直在尽力替她调查，为了多一些当年的线索提供给黑客，连着打了几次电话给奶奶询问。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她告诉他，哦，我已经背着你喊薇儿调查，她现在已经查到了！
他一定会很生气吧？
可明明她与他隔着的阴霾，在几个小时前才终于消散。
她不想再与他冷战。
“你在哪？”靳寒年却固执的问，语气饱含担心：“你可以不告诉我任何事，我只想知道你在哪，安不安全。”
电话里她的哭声，就像是在烙铁，狠狠印在他的心脏上。
可让他更加刺痛的是，她遇上了事，为何依旧不肯与他说？
听着她她崩溃的语气，都能想象得到，她此刻快要破碎了。
“我能不能不说？”汀晚抽泣着断断续续道：“靳寒年，对不起，我暂时还没办法说。”
“等以后时机成熟，我会主动告诉你的。”
“还有，我没事，你别担心。”
他眼底拂过一丝落寞，最终，妥协的叹息一声：“好，既然不想说，那就不说。”
“只要你没事就好。忙完了，记得回家。”
“谢谢……”汀晚真的很感谢，他对自己的包容。
她想，只要等处理好父亲这件事，她再慢慢向他解释。
现在，她真的没有精力去与他解释，更不想在这种心情下，还与他冷战。
“照顾好自己。”靳寒年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骨骼分明的手指握着手机，脑海满是她崩溃的哭声……
沉思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拨打了电话出去。
可是——
向来都当机立断的他，在拨通电话后，却只沉默着。
电话那头的黑客颤颤巍巍：“老大，有什么事吗？”
靳寒年又默了片刻，最后说：“没事。”
不等对方反应，电话挂掉。
既然她不想他知道她在哪里，他又何必去查。
只要她，此刻平安无事就好。
只要她，记得回家就好。
或许一两个小时，她就处理好一切回来。
靳寒年放下手机，靠在椅子上，静默等待着。
*
这边。
搭着汀晚的的士来到桥边。
她坐在车里颤抖着手付了钱，抬起猩红双眸看向不远处围在一堆的人。
侦查队，警队，还有群众。
她握着车把上的手一片冰冷，抖得像是陀螺。
突然就没勇气下车，无法去面对。
她的父亲，明明只是下落不明，她还等着他回来，见她嫁给靳寒年，幸福的生活。
可是，他怎么死了？
“小姐，到了。”司机见汀晚一直没下车，催促道。
汀晚回过神，仿佛是花光毕生力气，才终于打开车门。
她全身无力，踉跄着步伐，跌跌撞撞朝人群走过去。
越过人群，一眼就看到中间被挖了一个大坑。
而坑的旁边，白布盖着一些东西。
那白布下，就是她的父亲吗？
汀晚眼前昏暗，消瘦的身影在空中微微摇晃，几乎要晕过去。
“小晚！”一旁的陆砚舟眼疾手快扶住她。
金框眼镜下儒雅双眸，看着她失神模样，覆上毫不遮掩的心疼。
“真的是我爸爸吗？”汀晚问：“确定了吗？”
从来都希望找到父亲的线索，可此刻，她多么希望，调查错了！
眼前的人，不是她父亲！
陆砚舟叹息一声，才道
“法医已经验过了，是你的父亲。”
“他在五年前就被人残忍杀害，凶手将尸体埋在这边。”
“现在挖出来，只剩……”
一堆白骨。
后面的话太残忍，他竟不忍说出来刺激。
可汀晚又怎会不明白？
“爸爸……”
她崩溃跪在白布前，泪水模糊了视线，好似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陆砚舟蹲在旁边，扶着她。
看着她的眼神，沉重又怜惜。
汀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对不起，爸爸，我来迟了……”
到底是谁，如此残忍杀害她的父亲！
汀晚抬起哭肿的眼睛看向陆砚舟：“黑客还怎么说？薇儿有没有告诉你？”
“有没有查出来，到底是谁杀了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