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爹地大半夜吵醒我,让我送过来给你的。”
汀晚一怔,杏眸满是不可置信:“他让你送来的?”
“对呀。”小白点点脑袋:“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受伤了。”
话落,他打量汀晚的脸,上面浮着几条红肿,都淤青了,肯定很痛。
小白心疼看着她:“小晚阿姨,你快把药抹上去,这药是爹地让私人医生开的,很有效果,很快就会好的了。”
汀晚一直失神着,满脑子都在想,靳寒年为什么会那么好心,大半夜送那么好的药膏给她?
她甚至还在恍惚的想,他或许会有那么一点在意她?
可听到小白的话之后,她蓦地回神。
又自作多情了。
他肯定是担心,明天她会带着淤青的脸去找奶奶,然后给江雪忆惹来麻烦。
所以才让她连夜消肿,拿不出任何证据。
汀晚看着手中的药膏,只觉如烫手山芋般,恨不得丢进垃圾桶。
可是,想到明天还要去面试,总不能以鬼一样的姿态跳舞?
她抿抿唇,应下:“好,我试试。”
“我帮你。”小白体贴的扭开药膏,挤出一点,小手轻轻的涂抹在她脸上。
一边抹,一边还吹着气,体贴又绅士。
汀晚瞬间感觉脸颊火辣刺痛的感觉没有了,只剩冰冰凉的触感,但一颗心,温暖不已。
她柔柔看着小白:“谢谢你,小宝贝。”
小白扬起稚气的笑,露出两个小酒窝:“不用客气哒。”
汀晚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愣了愣。
只感觉,他的五官怎么与易柠有些像?
与薇儿发过来的某张易柠的侧脸,唯一的不同就是一个长发,一个短发。
可是,他怎么会与易柠像呢?
是她太想易柠,产生的幻觉?
汀晚失笑。
*
翌日。
豪华庄严的舞台上。
汀晚穿着白色衬衫,马面裙,长发完成马尾辫,飒气、干练。
手握长剑,一挥一动,舞姿柔中带刚,极具张力。
她表面的主题是古代被灭了门的公主,流放在外,涅槃重生,夺回一切。
汀晚想到自己的经历,将自己完全带入,展现出来的神色,姿态,引人注目,移不开视线。
观看的人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人物中最后的结局,究竟能不能成功报仇。
汀晚完美的跳到最后,可就在快收尾时,脚腕突然猛地一刺,她腿失去重心——
咚的一声!
整个人毫无征兆倒在舞台上。
在场的评委聚精会神看过去,一瞬间竟分不出,她是出现意外,还是在情景中的画面。
下一秒,汀晚忍痛从地上起来,脸上已冷汗涔涔。
她强忍着脚腕传来针扎般的痛,努力完成最后的动作。
以挥杀所有仇人,站在家乡的土地上,光照下来,为结局。
随着长剑一挥,她抱拳落幕。
四周寂静半秒后,响起掌声,评委纷纷点头,写下分数。
而会场角落正在忙碌工作的丽萨,从汀晚倒在地上之际,就动静吸引,转头看过去。
见汀晚最后的那段舞姿,突然觉得有点熟悉。
直到换人之后,她似想到什么,吩咐助理:“去看看刚刚下台的那个女孩儿叫什么名字。”
助理一惊,随即忙应下:“好的,我这就去。”
这么多天的面试,从未有一个人让萨姐满意。
这还是第一次,萨姐去关注一个选手。
看来,刚刚那个选手舞姿不错。
只可惜她与萨姐忙着工作,没有看到。
不到五分钟,助理匆匆回来:“萨姐,查到了,那人叫汀晚。”
“汀晚?”丽萨红唇扯起微笑:“好巧。”
又问:“她的分数怎么样?”
助理激动道:“十几个评委差不多都是满分,我还是第一次见拿那么高分的选手。”
丽萨眼底掠过一闪即逝的欣慰:“行,我知道了,继续关注。”
汀晚茫然失神的从台上下来,哪怕上了妆,依旧盖不住煞白的脸。
她靠在走廊,手指紧握成拳,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之前扭伤的脚腕,不是好么了?昨晚练一晚上都没事,怎么会在表演时出现那么大的失误!
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是不是就此失去了……
汀晚的心沉了又沉,无心顾及其他,连脸上的冷汗都没擦拭,靠在角落里,迫切看着候客厅的LED屏上,入选者名单。
几分钟后。
名单更换,这一轮入选者的名字,一个个浮现在屏幕上。
汀晚紧张的张望着。
一个,两个,三个,都没有……
她的心,也随着一个个跳出的名字,一分分冷下去。
直到屏幕被沾满,还是没见到那两个字。
汀晚顿感天都塌了下来,呼吸凝滞。
没有她!
她连首选都没有过!
汀晚咬唇忍着痛,落寞离开。
可就在她转身之际,屏幕突然跳出下一页,而排在首个的名字是:汀晚。
走出会场后,汀晚站在路灯下,懊恼、自责。
哪怕再痛,为什么不能忍一忍,为什么在那么重要的时刻摔倒?!
没了这个机会,她的人生,该怎么开始?
抬头望天,只觉得天下之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汀晚深吸一口气,拿出来,是奶奶的电话。
“小晚啊,你不在家吗?”
她清了清哽得火辣辣的嗓子,发出沙哑声音:“奶奶,我有点事出去了。”
靳老夫人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奶奶找你与寒年有点事,今晚就在庄园吃饭。”
“我打不通寒年电话,你试着打一个,告诉他晚上不要加班,回来吃饭。”
汀晚当下根本没有心情去问为什么,只如傀儡般应下:“好,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后,她静默了好一会,才拿起手机打电话给靳寒年。
“有事?”那边似乎知道是她,传来冷若冰霜的声音。
汀晚的语气也淡漠得冰冷:“奶奶让你晚上回家吃饭,她有事找我们。”
“还有,别误会,是奶奶打不通你电话,才让我联系你。”
靳寒年眉峰拧了拧。
已然猜出,奶奶过来找他们,无非就是要举行婚礼的事。
他冷沉道:“奶奶会叫我们办婚礼,晚上你直接说不想张扬,不办了就行。”
汀晚正要应下,可茫然中突然想起昨晚受的屈辱。
本以为,参加舞蹈比赛,有了希望,以后多的是机会报复江雪忆。
可现在连这个仅有的机会都没有了,她还怎么报复?
以后是不是还会如昨晚那样,只要那个女人稍有不顺心,靳寒年就会让她来羞辱她?
不过,如果奢华、张扬的与靳寒年举行婚礼,或许可以把她气得住院。
汀晚敛了敛神,平静说道:“为什么不办?我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