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晚再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内心已经激不起多大.波澜了。
不管他对她的感情是真也好,误会也罢。
不可能的事,一辈子都不可能的了!
她无奈的抚了抚孩子脸,说道:
“宝贝,这个我们先不谈了,等你爹地醒来,我会与他好好说一下这件事的。”
易柠期待的瞳仁僵住,却也没表露出任何伤心失落,只笑了笑:“好吧。”
她想,在妈咪心里,果真还是靳叔叔最重要。
现在她是靳叔叔妻子,又怎会为了她与爹地,选择与那个男人离婚?
算了,尽管她看过几次,爹地酒醉迷糊都喊着妈咪的名字,但妈咪心里没有爹地,她不爱爹地。
她要是再把这件事说出来,只会给妈咪增加烦恼。
就会像爷爷奶奶逼爹地那样,她间接逼妈咪,让妈咪痛苦!
她之前就已经决定,一定要好好支持妈咪,只要她觉得幸福开心就好。
为何现在,又那么贪心了呢?
*
玫瑰庄园。
靳寒用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亲自去花店挑选卡布奇诺,放在花瓶,鲜艳夺目。
去了珠宝店,挑选适合她的祖母绿翡翠五件套。
然后,脱下外套,挽起白衬衫袖子,着手晚餐。
直到晚上八点多,花开得正艳,精心准备的晚餐连摆盘都那么高级、用心。
烛光摆件,也早已准备好。
可那女人,竟还没回来?!
靳寒年靠在沙发上,按了按疲惫太阳穴,拨打汀晚电话:“还在逛街?”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紧张的支吾:“哦,我逛得忘记时间了,我现在就去买单,马上回家。”
他柔声道:“在哪?我过去接你。”
汀晚却猛地拒绝:“不用不用,我现在就出去拦车了,很快就回到,你过来接,又得一个来回。”
靳寒年也没怀疑,轻嗯一声:“上了车给我发个短信,注意安全。”
汀晚应下:“我知道啦。”
挂掉电话后,她看向易柠,抿抿唇,终究道:
“宝贝,你靳叔叔在家里等了我一个下午,我现在要回去了。”
易柠隐藏眼底的失落,强硬扯起一抹笑:
“嗯嗯,妈咪你回去吧。爹地这里我看着就行啦,我就按照你刚刚教我的,要是这些数据突然变红色了,我立马按铃喊医生过来,你放心。”
汀晚看着懂事的女儿,心里欣慰,又是苦涩、心疼。
她其实比任何人都想给她一个完整的家,让她开心快乐,可这样的情况下,真的没有办法。
深吸一口气,她只能不舍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宝贝,谢谢你。”
谢谢她,理解她,支持她,从来没逼迫她。
易柠眨了眨眼:“快回去吧妈咪,别让靳叔叔等急啦。”
汀晚也没再都说,转身离开。
可是——
还站在电梯门前,显示屏上的数字键马上就要到13楼,身后病房的门突然打开!
易柠小身影着急跑了出来,带着哭腔大喊:“医生!医生!”
“我爹地变红线了!”
“医生!救救我爹地!”
她小小的身影孤立无援,只知道哭着向四周求助,只知道记住妈咪的话,重复着问题,重复喊着医生。
与此同时,叮的一声。
电梯门打开。
汀晚看着那抹惶恐不安,手足无措的身影,眼眶微微湿闰。
看着开着的电梯门,心一狠,迈了半个身体进去。
只要喊了医生,就没事的。
医生会救他,她哪怕留下来,也无济于事。
而她要是再不回去,靳寒年会生气,就会调查到,她欺骗了他!
手指紧握成拳,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终于整个人踏进电梯里。
可就在门缓缓关上之际——
走廊外,易柠歇斯底里的哭腔呐喊,再度传了过来:
“求求你们!快去救我爹地!”
“他变红线了!他红线了!”
“我不知道!”
汀晚脑海浮现她孤助无援的背影模样,终究是不受控制,猛地抬手按了开门键!
刚关上的门,又缓缓打开。
她大步朝那边奔跑过去,一把将还在走廊里的易柠拥在怀里,眼眶含泪,内疚道:
“宝贝,对不起,妈咪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医院里。”
她才四岁,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只记得,她告诉过她的,要是变红线,就一定喊医生。
她以为,她爹地要死了。
易柠在她怀里哭得瑟瑟发抖,用着沙哑的声线哭着说:“妈咪!救救爹地!”
“我找不到医生在哪里,我找不到!”
汀晚心疼抱住她,柔声安慰:“宝贝,没事儿,你爹地不会有事的,只是心率或者血压有点高,医生马上就过去处理。”
随后,她抱起她来到走廊角落里的科室,喊了医生过去。
这一检查,果真是心率升高,心跳高达一百六!
他的呼吸很急促,眉头紧锁,冷汗涔涔,痛苦不已。
易柠心疼极了,恨不得上前紧紧抱住她的爸爸。
汀晚拥着她安慰:“没事的,你看那红线下来了,他恢复正常了。”
怀里的小娃儿这才缓缓探出个脑袋去看,见到那变成绿色的线,这才放下心来。
扬起脑袋不安的问:“妈咪,爹地真的没事了吗?”
汀晚替她擦拭眼角泪水:“嗯,刚刚可能突然心悸起来,所以心跳有点高,不是你想的那么严重。”
她悲痛的小脸儿这才舒展了几分。
随即才问:“妈咪,你刚刚不是走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汀晚回想那个画面,心再一次内疚到如刀割般。
声音都带着几分沙哑:“我还在等电梯,就看到你跑出来。”
易柠‘哦’一声,又推着她往外走:“那妈咪你现在回去吧,靳叔叔一定等很久了,有医生在这里,没事的。”
汀晚沉思几秒后,摇了摇头:“不了,我陪你在这里守着吧。”
不忍再让她独自经历刚刚那样彷徨无助的心情。
她当时一定觉得,天都塌了下来了吧。
急得忘记了按铃,茫然失措出去找医生,也不知医生到底在哪,只在长长的走廊里,彷徨无助,惊恐万分的求助,却得不到回应。
她真的该死啊!
靳寒年要发脾气,要误会,她好好解释不就行了?
却为何要如此残忍对待自己的女儿,留幼小的她独自在这里面对这些无助?
易柠听到她要留下来,水盈盈的眸亮了起来:“妈咪,真的吗?你留下来不怕靳叔叔生气?”
她抿抿唇,温和道:“应该不会的,我打个电话给他解释一下。”
话落,她拿出手机,却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