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是演艺学院毕业的吗?怎么可以把戏演得那么真实?
明明心里恨她恨得要死,明明刚刚吃饭时,还在分神想着江雪忆。
却无时不刻做出一副与她真的很恩爱的模样,他的代入,让她,差点也入了戏。
听到靳寒年应下,靳老夫人喜出望外,忙催促:“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快带小晚回房好好休息。”
靳寒年轻嗯一声,汀晚还在沉思着,他已然握着她的手回房。
门一关上,他就松开手,高大身影疲惫靠在沙发上,似忆起什么,气息冷冽。
汀晚垂眸看着自己落空的手,随着他的离开,她竟感觉一片冰冷,好像什么东西在指间流逝。
怎么会那么奇怪?
“我母亲在这五年来第一次心情那么好,因为我与你在一起。”在她失神间,沙发上的男人缓缓出声:
“我不想她失望。所以,你最好也好好扮演妻子的角色,别一副我强了你的委屈模样!”
汀晚回神,荒唐看着他:“你是强了我,难道不是事实吗?”
靳寒年冷眸一眯,骨骼分明的手指掐住她的脸:“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巴,诚实太多了。”
“要我告诉你,什么才是真的强吗?”
话语间,他朝她步步逼近。
汀晚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心脏悬在嗓子眼里。
脑子挣扎了片刻,最后抬手举白旗:“我错了,我明天一定表现得好一点。”
她想,既然是最后的一段时间,就好好演个戏吧。
日后她们知道真相会怎么样,她不清楚。只知道,不管是奶奶还是阮阿姨,曾经或者现在,都对自己很好。
从未因为靳栗的事,羞辱她,伤害她,反而相信她。
她不该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让她们心情不好,要是气出病来,更让她内疚。
靳寒年拧眉打量着她突然的转变,似在怀疑她想玩什么,可她那一双澄澈双眸,没有一点城府。
他冷冽放开她:“你最好说到做到!”
说完,高大身影越过她,走出阳台,淡漠抽起烟。
缕缕青烟在他四周围绕,没开灯的阳台上一片昏暗,只剩他指间烟火忽明忽暗。
汀晚站在原地看着他背影,竟莫名觉得,有那么一种落寞,孤寂的感觉。
他,此刻在想什么?
竟显得那么悲伤。
深夜。
汀晚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靳寒年倒是绅士的把床让给她,躺在沙发上。
毫无征兆的敲门声,打破房间的寂静。
“寒年,夜里我怕你们凉,特意拿个被子过来。”靳老夫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靳寒年:“……”
真是个好理由。
她难道不知道,有个东西叫空调?
且,真要有心拿,早在睡前不拿?非要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拿?
分明是想监督他们罢了!
靳寒年抓起沙发上的毯子与枕头,大步来到床边,掀开被子就躺下去:“进。”
靳老夫人立即推开门进来。
手中确实抱着被子,那双眸却犹如夜里出来捕食的猫头鹰,犀利的盯着他们俩。
看到他与汀晚躺一块儿,欣慰的笑了:“寒年啊,真的抱歉,大半夜打扰到你了,给小晚盖好被子,我先回去了。”
将被子随手放下,她大步转身离开。
门关上,靳寒年静默片刻,瞥了一眼身旁的女人。
她睡得很沉,刚刚就没被吵醒,现在依旧沉睡着。
昏暗的光落在她侧脸,皙白得发亮。
他久久看着,眸色越发深谙,最终,起身下床,可下一秒——
身旁的女人突然翻了个身。
娇小的身影就那么敲好钻入他怀里,被子下滚烫的手臂,很自然搂住他的腰,细长的腿,搭上他的腿。
靳寒年周身血液霎时被她落下的体温燃烧起来。
他眸色深沉,喉结上下动了动,本要下床的动作,变成躺下,将她搂入怀里。
翌日早上。
汀晚醒来睁开眼,瞳仁映着靳寒年那张放大的俊脸。
她呼吸一顿,凌乱的瞪大眼睛,好半响,记忆才回到脑海里。
可是,昨晚他不是睡沙发上的吗?怎么会跑到她床上来?
汀晚咬咬唇,心底有那么一丝冲动,狠狠将这个男人踢下床。
可腿动了动,却意外发现——
她的腿正搭在他的腰上,而她的手,搂着他脖子,她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
汀晚心惊胆颤,哪里还敢再说他什么,连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收回自己乱动的手脚。
可才一动——
沉睡着的男人似预感到什么,冷眉皱起,长臂一伸,明明是阖着眼,却又准确的搂着她腰,将她一把带入怀里。
汀晚还未反应过来,男人已然低下头,性感薄唇撅住她的唇,浅浅的吻着。
她脑子空白几秒,忙推开他,男人皱了皱眉,就这样响起平稳呼吸,没再进行下一步动作。
汀晚:“???”
他是睡着的?
却还是那么精准的搂住她的腰,吻向她的唇?
可想而知,这样的动作,做了多少遍,才会有这样的肌肉记忆。
五年里的每一天早上,他都是与江雪忆经历这样的事吗?
突然觉得好恶心!
汀晚进入洗手间,气冲冲的刷牙,狠狠的洗脸,似要连他身上的一个气息都不愿意留下。
洗漱好,她越过房间下了楼。
靳老夫人早已醒了,正在前院晨练。
“奶奶,早上好。”汀晚走过去,长发高高扎起,初升的太阳站在她皙白淡红的脸上,绝美、活力。
“诶,小晚儿,早上好。”靳老夫人盯着她绯红的脸,以为是昨晚累到了导致的,却不知道是因为她用力洗自己的脸而搓红,笑意藏不住:
“昨晚一定累到了吧?怎么不多睡会?”
汀晚听得云里雾里:“我不累啊。”
这会儿反倒是靳老夫人害羞起来,但她也只是笑着:“你们年轻孩子啊,就是有朝气。”
汀晚满目疑惑,不等她细想什么,靳老夫人便带着她开始晨练。
一直等到管家出来喊两人回去吃早餐,她才扶着老夫人回去。
然而——
才一坐下,闻到包子的味道,她胃里突然一阵反胃。
“哕……”
她捂唇干呕一声。
靳老夫人问:“小晚,你不舒服吗?”
“没有。”汀晚苍白着脸摇头,解释:“可能因为昨晚没休息好,着凉了。”
靳老夫人: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敢说吗?
她笑盈盈的倒了杯水给她:“喝点水,等会吃了早餐,再回房睡个回笼觉。寒年那个臭小子,我等下替你好好训斥他一顿,哪有不让人休息的道理。”
“啊?”汀晚拧眉,不明所以看向靳老夫人,正欲说什么,管家突然端着鸡肉粥上来。
油腻的味道传过来,她刚缓和的胃,突然汹涌的翻滚起来。
汀晚忙捂住唇,惊慌失措的朝洗手间跑去。
靳老夫人皱眉盯着她的背影,后知后觉想到什么,眼露惊喜。
小晚她,怀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