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我会平安生下孩子给你们,为什么你还要,唔……”
汀晚的话还没说完,靳寒年拐杖一扔,强势的一把将她搂入怀里,低头就吻向她的唇。
汀晚脑子嗡的一下空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盯着眼前放大的俊脸。
他在干什么?
她回过神,伸手用力推他:“你疯了!”
靳寒年霎时闷哼一声,猝不及防往后倒退。
汀晚一怔,情不自禁伸出手拉住他:“弄到哪里了?”
靳寒年深眸盯着她眼里的担忧,再一次确定心里的想法。
她在意他,她心里有他,她在口是心非!
再度强势将她揽入怀里,吻从一开始的霸道,变成如今的柔情似水。
汀晚挣扎着,却被他禁锢着后脑勺,无法逃离。
而她也不敢再大动作推开,无法挣脱,只能任由着他这样。
仅片刻,在他熟练的吻技下,她居然渐渐无力,软在他怀里。
直到快要呼吸不过来,靳寒年才放开她。
汀晚脸颊绯红,大口大口喘着气,如丝的媚眼瞪着他,一时想骂些什么,最后所有话却又泯灭在喉咙里。
她现在名义上还是他的妻子,他做什么,其实都不算越线、过分。
靳寒年盯着她迷人的脸,两个月来,唇角第一次噙起笑:“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汀晚:“……”
她无言片刻,最后说道:“吻够了,你可以走了没有?”
然而,哪怕她说的话再无情,他居然一点气都没有。
只发出磁性、暗哑的嗓音:“不走。”
汀晚拧起眉:“你究竟要干什么?”
靳寒年强势搂着她的腰:“刚刚说了,带你回去!”
汀晚拧起眉:“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等我生下孩子,我会……”
“孩子算什么?”她的话还没说完,靳寒年打断道:“我要的,从来都只有你!”
汀晚一怔。
他说什么?
他要的,是她?
呵,要不是她听过那段他亲口说出的话,她差点就要信了。
为了孩子,连出卖真心的话都说得出。
汀晚气息冷了几分,正欲拒绝他的话,靳寒年却已然看出她眼底的疑惑,出声:
“你要是还以为我是为了孩子才说出这样的话,你可以立马去打掉。”
“看看没有孩子,我的话是不是一样!”
汀晚狠狠震惊,不敢置信。
喊她去打掉孩子,以便表明他这次过来真的来找她?
明明知道不可信,她却忍不住试探性问:“你真的允许我把孩子打掉?”
“是!”靳寒年没一丝犹豫。
倘若这样可以让她相信他的心,孩子算什么?
汀晚心脏骤然像平静的湖水被巨石击中,泛起巨大涟漪。
难以去琢磨,他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说他是假,可他的眼神却那么深情、真挚。
如果是真,那他的那段话,又该作何解释?
而且……
如果是真的,那就证明他不顾危险去港城找她,仅仅是为了她。
他冒着下半辈子只能坐轮椅的可能性来洛杉矶找她,同样是为了她!
可他,不是深爱着江雪忆?
他又难道不介意,她有一个四岁的女儿?
而女儿的父亲,还是曾经靳栗的男人。
怎么都说不通!
在她沉默揣测之际,靳寒年骨骼分明的大掌握起她手:“现在,可以与我回去了么?”
汀晚茫然的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思绪凌乱不已。
红唇微微张了张,脑海莫名奇妙涌出一句‘可以’,几乎就要说出口,却蓦地浮现出已经期待的眼神。
“不,不行。”她猛地回过神,说道。
靳寒年一怔,拧眉盯着她:“你的心,究竟在想什么?”
他说的那么清楚,她还不明白他的心么?
已经什么都不介意,什么都试着去放下,只需要一颗她坚定走向他的心而已。
她却依旧在抗拒吗?
汀晚撞入他突然暗淡的冷沉双眸,呼吸紧了紧。
好像她的话,把他伤得不轻。
可她刚刚还信誓旦旦答应易柠,以后会一直陪着她,永远都不分开了。
这才过去几分钟,她又要为了这个男人,再一次不顾自己的女儿吗?
她其实每次都这样做了,为了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付出一切去赌一个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可每一次却只是自作多情,输得一败涂地,这一次,不想再输了!
尤其是,她现在根本没有办法确定,他刚刚深情的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只为了孩子而让她回去,才不惜出卖自己的心。
汀晚敛起情绪,平静而淡漠:“我女儿在这边,我没有办法回去。”
靳寒年狠狠怔住,看着她冷情的脸,他沉默着,随即,终是溃不成军。
明明已经卑微到,连她和别人的女儿都可以接纳,甚至早就想过,倘若她介意小白是江雪忆儿子,他可以把孩子给江雪忆。
可她,从未想过靠近他。
话已至此,已经无需再说太多。
他凉薄的唇暗淡、自嘲笑了笑:“知道了。”
“好好照顾自己吧。”
不等汀晚反应过来,他拄起拐杖,两条修长的腿一瘸一瘸,艰难离开。
汀晚僵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竟只觉得他周身落寞,颓败,像一个打了败战的将军,让人心疼。
可她哪怕再心疼,又能如何?
已经没有勇气,再跟着他回去,重蹈覆辙,互相折磨。
眼睛莫名像进了沙,生涩到刺痛,视线渐渐模糊。
他的身影,在泪水中晕开。
汀晚吸了吸鼻子,在心底一遍遍强迫自己狠下心,擦拭泪水,与他背道而行。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这是他与她,最好的结局。
汀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易柠身旁的,终于见到她之后,紧绷的弦断裂,她双手掩着脸,痛哭起来。
“妈咪,你怎么了?”易柠急得不行,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担忧看着她哭着问:“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汀晚只摇着头,连话都说不出,悲伤到泪水一颗接连一颗掉下来。
陆砚舟站在一旁,看着痛哭的母女俩,最后视线定在汀晚伤心欲绝的脸上。
他眸色暗了暗,竟不自觉拿出手机,走到一旁,打电话出去——
*
私人飞机上。
靳寒年靠在专属位,闭着眼,脸色阴沉如黑色漩涡,气息冷得像千年冰窖。
尽管没发火,也并未出声,却吓得在场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有多远躲多远。
唯独杨楚尘不怕死,提着医药箱过来,瞥了他的腿一眼,嘲讥出声:
“腿都要断了,都没有把小嫂子接回来?”
靳寒年缓缓睁开眼,看向他的眼神,如刀锋般冷戾,薄唇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杨楚尘:“……”
他突然回忆起说道:
“那一天,我给你做完手术出去,就看到她疲惫站在门口,满目担忧,一副天都塌下来的模样。”
“照顾你的那两天里,她从未合过眼,生怕你会突然高烧,对伤口造成影响。”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对你的爱意。”
“怎么会不愿意与你回去?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