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晚突然听到不远处的员工恭敬站着喊了一声:“总裁。”
她下意识看过去,就看到陆砚舟西装革履从专属电梯走出来,优雅沉稳,贵不可攀。
可下一秒,她就发现他沉稳、英俊的脸上,却一片苍白,很是憔悴、疲惫,似连走路都没力气。
他怎么了?生病了?
在她还错愕之际,男人感受到她的视线,金框眼镜下儒雅双眸看过来,与她对视上。
汀晚突然一怔,瞳仁缩了缩,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当没看到。
反正,她来找总监辞职就行了,不需要经过他,还是少接触为好。
结果!
陆砚舟却直接朝她走过来,深邃眼眸将她上下打量一眼,确认没事,这才问:
“怎么早上没来上班,也联系不上?”
汀晚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道:“陆总,我要辞职了。”
“非常抱歉,还没有正式离职早上就没来上班,因为我起得太晚了。”
陆砚舟眉峰忽而拧了拧,眸色覆着几分复杂看着她,默了片刻,低沉问:
“因为我昨晚与你说的那句话?”
“我不是解释过,只是逗你玩的?”
仅仅只是一个‘玩笑’,就把她吓成这样了么?
要是他没补上那个说辞,她是不是连他的面都不敢见了?
汀晚忙摇头:“不是的,你误会了,是我早就想辞职了。”
“靳家老夫人一直让我在家备孕,我之前已拒绝过太多次,现在不再让她为难,所以打算在家安心当少奶奶。”
陆砚舟眸底更深沉了。
她竟为了那个男人,连最爱的设计工作都丢弃?只安心在家当如傀儡一样的少奶奶?
那样的生活,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突然间,他又想到,她为了那个男人,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
当初从一开始靳栗就与她说过,她自小本是跟着她父亲学建筑设计,可因为听到靳寒年说喜欢舞蹈,她转而就放弃一切,去学了舞蹈。
现在,依旧为了他,再一次放低自我!
终究,他一句话都没劝,只不温不热说了句:“嗯,上去找总监签字就行。”
汀晚点点头:“好的,谢谢陆总的照顾。”
他没出声,只意味深长看她一眼之后,转身离开。
汀晚便转身朝电梯那边走去。
才走几步,忽而身后传来咚的一声!
她猛地回头去看,就看到——
陆砚舟,就这样毫无征兆倒在地上,失去知觉!
在白天的光线下,他的那张脸失血到苍白!
汀晚的心咯噔一下,急急朝那边跑过去。
“陆砚舟?陆砚舟?”
她蹲下怎么喊,男人都没一点儿反应,只剩薄弱的呼吸告诉她,他还活着。
经过的几个员工都围了过来,大家却手足无措,不敢动这位高高在上的总裁,生怕动到他哪里,惹来麻烦。
汀晚着急喊旁边的人:“麻烦帮忙把他扶到车上,我来送去医院。”
有人担责任,大家也显而易见的乐意帮助,没两下,就将陆砚舟送到的士车。
他似乎更痛苦了,眉头紧紧皱着。
司机问:“去哪里?”
汀晚着急之下,竟说了句:“靳氏医院。”
直到来到医院门口,她才猛地清醒过来。
带陆砚舟来靳氏医院,靳寒年知道,还不得生气?
她回头看向后座的男人,见他状态依旧糟糕,根本不能再耽搁了。
只能硬着头皮让司机稍等一下,她进去喊医生出来。
不到十分钟,医生急匆匆推着救护车出来,将昏迷中的男人送进急救室。
汀晚站在门前,想到自己的行动,情绪突然有些复杂。
她想,大概是因为,他是易柠父亲,她担心他是理所当然的。
也或者是,在她还没离职成功之前,他还是她的上司,对她那么照顾,她送他过来,也理应如此。
想到这,她的情绪没那么沉闷。
等了快两小时,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
汀晚急忙走上前:“医生,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医生拉下口罩:“没什么大问题,大概是因为太多心事,连着熬了几个晚上没合眼,状态不佳,才会突然晕过去。”
汀晚微微错愕。
连着熬了几个晚上没合眼?
他怎么比靳寒年还牛!他们都把自己当神仙了吗?!
汀晚无言且无奈,在护士推着他到病房之后,她去交了医疗费。
再回到病房,只剩一个护士在给他检查各种数据。
汀晚走过去问:“他的身体没什么异常吧?”
护士:“没有,只需要好好休息就行。”
她不自觉看了下时间,距离出门已经过去三四个小时。
公司就快要下班了,她有点想赶回去顺利辞职。
然后,回到家里靳寒年刚好醒来,她就可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那个男人要是得知这件事,唇角肯定会连AK都压不下去!
想到男人那傲娇却又迷人的淡笑,她便转头问护士:
“需要有人在这里照顾吗?我能不能先回去?”
护士一顿,竟拧起眉瞪着她:“你怎么那么狠心啊?”
汀晚:“啊?”
狠心?
她不是亲口说,陆砚舟没什么事吗?他昏迷着休息,她留下来会有什么作用吗?
护士呵斥道:“你老公都这个样子了,你连陪都不陪?”
“刚刚你老公在昏迷中都喊着你的名字,一脸歉意,可想而知他多在意你,你倒好,转头就想离开!”
“他是因为心猝才导致的短暂休克,现在心率是正常了,要是等下突然有什么突发症状没能及时发现,你哭都来不及!”
汀晚:“……”
陆砚舟刚刚昏迷之中,喊的是她名字?
不可能吧!而且,护士怎么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汀晚弱弱的问:“他喊的是什么?”
“小晚啊!”护士更鄙夷盯着她:“刚刚给你的挂号本上,你不就是叫汀晚?小晚不就是你?难道还是另外一个人?”
汀晚狠狠错愕,居然是真的!
他喊她小晚?
从未听他如此喊过她,哪怕当初她与他关系更好之际,他也只学着靳栗那样,喊她嫂子,或者小嫂子。
难道他,真的……
汀晚心紧了紧,不敢去细想,只道:“好,那我留下来看看。“
想了想,又补了句:“他不是我老公,只是我的上司。”
护士一怔,尴尬不已,微微张着唇想为刚刚的冲动道歉,可突然间又想到,那个男人分明在昏迷之际喊她,潜意识里就是十分子在意她。
她没有搞错!
护士便道:“那你好好照看,要是他突然发烫,低烧,或者血压、心率有什么异常,立马喊医生过来。”
汀晚点点头,在护士离开后,她拿起手机正要打个电话出去,一个电话却先打了进来。
竟然是靳寒年!
她的心紧了紧,犹豫片刻后接起来:“你醒啦?”
电话里只传来男人磁性好听的嗓音:“你去上班了?”
汀晚抿抿唇:“没有。”
他顿了下,问:“那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