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年冷峻的脸霎时沉了几分,蹙眉将烟泯灭:“回去躺着!”
小白大眼直直看着他,固执的用力发出沙哑声音:
“你先!告诉我!小晚阿姨!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事!为什么!你要惩罚她?”
“我被绑架!是因为太粗心大意!这与小晚阿姨有什么关系?”
靳寒年有些不可思议看着自己的儿子:“那个女人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把你害成这样,你还替她说话?”
小白:“她害我什么了?难道只是因为我打不通她的电话,出去找她,导致我被绑架,所以你就把这个罪定在她的身上吗?”
“那你也未免太武断是非不分了!你该惩罚的人,是绑架我的人!”
靳寒年冷笑:“她就是绑架你的人!”
小白一怔,条件反射摇头:“不可能!小晚阿姨怎么会绑架我!”
靳寒年盯着他固执力争的模样,怒其不争:“你意识迷糊之际,一直都哭喊着向她求饶!”
“是把你绑架,把你打了一身伤,还将你丢在F省的野狼山上,任你自生自灭!”
“这样的毒妇,我废她一双腿,算是轻的!”
“现在,立马回去躺好,你再替她求情,会让我更加生气,或许还会加重对她的惩罚!”
小白脑子空白了几分,好一会,才终于反应过来。
难怪一直都觉得自己与爹地讲的话都不在一个频道上,现在终于理清了!
他被绑架肯定是真的,但绑架他的人绝对不是小晚阿姨!
却因为他因为浑浑噩噩中做的噩梦,梦到小晚阿姨被江雪忆打,所以不断求饶,说出的梦话。
导致爹地误会他是在向小晚阿姨求饶,才会误会是小晚阿姨绑架了他,伤害了他!
天啊!
怎么会有这么恰好,又这么离谱的事!
小白看向靳寒年,失望的问:“你是因为我嘴里说出来的话,才笃定小晚阿姨是绑架且伤害我的人?”
靳寒年目光冷寒:“是!”
江雪忆再怎么猜测,再怎么说,他只当她在污蔑,哪怕当时看到汀晚莫名其妙一个人出现在那里,他依旧没有往这方面想。
直到见到小白,他神志不清的状况还在向那个女人求饶,不要再打他,才终于让他相信!
小白:“……”
无语到不能再无语,忍不住骂出声:“你真的误会小晚阿姨了,你这个笨蛋!”
“为什么不先等我醒来就去惩罚她?”
“我绑架的事,根本与她无关,我之所以会喊出那些话,是因为我梦到她被人打,所以才一直求对方不要再打小晚阿姨了。”
靳寒年瞳孔一震。
脑海瞬间浮现小白虚弱在他怀里,痛苦喊出的字:“不要……不要……小晚阿姨……”
他这话,竟不是向汀晚求饶?而是在梦里向别人求饶?后面的字,只是心疼才喊出来的?
真他妈该死!
这一次明明时刻提醒自己,不可再向以往每次那样,只看片面就轻易给那个定罪!
一晚上都在坚持这个想法,可还是在最后一步,功亏一篑!
阳台上那布满献血的玻璃渣,瞬间狠狠刺入他的心脏。
难怪她这一次没有挣扎,没有哭,没有求饶。
只剩下那一双绝望到清冷的双眸,失望看着他。
靳寒年的步伐几乎是不受控制,朝她病房走去。
可才走两步,小白猛地拉住他的手:“你走什么?快告诉我小晚阿姨到底在哪里?我要去看她!”
靳寒年思绪被这稚气又带着怒气的声音给拉回来,缓缓清醒。
他去看她,又能怎么样?
她会原谅他么?
原谅了,又能改变什么?
靳寒年手指紧握成拳,压抑着心中的情绪,终究,并未前行,只将她的病房号告诉小白。
小白狠狠瞪他一眼,急匆匆朝汀晚病房离去。
汀晚痛到晕倒过去,又被痛得醒了过来。
睁开眼,就看到医生正处理她血肉模糊的膝盖。
已经痛到麻痹了吗?她竟没有一丝感觉,全身唯一的感觉,就是心,像被撕碎了般,连呼吸都刺痛起来。
抬起无神到空洞的双眸,她看着医生问:“我的腿,以后还能跳舞吗?”
医生拧了拧眉:“连骨头都有些粉碎了,以后能跳,但肯定会有影响。”
“不过,近半年还是不要再想跳舞,是不可能的,跳了只会扯动伤口,会留下更严重的后遗症。”
汀晚一瞬间像沉入冰冷谷底,全身凉透。
半年不要跳舞?那不是等同于让她直接放弃这次舞蹈比赛。
她好不容易拿起自己少时的梦想,就这样被靳寒年掐死了。
闭上眼,泪水不争气的掉下来,心痛得快要无法呼吸。
病房的门,缓缓被打开。
“小晚阿姨……”
稚气的男音传来,小白来到床边,不敢置信看着她深.入骨髓、血肉模糊的腿。
“对不起,对不起……”小白第一次内疚到差点要失声,小小身影止不住的颤抖:“都是因为我,才会让你变成这样。”
汀晚缓缓睁开眼,看着满脸内疚的小白,无力出声:
“小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说那样的话?”
啪!啪!
小白愧疚到生气,小手狠狠朝自己脸上扇耳光:
“是因为我做了噩梦,梦到你被人打,我在梦里不断求饶,才会呢喃出那样的话……”
汀晚一惊,忙将他的手抓住:“小白,不要伤害自己。”
随即也才幡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她还一直奇怪,小白怎么会好端端说出这样的话?甚至还在想,会不会他连同江雪忆一起陷害她?
既然不是这样的话,汀晚想了想,只觉这件事有点儿蹊跷:
“我们一起被绑架,真的太可疑了。”
小白一愣:“小晚阿姨,你也被绑架了?”
汀晚:“是的,我被绑架到野狼山。”
“我也是这个地方!”小白很是疑惑:“为什么我们会被绑在同一个地方?是因为对方都想我们死吗?”
汀晚抿抿唇:“我对这件事没有头绪,不知对方做出这样的事目的是什么。”
“可我确定,世界上除了江雪忆,没人再如此针对我。”
“但是……”
她看向小白:“你是她的儿子,她大概不会为了陷害我,连你都一起伤害吧?”
小白却觉得,没什么是江雪忆做不出来的!
而后,脑海也不自觉想起下午江雪忆给他的那通电话……
真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