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厚厚一沓病历,记录了我的身体状况,是怎么一步步走向死亡的。
日渐虚弱的身子,他分明看在眼里,却自欺欺人的认为我不会死,用被控制做幌子,理直气壮和俞妤搞暧昧。
他的爱,一点一点过渡到俞妤身上。
是他逼得我不得不离开。
我苍白的面孔,毫无血色的唇,常常被疼痛折磨得瘦弱的身体,在他前面统统化作厚厚一沓病历单。
黎明就这么静静的跪坐在地上,嘴唇被他咬得发白。
他缓缓闭上眼睛,再睁眼时,双眼布满了血丝,竟有几分颓废。
风从窗口灌进来,吹开了我的日记本。
“09年12月7日,今天下雪了,我吹了一会风,又发起了高烧。但这一次和以前不一样,除了发烧,我还感觉到了疼痛,去医院检查了,没查出来,我笑自己大惊小怪。不过也很庆幸,它惩罚的是我不是阿明,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不应该被束缚。”
“10年1月1日,新的一年开始了,阿明在国外给我寄来了元旦礼物,和它一起到的还有一张检查报告,医生说我的器官衰老速度很快,我好像活不了多久了,要告诉阿明吗?还是算了吧,我不想让阿明愧疚。”
“1月30日,我第一次见到俞妤,阿明的命定女主,她和阿明相谈甚欢,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身上越来越疼了,医生也找不到原因。”
“……阿明再也没给我做过饭,算了,我要体谅他。”
“……我看见他和俞妤拥抱了,他……应该还爱我的吧?”
“黎明身上有她的味道,甜腻腻的,闻得我好难受。”
“他做的菜越来越辣了,难道他忘记了吗,我的肠胃吃不得辣。”
“好痛,好疼,可是他永远不在。”
“我做了个梦,梦里的阿明还是十八岁的样子,我骗他说身上好痛,他慌了神,哭着说要和我一起死,可梦醒了,他不在。”
“算了吧,活着好没意思。”
“强扭的瓜不甜,再见了,我曾经的爱人。”
我看见黎明抱着日记本,像个小孩一样嚎啕大哭。
刻意留下日记本和病历是想告诉他,他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也要让他尝尝痛彻心扉的滋味。
如今他这副样子,让我心里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13
俞妤再次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堆满了空酒瓶。
她拧开门把,黎明只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继续往嘴里灌酒。
啪的一声,一个空酒瓶砸到俞妤脚边。
黎明没喝够,又开了一瓶。
俞妤忍不住了,快步过来夺下他手里的酒。
“给我!”
黎明双眼通红,犹如看仇人般的眼神盯着俞妤,她吓得一哆嗦,还是死死抱着酒瓶子。
红着眼,怯生生的劝说。
“别喝了,再这么喝下去伤身体。”
“嫂子也不愿意见到你这副自暴自弃的样子。”
不知哪句话触碰了他的神经,黎明正要拿瓶起子的手一顿,抬起头,幽幽的看着俞妤。
她大着胆子靠过来。
“嫂子虽然去了,可你还有我呀,小明哥哥。”
“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
“你?”
黎明发出一声嗤笑,忽然暴起抓住俞妤的头发,双眼猩红,像一头暴怒的野兽。
“谁准你提她?你是什么身份?你配吗?”
“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我的阿璃怎么会越来越严重?!”
“都是你害死了我的阿璃!都怪你!死的怎么不是你!”
俞妤被吓得尖叫,拼命挣扎,狠狠心,拿起一个空瓶子砸到黎明的头上。
他闷哼一声,松开了,多日的酗酒早就掏空了他的体力,他倒在地上,嗬嗬的喘气。
“滚吧!以后再来找我,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早晚弄死你,给我的阿璃赔罪。”
俞妤破口大骂。
“黎明,你就是个疯子!”
眼见黎明有起来的趋势,俞妤再也不敢放肆,灰溜溜的离开这里。
偌大的房间,又只剩黎明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