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黎明整整在俞妤身边待了十天，寸步不离。
恐怕我的尸体已经臭了吧？我无聊的想着。
第十一天，黎明刚哄着俞妤睡午觉，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凑近，想听听是谁打来的，可惜黎明没开扩音，只能隐约捕捉到墓地，火化之类的字眼。
抬眼看日历，我才恍然。
今天正是原定我死亡的日子，如果不是忍不了疼痛，我应该是今天赴死。
黎明脸上的神色几经变换，最后厌恶的问。
“宋璃给了你们多少钱让你们这么骗我？”
把电话里的人骂了一通后，他好似还没解气，拿起外套怒气冲冲的开门出去。
我跟上，顺利进了他的车。
黎明的车技很好，又憋着一股气，半个小时的车程愣是缩短了一半。
他的步伐又快又乱，刚进门就呵斥道。
“宋璃，你又在搞什么？”
没等到我的回应，他径直走向房间。
“别以为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你，你明明知道你不可能死的，还敢联合外人骗我……”
激昂的声音在拧开门把后戛然而止。
我从他身后探出头，看到了我那布满尸斑的尸体，幸好天气冷，还没有发臭。
黎明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脸憋得通红。
嘴里还喃喃自语。
“不会的，阿璃不会死的……”
“假的，都是假的！”
颤抖得不成样子的双手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嘴唇也忍不住哆嗦起来，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可泪水却顺着脸颊淌下来，他脸上有些惊诧，逃避似的擦干眼泪，可眼泪像是流不尽一样。
我“咦”了一声，仔细盯着他的脸，试图看出一点伪装的痕迹，却没有。
他真的在为我难过。
可为什么？他分明和俞妤打得火热。
我不理解，只能皱着眉，看着他踉踉跄跄的跪在我的尸体旁边，轻声喊着我的名字。
“阿璃，你在恶作剧，对不对？”
“阿璃，不要再吓我了，我知道错了。”
“阿璃……”
“阿璃……”
声音里是化不开的浓浓悲伤，到最后，他哽咽得不成样子，鼻涕眼泪一齐流下，狼狈得不成样子，再没以前的骄傲。
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分外难过。
12
他抱着我的尸体在房间里不吃不喝的坐了两天。
最后是俞妤强行让人把我的尸体带走火化。
尸体被带走后，屋子里空空的。
黎明从地上爬起来，刚刚撕心裂肺的嘶喊让他的声音变得沙哑。
“谁让你带走她的？”
“我……啊！”
黎明给了她一巴掌，俞妤被打倒在地，头发凌乱，嘴角溢血，和我当初一样狼狈。
她看着暴怒的黎明，战战兢兢的丢下一句。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人死不能复生……”
还没说完，暴怒的黎明举起了拳头，俞妤尖叫一声，慌忙逃离。
火化那天，黎明没出现。
他把自己困在房间里，仿佛这样就能逃避我早已死去的事实。
我坐在桌边，晃着腿，听见他反反复复的忏悔。
“是我害了阿璃，如果那一天我回来就好了。”
“如果那天我没去医院陪俞妤就好了。”
“如果我多关心阿璃一点就好了。”
“是我害死了阿璃。”
来来回回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他体力不支，倒在地上，误打误撞找到了我藏在床底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