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裂一次,他的伤还裂得不够多吗?肖凛风心中恼恨至极,这女人竟然如此轻飘飘地打发他,还这么若无其事地睡觉,她可还真睡得着?
那可是一条小生命啊,瞒着他,被她无情地扼杀了……
一种剜心的痛楚,渐渐蔓延开。
他恨透了她!眼眸变得猩红,理智彻底丧失!
骤然拨掉自己的眼镜,转瞬就往女人身上扑……
杜原原还没来得及骂出口,唇就被男人攫住,噬咬她,比任何一次都粗暴,唇齿间都带着寒意。
正要抬手揍他,却不想被男人敏锐发觉,死死地控制住了她,双手双脚,动弹不得,杜原原心惊的同时又恼怒不已。
这个男人,果然不是他表面那么平和,他内里根本就是只野兽!
这时更加让她笃定,与他撇清关系才是最明智的。
别看她平常力气大,但在男人面前,女人天生就是弱势的一方,更别说这男人身手诡异,又发了狠,杜原原此时就像只待宰的羔羊,无助又惊怕。
在男人失控地撕扯她衣领的时候,杜原原逮到机会偏头,“肖凛风你混淡……”
男人不管不顾又要来攫她的唇,杜原原抬头狠狠一撞,撞上男人的额头,差点把她自己撞成脑震荡,而肖凛风却如没知觉一样,接着又攫上她的耳垂。
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自耳边传散开,那一晚,也是这男人不断地在她耳畔吮咬,动作温柔深情,如今却大相径庭,让人直觉讽刺得很。
杜原原对他失望透顶,忍着痛楚,放弃了挣扎,声音透出一股阴凉,“肖凛风,你真要这么对我是不是?”
男人似是走火入魔了一般,听不进任何的声音,很快已经不满足仅仅如此,像只失控的野兽,揪住了她的睡衣,风度,平和,在这一刻,统统没了影。
“混淡,我身子还流着血!要孩子你找别人生去!”杜原原怒吼,绝望地瞪着他。
眼前的面容,逐渐变得模糊,心,寒透了!
肖凛风骤然住了手,像是被惊醒了一般,揪着女人睡衣的指关节都泛了白,喘着气,看一眼怀中的女人,看到了她那副表情,状如心如死灰。
手指缓缓松开,紧紧蹙着眉,他在干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的骄傲哪里去了?
何时也会如此粗蛮地对待一个女人,一个他曾经立誓放在心尖上宠的女人。
向来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男人,是如何做出这等禽兽之事的?
肖凛风目光一痛,心中闷疼不已,身子一翻起了身,样子格外狼狈,连那副金框眼镜都没去捡,逃似的离开了女人的房间。
杜原原紧紧地抱着被角,坐起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多怕这男人发了疯,对她……
委屈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掉下来,模糊中瞥见床上那副金框眼镜,捡起,狠狠地砸到墙角,瞬间,四分五裂,“混蛋……”
***
翌日,肖家后花园。
雪停了,草地上铺了一层不厚不薄的白。
一个小池边,撑起了一把大大的太阳伞,与这老洋房的风格显得很突兀。
两老头休闲地坐在池边,美名其曰:冬钓!
周然然在楼上看着,也是忍俊不禁,谁会在自家后花园里垂钓的?还大冷天的,谁见过?
无奈笑笑,人老了就像小孩子一样,好玩就行,也不用管别人怎么看。
下楼,刚走到后面园子的台阶处,似乎听到了一丝丝八卦,于是又特意的悄悄地靠近了几步。
顾青海刮一眼旁边:
“你这个糟老头,数数你还能有多少年蹦哒?年轻人的事你少掺和,自己好好的颐养天年不香吗?”
肖老头冷哼一声:“老东西,不让我掺和,你倒是掺和得欢!”
“我那叫掺和吗?我那是叫搓和。”
“哼,咬文嚼字,狡辩!”肖老头不屑。
“你掺和是多此一举,棒打鸳鸯;我搓和是锦上添花,成人之美。奉劝你没事多看看中华词典。能治粗鄙!”顾青海发现自己与杜原原相处久了也变得伶牙俐齿起来。
肖老头颓气地甩了甩手上的鱼竿:
“你个老东西……行行,我认输,我一辈子扯不过你这张嘴。”意识到都扯远了,马上转回正题。
“我也不是特别有门第偏见的人,只要人清清白白的我也不多说了,可是那女的三十好几了,又离过婚还带一孩子。这以后我出去见老友,老脸往哪搁?”
本来,肖老头在李家见到杜原原的时候,也觉得还行,但自从那次她去到肖家接杜一童后,肖老头心中便有些疙瘩了,总觉得这女人不是他家小孙子的良配。
“离过婚怎么了?离婚了人家也是大姑娘。带孩子不挺好的,你家还赚了呢。反思下你家几代没生出过女娃了,全是青一色带把的,多得一个讨喜的曾孙女,你就偷笑吧。”
肖老头沉默了片刻,接着反应过来,“你说的大姑娘什么意思?”
顾青海凉凉地看一眼肖老头,又摆弄了一下手中的钓鱼竿,调节长线说:
“哦,人之前确实是大姑娘的。可是她自从上了您小孙子的贼船,就成了他的人了。动了人家,不负责那可是有违你家的家风啊。”
“老东西,你上哪知道这么八卦的事?”肖老头都以为自己这个小孙子要打一辈子光棍了。除了工作出色,没想到这方面也这么雷厉风行。嗯,不愧是肖家的人。
“那丫头,原来有失眠的毛病,经常替她把脉,能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吗?”
杜原原上次来到肖家,刚好顾青海也在,当时她的脸色不太好,顾青海又帮她把了一次脉,心中自然明白了一些事,只是当时不动声色,只嘱咐她注意休息。
杜原原自然也不在意,认为老头子是职业病犯了,把就把了,又不少块肉。
“那她的身体?”肖老头其实有些担忧后代的问题,毕竟杜原原都三十好几了。
“她的身体没大毛病,这几年经常煅炼,生一两个娃没问题。”趁着糟老头这个劲儿,顾青海赶紧打消他的顾虑。
“那一童那小丫头是怎么回事,还有,她为啥离婚……?”肖老头就觉得这是个迷了。
顾青海摆了摆手说:
“哎,打住啊。这个我可不清楚了。婉玲和那丫头相处得很好,也许多少知道些吧。想知道,问你儿媳妇去。”
肖老头瞪他一眼,收了声,这种事怎么问?他一个老男人,用得着这么八卦吗?
接下来两个老人,一边钓鱼一边耍嘴皮子,一片欢乐。
周然然在后面听着,原来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暗暗发笑,这小叔子心思够深沉的啊!
现在连杜原原怀孕的事都藏得严严实实的,不会是等人显怀了才去人家吧,这可不行的哦!
不知道她告诉前面那两老头子,他们会不会惊诧得鱼竿都掉池里去?嘿嘿,有大大的可能!
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个炸弹扔过去的时候,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吓得她的心脏都要跳出来,转身,“妈,您这是干什么?吓死我了!”
“然然,你偷偷摸摸的在听什么?”顾婉玲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的看着她。
这老大媳妇,工作认真负责,也很出色,就是私下里,人有些不大正经,爱取笑逗趣人,特别是对小叔子。
跟杜原原那丫头有得一拼!
周然然讪讪一笑:
“嘿嘿,妈,我哪有偷偷摸摸的,在自己家里,我光明正大的听好吗?再者,我也是听听两位长辈讨论冬钓的注意事项,没有什么了。”
“哦,那行吧,一会没事和我出去买年货吧。”顾婉玲不再纠结,转了话题。
眼看着快过年了,还有一些东西没备齐。
周然然一听,整张脸瞬间垮了下来:
“妈,我昨晚替同事值班,今天还没有休息够,实在没什么精力出去逛了,我累了!”
开玩笑,她周然然根本不喜欢去那些拥拥挤挤的地方好吗?
也不喜欢大包小包的拎来拎去的,她这么多年不搬出去住,就是为了省事,家里一切有管家,还有家婆照应,她只负责吃睡,专心工作就好,连儿子的学习都不用操心。
顾婉玲看了看她眼底略有一丝乌青,最后也没再勉强她。“行吧。那你在家好好休息!”
顾婉玲转身要走,周然然眼睛一动,急忙拉住她,“欸,妈,有件事,我得跟您通通气……”
顾婉玲转过身,“什么事?”
“就是……就是可能您又要做奶奶了……”
“啊!你怀上二胎了?”一抹惊喜挂上顾婉玲的眉梢。
周然然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是杜原原,我昨晚碰到她和她的朋友去了医院,找的妇科医生,嗯,有点躲躲闪闪的,我猜……”
顾婉玲一听,立马明白过来:
“好,我知道了。你在家好好休息啊。我这就去探探虚实!”
“哎妈,有情况告诉我啊,我也很想知道耶。”周然然搓了搓手心,有点小兴奋!
没办法,肖凛风单身这么多年,这肖家长辈个个操心不已,人说长嫂如母,她周然然自然也是操心的。
顾婉玲比了个ok的手势,上楼拎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