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鸢扫了众人一眼这才起身。
“谢小姐口说所说的人人平等,我做不到,侯府的规矩是如何,咱们就如何来,若是有人心中不满,那现在便可以拿银子走人。”
底下鸦雀无声,显然都是决定追随周鸢。而她如此整顿侯府,没多久就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
侯府今日风气不正也该整理,况且想着周鸢要出那三千两,还得靠她去平账,老夫人难得说了两句好话。
“就该这么做,你带两个人去世子院内,给我警告那个谢玉儿安分些,否则无论沉儿如何阻拦,我都要把她赶出府去!”
几人回去的路上,常嬷嬷笑的嘴都合不拢,搀扶着周鸢满心欢喜。
“小姐今日这举动太威风,早该叫他们分清谁是主子,思花已经去膳房那边叫人起火了,老奴吩咐了他们做几道小姐爱吃的菜。”
月色正明,周鸢心情不错,闻言她顿下脚步。
“嬷嬷去叫思花回来吧,今日时辰还早,我亲自下厨,叫月湘院内亲近的几个准备吃饭。”
常嬷嬷连声应好,连忙跑去找思花。
“看来今晚,咱们有口福喽。”
月湘院是侯府内唯一有膳房的院子,因为赵景沉挑剔,周鸢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便洗手作羹汤。
托母亲从后宫中请来厨师,研究各类菜品,她学东西本就快,一月不到厨艺便已炉火纯青了,赵景沉爱吃,她便天天做。
可有时连自己都顾不上吃饭,说起来院子内那口灶火,还从未是为自己打开过的。
食材什么的都有,周鸢寻思了几个菜便开始动手,看着她娴熟的动作在一旁打下手的思花都忍不住赞叹。
“小姐这手艺,这侯府内怕是没有哪个厨师能比的上呢!”
常嬷嬷帮忙切菜,闻言自豪道。
“那是,赵老夫人刻薄,可第一次吃小姐做的菜时都忍不住夸赞。”
周鸢嘴角带着笑,与她们打成一片。
“往后有时间咱们便自己做,左右现在不围着别人转了。”
常嬷嬷与思花相视一笑,心中只觉欣慰。
天色渐渐的黑了,最后一道菜是松鼠鳜鱼,周鸢摆完盘便朝着外面走去,今天月色正好,她便吩咐在院子里用餐,出去时却看到亭子里站着的另外一个人。
身形高大,是个男子,竟然是宫星策。
男人背手而立,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周鸢愣了一瞬,下意识道。
“你怎么进来了?”
她现在还在府中,这男人怎么如入无人之地一般,这么混不吝就进来了?
男人没说话,只是一双凤眸扫了过来。
周鸢顺着他的视线便看到了自己因为下厨搂起来的半截袖子,白花花的小臂裸露在外,她顿时有些慌张,将袖子放下,两只手交叠放在小腹前。
“七叔,您来此是否有些不妥,若是被旁人瞧见了……”
“本王方才路过,闻道香味便情不自禁想一探究竟,不曾想是你的院子,来者是客,鸢鸢可否留下我吃个便饭?也正好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面前的男人一身青袍,长发如墨披在肩头,折扇抵在虎口处更显文雅气。
平日里谁都说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被盯上总没好事,可眼下看起来人畜无害,周鸢觉着他不像手握重权,权倾朝野的王爷。
更像温文尔雅,芝兰玉树的小世子。
可周鸢想到上辈子遇见他的几次,自然也知道这位主的性子,着实是不敢拒绝。
不过好在,现在天色已黑,若是小心一些,他们应该发现不了她的院子里进了个外男。
“七叔是自家人,都到我院子里了没有不接待的道理,若是七叔不嫌弃,那便留下来一起吃个家常便饭吧。”
这话一出,宫星策心满意足的落座。
周鸢遣散了院子中的下人,并且让思花在外面守着。
而宫星策拿起碗筷却先给周鸢盛了一碗。
“前几日你答应为本王调制香囊,可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周鸢心中发毛,总觉得眼前这人不是自己从前认识的慎王,将香囊拿过来。
“这香囊的味道不知七叔觉得如何?”
宫星策拿过那个香囊,淡淡的山茶花香萦绕在鼻尖,闻起来便让人心旷神怡,不用问也知晓定有安神的作用。
宝蓝色的香囊除了布料之外,并不精致,就如同外面寻常商贩上卖的那般。
可唯独这香味,却格外的特殊。
周鸢见状还当他是不喜欢,连忙解释道。
“七叔若是嫌弃不好看,回去命人换一个便是,里面的香料我已用纱布包裹一层,不会漏的。”
下一秒就看见宫星策什么都没说,已经挂在腰间了,香囊摇摇晃晃的,如同周鸢那颗心一般,就是最普通的样式,也没有绣花,但也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怪怪的。
只是她眼下没心思考虑那么多,心里面只盼着宫星策早些吃完,好让饿着肚子的常嬷嬷与思花他们上桌。
可周鸢不曾想宫星策食欲如此好,自己的一大桌菜虽不至于夸张到被他全部吃完,却也只剩残羹剩饭了,她叹了口气,放下筷子。
看着周鸢动筷子却又缩回去的模样,宫星策不禁嘴角上扬,只觉得这小丫头恐怕心中不悦,毕竟自己要了香囊还白吃了一顿。
可他偏偏要逗人两句。
“本王贸然过来打扰,是不是惹你不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