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处理完了后,周鸢站在布粥的台子旁边,声音不大,但是却足够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楚。
“当初我就说过,我不接受任何不劳而获的人,也提前告诉过你们,如果想要留下来吃口饭,就必须得按照我说的去办,做不到随时可以走人,绝对不阻止。”
那些难民则是撸起衣袖,为周鸢打抱不平。
“如果他们觉得周小姐做错了,那从现在开始,我们可以代替扫雪。”
“对,我没得风寒,我身体好着呢,我来扫雪!!”
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想要帮周鸢处理眼下的事情。
破庙的乞丐们也生怕因为户因的原因,周鸢觉的他们是白眼狼,一点都不懂的知恩图报。
凑到周鸢身边,大声说道。
“周小姐,此事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从没觉得我们委屈。”
“对,你对我们的好,我们全都清楚,我们跟白眼狼不一样。”
周鸢瞧着这一张张脸。
微微勾了勾唇角,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好,如果你们想要离开,随时可以走,但是不能闹事,要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他们心存感恩,那么她所做的这些努力就不算是白做。
平息了闹剧之后,周鸢去了地牢之中。
阴冷潮湿的地牢中,四处都透风,那寒风仿佛要钻进人骨头里。
听见动静,户因缓缓抬头,声音沙哑。
“周……周夫人……”
“幕后指使是谁?”
周鸢居高临下看着他,眼底冷漠。
“你不说也可以,只是要看看你能不能扛得住这里的鞭子?”
牛皮鞭子泡了盐水,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一鞭子下去,户因就惨叫起来,“我说!我什么都说。”
“确实是有人让我这么做,我只知道是个女人,她戴着面纱,我根本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对方衣着华丽,不像是普通人,而且她的目标明确,告诉我,只要闹事,就能够得到一笔银子。”
说到最后,户因有些心虚。
脑海里浮现出谢玉儿的模样,想到对方背地里做的一切,周鸢就觉得可笑。
还没收拾她,对方就上杆子过来了?
正好,如今她有空闲了,也能陪她好好玩玩了。
“我可以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就是要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果然,户因听见她的话后,哆嗦了一下。
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恨不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给她磕头。
“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你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只要能让我活命,我以后就是你最忠实的走狗,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会往西。”
周鸢说了几句话后,就让人放了户因。
那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好了。
当天下午,谢红鸾正在等人买米,便听见了一群人的脚步声。
好奇地朝着外面张望,便看见了为首的户因。
不知为何,她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
然后下一瞬,就瞧见户因直奔着她这边来,然后一脚踹开了挡路的伙计,大手一挥,扯着嗓子提醒。
“兄弟们,这间铺子的掌柜的为富不仁,随我进去,抢走里面的所有东西!”
大米被打翻在地,那群乞丐哄抢,甚至有人抓起米糠塞进嘴里。
屋里一片混乱,谢玉儿踉跄上前,试图阻止。
还没来得及动手,户因就拔出了匕首。
匕首的光芒倒映在她的面庞上,瞳孔骤然一缩,脚下跟长了根儿似的,根本迈不动一步。
她喉咙发紧,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们干什么,信不信我去报官了!”
户因早已抢红了眼,哪里会把谢玉儿的话放在心上?
“黑心的铺子,就算是报官了,也是你们被抓去关起来。”
方才一片混乱,谢玉儿都没看清楚户因的脸。
这会子一眼认出了户因,当即脸色铁青。
“我想着法子帮你讨要粮食不干活,你居然反过来……”
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户因阴鸷的眼神。
刚才户因就在想,这娘们儿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没想到居然就是坑了自己的人!
户因气得要死,如果不是谢玉儿,他哪里会挨鞭子下水牢?
“你这个贱人,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看老子不打死你!”
说罢,户因直接扑了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
谢玉儿被打得耳鸣,还没等反击再次挨了一巴掌。
鼻血喷涌而出,星星点点落在衣襟上,看上去十分唬人。
然这般画面落在户因眼里,只觉得畅快。
挥舞着拳头,一拳一拳的落在谢玉儿的脸上,直接将人给打的鼻青脸肿。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喊道。
“行了,官差来了,我们赶紧走。”
这边的动静太大,到底还是引来了官差。
不过铺子并未挂牌在赵景沉名下,在旁人看来,这就是一家小铺子。
那些官差先前吃不饱饭来高价买过粮食,听到有人报官说铺子被抢了,只觉得大快人心,故而来的路上不紧不慢。
户因听到官差来了,也顾不上揍人了,一把推开谢玉儿,张罗着众人用板车把粮食全部运走。
在官差赶来前,全部撤离了。
而谢玉儿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另一边,户因带着人试图将粮食搬出城,刚到城根底下,就遇到了等待多时的周鸢。
周鸢眼神薄凉,手中提着一盏灯,暖黄色的烛光落在她恬静的面庞上。
夜风吹动,发丝和衣摆一起吹动,拂过旁边的矮草。
明明是绝色容颜,户因看见后还是心里打鼓。
“周……周小姐,我……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了,现在可以放过我了吧?”
户因摸不准周鸢的态度,只能小心翼翼的询问。
周鸢眉眼中带着几分意味不明,随即挥了挥手,一道人影悄然而至,来到户因的身后。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砰的一下就击打了他的后颈。
户因整个人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周鸢看向黑影,“暗十,把他带回地牢,看管着就行。”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户因这人不能放任在外面,可现在如何处置,她还拿捏不准,所以只能把人给关起来。
反正那地牢……晾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至于这些粮食,让思花拿去给城郊的灾民,如今他们也算是劫富济贫了。
还有谢玉儿那边,粮食都没了,捅了这么大娄子,谢玉儿应该如何应对?
她勾唇,好整以暇的整理着袖口的褶皱,眼底闪过幽光。
“回去吧。”
低声呢喃被夜风吹散,周鸢带着思花,缓缓地朝着丞相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