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成不成功,他的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好歹可以拖住太子一段时间,我们就有充足的准备时间。”有些浑浊的眼睛露出狡黠的眼神。
苏园王妃的房间内,已经不见了男人的踪影。等苏百晓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间。房间的灯光都熄灭了,只留下一盏昏黄的油灯在桌上。
她起身看着覆在身上的被子,有些迟疑不解。明明记得是在椅子上,怎么会躺在床上呢?
猛然抬头,手在身上胡乱的摸了一通之后,衣服穿的好好的,这才放心不少。
“王爷!”一把掀开被子,鞋都没有来得及穿就朝门口走去。
回廊上空无一人,走了?正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庭院内颀长背对房门的高大身影,一晃而过。后知后觉的苏百晓,再次定睛一看,原来是王爷站在庭中。
这倒是引起了她的好奇,斜依在门廊上,寻着他的视线放眼看去,皎洁的月光洒在男人的身上,给他冷峻的身姿镀上一层冷色调。
原本只想抱着她安心的休息,没想到怀中的温暖却比自己睡得更香。赵贤不忍心将她吵醒,轻轻将她抱回床边安置,自己一个人走出房间,再也无法安睡。
他的觉本来就少,回京的这段时间,更是睡得不踏实。短暂的浅眠,就足以让他恢复体力。
一袭淡紫色长袍,特别高的伫立在那,眉头紧蹙,不比先前的那般凌厉深邃,通身散发出一股浑然的优雅清隽。在银白色月光的照耀下,干净的脸上更加白静。
“你醒了!”低沉的嗓音从前面传过来,没有回身就能察觉有人。时刻的警惕,透进了骨子里。
明明很安静,没有发出半点的声响,还是被他发现。
“哦!”苏百晓有些迟疑,很快反应过来回答了一声。
“我吵到你了吗?”应该没有吵到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句。
淡紫色长袍下的男人,身子随半回头的身子,慢慢转身。修长的男人,不断缩短二人的距离,苏百晓倚靠在门框的身子摆正,手不自觉的紧了紧领口。
刚才被他抱住的一幕,随着他的靠近,愈发的清晰。脸上一阵火烧,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神。有些无法承受,正准备避开他灼热的目光。
“是我把你吵醒了吗?”低沉的声音似有笑意,直接将苏百晓准备离开的步伐截住。
人家都把罪过拦到了自己的身上,现在离开不仅没有礼貌,还没有修养。况且他刚才一个人对着夜空,沉静里多了几分孤独和忧郁。
“没有,是我自己醒了,想出来走走,”苏百晓回答的礼貌。“对了,王爷怎么这么晚还不睡,是有心事吗?”
她小心的猜测,说话时谨慎的观察他的情绪,才把后面的话说完。
月光下一个人独自在空空的院落,稍显落寞的背影让她有些在意。
赵贤并没有立刻回答,身子往前移了移,更加靠近她苏百晓。四目相对,男人眼神里只有一片深沉的墨色,喜怒难以分辨。他薄唇紧抿,就这么静静审视她。
刚才被他搂在怀中的一幕,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苏百晓有些扛不住,想要回避他的眼神。
他盯着她,看到她不能再承受,开腔说道:“只是有些烦躁,想在院子里静一静。”
原本只是有些在意,看到他有些惆怅,心里竟然有了莫名的失落和怜惜。
“你到底是在烦躁什么?是为皇位的继承还是别的?”
怎么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感觉,爱心泛滥竟然关心起他。苏百晓说完就有些后悔,不应该问的话,竟然说出了口。
“刚才去见过丞相,虽然得到他的相助,可还是有些需要解决的事。”赵贤看出了她的犹豫,立刻接住她刚才的问话。“不过,不要紧,相信需要些时日,自然就不会有大碍。”
“需要我帮忙吗?”苏百晓看着有些为难的王爷,也想为他出把力。
嘴角的一抹牵起,算是对她的回应。微微摇头,摸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情绪。慢慢靠近,下巴抵着她的头顶。青色发丝散发的淡淡清香,让他有些难以自拔。
苏百晓本能的想要后退,腰上陡然多出的的大掌,带着他手上的温度,隔着一层轻纱落在皮肤上。想要拉开距离,却更近了。
“现在不用,你只要安心的在园中修养,其他的不必操心!”清冷的气息喷在她的头顶,带着男人特有的气息。
笼罩在他的怀里,熟悉的气息让她感到安稳。身子没有了刚才的挣扎,静静的拥入他的怀中,安静许多。
“你已经做的够多了,剩下的事由我来做。”说这话的时候,男人漆黑的冰冷的双眸,在眼底结出层层冰寒。
一直蛰伏隐忍的男人,此刻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处于被动的局势。既然回京,很多事情已经不是你忍就可以换得一席宁静的时候。该来的,终于来到了!
冷淡沉稳的气息直直的喷在她的头顶,手上的力道也变得有些沉重。苏百晓听的出他极力的克制。没有反驳,静静地在怀中。享受这份强大温暖的怀抱!
另一边的柳府,就柳明诲沿着蜿蜒的回廊,来到房前推门进去。
“你怎么没有留你父亲在府中用饭,”柳明诲看着正在哄儿子的苏春晓,随口问道。
“他有事先回去了,”刚才还笑意满面,瞬间冷下一张脸,抱起摇床中的婴儿躲开了柳明诲伸过来的手。
苏春晓看见那张满布皱纹的脸,心里就直犯恶心。想到那双手要抱她的儿子,更是避之不及。可是尽管如此,她也不能明目张胆的阻止。
柳明诲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随口的问候并没有太多实质性的意义。
“来,让爹爹抱抱!”
即便是不情愿,苏春晓还是将怀中的婴儿交给了他。
“还是你听话,不像你的大哥,就知道气我,将来你可要好好听话!”柳明诲看着老来子,说不出的高兴和喜欢。
“别说,你和你大哥小时候,还真有几分相像!”柳明诲仔细盯着怀中的孩子,端详了一阵感觉二人有几分相像,不禁脱口而出,回头不经意的看了眼苏春晓。“你觉得呢?”
这一问,但是让苏春晓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莫不是有什么地方被他发现了不成?柳明诲的这一眼让苏春晓倍感紧张,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住,手心是冰凉的冷汗。
“哪里像了我看你是喜欢大公子,看到儿子就会想到他,你这是偏心。”她故作镇定,尽量不去看柳明诲的那双眼,手里假意收拾摇床里的衣物。
柳明诲知道平日柳叹的母亲没有少刁难她,素日不和的两个人,彼此都不是很顺眼。刚才她的话透着股子酸味。
“你也不必这样说,毕竟是兄弟,长得像也是情理之中嘛!”他抱着怀中的婴儿,走到苏春晓的身旁,用一只手肘碰了碰她,又自顾自的看着怀中咿咿呀呀的孩子。
听到刚才的话,苏春晓提着的心才敢放松。还好没有被他发现,额头浸出的冷汗不自觉的滑到腮边,才后知后觉的转身将它偷偷拭去。虚惊一场。
回过神的苏春晓,思绪也清楚不少。有些在意柳明诲刚才的话,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没有柳叹的消息。听老爷刚才的意思,他好像见过柳叹。心思顿时起上心头,想从他那里得知柳叹的消息。
也曾经派萍儿出去打探消息,可是都一无所获。原本就回来的少,自从上次的事之后,柳叹更像是有意躲着她。即便是柳夫人派人去让他回来,也都是没有了下文。
“老爷,大公子是不是又惹您生气了?”漫不经心的叠着衣服,眼神确实偷偷观察柳明诲的变化,稍有不对随时做好止言的准备。
没有抬头,依然逗着怀中的婴儿,脸上喜欢的不得了。
“他气我的时候还少吗?一天天的都不知道在干什么,朝局不稳,在这个节骨眼生病为由太子府也不去,哎!”柳明诲数落着柳叹的不是,语气里都是对他的责怪。
“生病?很严重吗?”苏春晓一听说柳叹病了,脱口而出没有想太多。看到柳明诲有些疑惑的眼神,紧张的立刻为刚才的失言解释。
“我是说,怎么在这个节骨眼生病,该不会是很严重吧!”她极力的掩饰自己的紧张,生怕被柳明诲发现,“毕竟我也为老爷着想,现在有了老来子,不要让外人认为厚此薄彼。说了我们娘俩的闲话,好像我们才让大公子疏远这个家的。”
方才还有些不解的柳明诲,脸上的紧张也舒缓了不少。毕竟苏春晓原本想要嫁的人是自己的儿子,难免有些旧情。不过柳叹并无此意,他早已明了。所以苏春晓刚才的反应让他有些在意。
“没错,我之前确实是想嫁给柳叹,不过那也只是父亲的意思。现在和你孩子都有了,难道你是在怀疑我有私心!”苏春晓故作娇态,嗔怪负气的坐到床的一边,别过脸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