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寒深一把将那灰头土脸的小凤笙拽了出来,看到那漆黑如墨般的眸子倒是有几分诧异。
这小崽崽怎么这般像床上那脏兮兮的小东西。
也难怪,这小东西惯是喜欢养些无用的小东西。
渡寒深有些嫌弃的将小凤笙放在床上,还未放下便是转了个弯放在了地面上。
这小幼崽灰扑扑的,别将床上这刚擦干净的小东西弄脏了。
小凤笙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渡寒深那白皙的脸,歪着头好像在确认什么。
渡寒深盘膝坐在软塌之上,也好在邱圆的身体娇小,软榻上倒是还有大半的位置,至少放两个小凤笙是没有关系的了。
小凤笙眼神亮了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小腿动了动又是钻进了软塌底下,抱着一团依稀还能看出来是白色的岁岁。
人类幼崽无所畏惧。
小凤笙更是如此。
纤细的小胳膊小腿就像是要被折断了一般,抱着那团大了一圈有些肉乎乎的岁岁便是踮起脚递给渡寒深。
小凤笙圆圆的眼睛带着强烈的光芒,开口说的话却是险些让渡寒深走火入魔。
“爹爹!狐狐!”
渡寒深灵气一顿,脸色越发的惨白,抬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凤笙那亮晶晶的眼睛。
他是幻听了吧?
这脏兮兮的东西叫他什么?
“爹爹?”
小凤笙得不到回应有些疑惑的从岁岁身后钻了出来,歪着脑袋看着渡寒深仿佛在问他为什么不理她。
渡寒深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黑,倒是跟个调色盘似的。
“本尊不是你爹。”
“爹爹!”
“本尊是堂堂沧径山掌尊,没有孩子!”
“爹爹!”
反正不管渡寒深说什么,小凤笙便是叫着爹爹,笑得眉眼弯弯,脸上灰扑扑的倒是带着一种憨憨的气息。
眼看着那脏兮兮的小东西都是要爬过来了,渡寒深忍无可忍的将那一大一小两团东西都是丢出帐篷。
“茗月,给他们洗干净。”
茗月刚从帐篷出来心里打着鼓要去给掌尊赔罪,还没到门口便是接住了从里面被丢出来的两团东西。
“洗干净?”
茗月有些疑惑的低头看了看,在看到那双漆黑的眼睛还有那脏兮兮的脸的时候险些要将他们两都是丢出去。
不行。
不能丢。
这一定是掌尊给她的惩罚,
茗月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蠢蠢欲动的手将小凤笙和岁岁都是洗得干干净净的。
都不知道这小野种带着这小畜生是去了哪里,这水都是换了好几遍了都是洗不干净。
她是风灵修,不是水灵修好不好。
好不容易两只小的都是洗得干干净净了,茗月抹了一把汗,看着眼前那歪着头盯着她的小屁孩,小脸倒是红了红。
这小野种长得怪好看的。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于是乎原本打算一只手拎一只的茗月换成了左手抱着小凤笙,右手抱着岁岁便是转身往帐篷走了过去。
希望掌尊大人看在她将两个小东西都是洗干净打包带回来的份上便不要同她计较那些无意的口头错误了。
而此时渡寒深已经从帐篷里走了出来,无论是木宁还是明黎都是一脸的坚定。
“你们确定了?”
渡寒深看着明黎。
“若是退出,你们将失去名次,没有任何的嘉奖。”
“掌尊。师妹如今昏迷不醒,水凝重伤,璇玑圣子同样负伤,我们即便在待下去也不过是徒劳。”
明黎拱了拱手。
“有掌尊在师妹定然不会出事,但边境的情况如今这般险恶我等正道弟子义不容辞。”
紫云国能够派出一个钟叔未必不会有十个钟叔,一个便已经让他们上百位师兄师姐死于非命,更别说远在边境的沧径山子弟了。
他是沧径山的一员,同时他明白战争的惨烈。
而浴血奋战的人最悲哀的不是牺牲,而是死于权利的阴谋诡计。
渡寒深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木宁,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便别去了。”
木宁一愣,连连摇头。
“掌尊,我要去,我姐姐如今还在边境。”
“你太弱了,活不下去,他能。”
渡寒深说着,看着木宁的眼神有些嫌弃。
怎么会有比他家小废物还要小废物的玩意儿。
木宁脸色红了红,眼里却是带着泪水。
啧。
渡寒深难得觉得眼睛疼。
这小子跟他姐姐倒是完全反过来了。
“掌尊,我带他去吧?我能保护她。”
茗月从后面站了出来,将小凤笙放在地上,而岁岁早已经被小凤笙抱在怀里了。
渡寒深抬眸,倒是正眼看了看茗月,沉思片刻,想到帐篷里两个昏睡不醒的女娃娃便是头疼。
“也罢,那便一起去吧。”
渡寒深看了看眼前这群倔得跟牛犊子似的孩子们,到底是不忍心让他们去送死。
与其让他们跟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倒不如他带着他们便是。
如今他是许久没有出来了,边境倒是越发的混乱了。
渡寒眼神暗了暗,坐在软榻边轻轻拂过凤歌的眉头。
只是这小东西怕是要受罪了。
凤歌如今不同于旁的情况,她如今灵根受损,醒了之后只怕是有一段痛不欲生的日子了。
他倒是没想到他这个小徒弟竟是这般有魄力,燃烧灵根也要将水墨置之于死地。
只是这到底是好还是坏便是不得而知了。
此时的凤歌就仿佛一个人在虚无的空洞之内,周围寂静得仿佛只能听得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凤歌不知道她是和何人,她要通往何处。
她不知道渴,不知道累,仿佛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空洞的世界里一片黑暗,没有丝毫光芒。
她不知今夕是何年,就这般漫无目的走着。
而试炼场里。
明黎等人齐齐捏碎玉牌,虽说此处有隔绝令牌的作用,,但却隔绝不了阵法。
传送符瞬间启动。
明黎等人同时出现在一处郁郁葱葱的山谷里,周围高山流水,倒是好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
刚刚落地,小凤笙就像是那脱了缰的野马一般,茗月愣是没拉住,那小身影便是抱着那只肉乎乎的小狐狸窜进了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