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心脏猛然跳动着,那徽章上面染着的鲜血让她心悸,就是连帐篷里的渡寒深都是挣脱了小凤笙的手飞了出来。
渡寒深落在凤歌的肩膀上,那小小的眼睛看着地上散落一片的徽章,上面的血迹有的已经干涸了,有的就像是刚刚滴在上面一般。
但无一例外,这里面都是沧径山弟子的徽章。
看着眼前几人脸上凝重的脸色,还有那猩红的眼神,水墨仰天长笑,而钟叔身上的气势同样一变再变。
凤歌眉头拧了拧,几人心中都是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只怕这会是一场硬仗。
此时的他们没有时间再因为地上那些徽章默哀,眼前这些人如今只怕不用水墨交代便会将他们彻底抹杀。
凤歌咬了咬舌尖,身体里那股浓雾的杀气再也阻挡不住了。
这里虽然没有沼泽地里的沼气,但却有一种让人想要杀戮的气息。
就像是水墨会发疯了一般,凤歌此时体内的诅咒也有些抑制不住了,低垂的眸子红光若隐若现,邱圆身体里那种悲愤的情绪更是将她那股杀意逼迫到了极致。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地上的每一块徽章都代表着一条人命,而那数百块徽章无疑便是数百位死于非命的沧径山弟子。
水墨依旧在发疯,那赤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凤歌。
“你不是掌尊首徒吗?这些个可都是你们沧径山的徒子徒孙,他们还真是蠢啊,随口说的话就全都信了。”
水墨拿起地上一枚徽章,嘴边带着残忍的笑意。
“这些东西在我们紫云国可是宝贝,小小一块便能换取无数资源。
沧径山?
不过是我们紫云国的猎物罢了,只是可惜了,这试炼场打开得太不是时候了,不然还能再多几枚的。”
钟叔已经放弃阻拦水墨了,此时他一心只想要将眼前的几个人彻底抹杀。
唯一可惜的便只有他们身上没有徽章。
不过没有关系。
邱圆。
茗月。
明黎。
数一数二都是沧径山有名的人物,只要将他们的头颅带回去想来定是能够换不少资源的。
凤歌捏着手中的混沌玉骨扇,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心中燃烧。
哪怕死的都是正道之人,但他们守护的却是边界防线。
那里被驱逐之人或许有的是蒙受冤屈的良善之人,但更多的却是犯了重罪被驱赶至凤凰大陆。
并且白虎大陆资源丰富,实力同样强悍,在这样的地方被驱赶出来的人同样拥有强劲的实力。
那里守护边境的人何尝不是用他们的血肉去筑成一道防线。
难怪。
难怪每每沧径山的天才们都是凌空一闪。
难怪沧径山哪怕如今在门内都是一些乳臭未干的小孩。
难怪莫尘明明有实力却从未想要对正道赶尽杀绝。
茗月同样愤怒,手中的银铃都在微微颤抖,她和邱圆不同。
她明白在边境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恶劣的情况,更明白那里的条件有多艰苦。
所以她从未想过世上竟然有如此心狠手辣之人,绝了边境的战力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明黎十指颤抖,眼神同样带满了肃杀。
一战早已在所难免。
水墨的疯言疯语还在继续,被沙漠所影响,所有人的情绪都变得暴怒起来。
而凤歌的杀气更是早已控制不住。
手持混沌玉骨扇,雪白的道袍被微风扬起,红眸黑发,周身的肃杀之气仿佛眼前的人早已入魔。
在场的人都是心头一颤,只因那少女手起刀落,一刀便是了结了一个黑衣人的性命。
“邱圆…疯了!”
茗月脸色僵硬,手里的银铃都是有些抓不稳了,心中的燥郁清醒了不少。
明黎更是追了上去。
若是这般杀戮下去只怕是师妹会入魔。
为了这些渣滓毁了自己,得不偿失。
而此时渡寒深早已经从凤歌的肩膀上跳了下来,周身火灵肆虐,明明是如艳阳般的烈火确实透着如冰窖般的寒气。
就在众人眼里,那一个手指便能捏死的小鸡崽逐渐化成人形。
火焰中一双凤眸睁开,眼神里没有丝毫情绪,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事能够动摇他分毫。
视线落在那眼里早已没有清明的少女身影上,眸光微闪,透着一丝迟疑和无奈。
凤歌手中的玉骨扇光芒四射,赫然带着充盈的灵力。
但凤歌如今刚刚筑基,哪怕能够吸收沼泽地里的灵气也绝不可以在短短时间里集攒这么多灵气。
凤歌这是在透支自己的灵气。
燃烧灵根释放出来的灵气自然充裕,但这却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
水墨看着近在眼前的邱圆,手中的三叉戟都被吓得掉在了地上。
死亡忽闪而至。
“钟叔!钟叔!”
水墨连滚带爬的想要往黑衣男人爬去。
但此时的钟叔早已被明黎拦住。
他竟是追不上凤歌。
凤歌那般模样显然与水墨不死不休,若是钟叔再过去只怕凤歌灵根燃尽都是没能将水墨杀死。
没人会小看这个看不清面容的中年男人。
能够去前线的师兄师姐每一位都是实力强悍,但却有数百人折在眼前这男人手里,可想而知这人的实力到底有多么恐怖。
或许是钟叔本意便不想理会水墨,竟是被明黎轻易拦了下来。
混沌玉骨扇化作一枚长刺,上面泛着火红的光芒。
眼看着就要将水墨的头颅洞穿却停在了水墨眉间。
凤歌发了疯似的怒吼,灵力再次喷涌而出。
那双红眸黯淡,小小的身体从半空落下,白袍飞扬。
“师妹!”
明黎眼神赤红,被钟叔一击倒地。
凤歌已经失去意识,如同落叶般朝地上倒了下去。
一抹白影接住了那染血的身体。
男人那双凤眸带着温柔,脸色却有些苍白,三千青丝随着微风飞舞,额间的火凤栩栩如生。
节骨分明的手指轻轻拂过少女的脸庞,细细擦去脸上染上的血迹。
在场的人却是如同见了鬼一般,钟叔更是往后退了几步,眸子里满是惊恐。
该死的!
渡寒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沧径山那群老王八莫不是疯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