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轻人看了我们几眼，转身就走进了办公室。
我立刻就跟了进去：“你们在片场看到了什么？”
那年轻人扭头打量了我一眼，又看看小赵，不由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上：“想要了解情况？可以啊，那得出点咨询费吧！”
我冷眼看着他：“行！只要你的信息有用就成！”
我环视了一下办公室，偌大的空间里堆着各种器材和道具，就像是仓库一样。
整个办公室只剩下了这个年轻人在，其他的人似乎都走了。
白锦亭拿出了钱包看了他一眼：“得说实话！”
年轻人看了小赵一眼：“警官，你可看见了，这是他们在求我啊！”
小赵看了我一眼，在我身边坐下：“说吧！”
那年轻人点燃香烟之后望向我：“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剧组进来之后，发生了什么怪异的事？”
“我想想，我们来到这里都已经快半个月了，之前都是在做各种预备工作，可是就在准备开机拍摄血染新房的时候，就出怪事了。”年轻人满脸不在乎道，“不过在我看来，那些都只是巧合而已，说不定是有竞争公司的人在暗中捣鬼，不值得害怕。”
“什么怪事？”
“原本扮演孙晓芸的女主角，在刚刚拍摄到进新房时，就莫名其妙地发起疯来，说是看到了头顶上的头发眼睛什么的！”年轻人嗤笑一声，“我们看那新房里的天花板上，不过就是多了几只蜘蛛，什么都没有，弄得像是真有鬼一样。”
“你说那个女演员看到了天花板上的头发和眼睛？”我紧紧追问道。
“好像是的！”
“后来呢？”
“后来她就辞演了啊，宁可赔偿违约金也不敢在这里多待一分钟，第二天就带着助理跑了！”
“刚才我听到你们说，男一号和导演发生了什么？”
“就在女演员逃了之后，导演立刻让公司重新找人，就先拍摄男主被杀的戏份。可是拍到一半的时候，男主说看到了一件染红的婚纱什么，直接被吓得口吐白沫被送进了医院。”
听到这里，我心里已经有了底了。
孙晓芸就是在干扰他们的拍摄。
“导演又出了什么事？”
“导演气得只能拍歹徒的戏份，但是那晚在拍摄半夜歹徒潜入室内的时候，他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就被人从背后一推，直接滚下了楼梯！”
“有人看见他被推下去吗？”
“没有啊！就连旁边的助理都张副导都莫名其妙，他明明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的，怎么就忽然朝楼梯口跌下去的。”
年轻人吸了几口香烟，烟雾在昏暗的房间里飘荡起来，我隐隐地像是看到了烟雾里的几张若隐若现的人脸。
但仔细望过去，空气里又什么都没了。
“男女主角和导演都出事了，结果我们在等消息的时候，警察又在大门口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什么头骨，剧组的人自然就被吓得不敢再继续待了，所以就要尽快撤离。”
年轻人将烟蒂朝窗外一扔：“这就是可以写进小说里的情节，你说这怎么也值个五百吧！”
白锦亭却冷笑一声，抽出一张钞票放在他面前：“给你一百算是个给你个面子，楼下的那位大叔说得说不定比你更清楚。”
“大叔？什么大叔？张副导？”年轻人愣住了，“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张副导给我加班费留在这里，他带着几个人已经将东西搬走了，这里应该没人了。”
“谁说的，405房间还有个大叔在收拾东西呢！”
年轻人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脸颊也忽然抽搐起来，看看白锦亭和我，又看看小赵：“警官，你们可别和我开玩笑，自从导演被摔倒之后，405房就被锁上了，钥匙在这里呢！”
说着他就从腰间掏出一串钥匙：“除了我，没有人打得开那间房间！”
我忽然就起身朝外冲去。
那个中年男人是谁？
等我冲到四楼的时候，405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刚才那个中年男人早已不见了。
白锦亭和小赵，以及年轻人都跟着冲了下来。
看到被打开的房门，那年轻人惊讶无比：“谁开的房门？”
我立刻就冲到橱柜前打开，里面刚刚被我放进去的相框不见了。
我顿时就惊讶对着小赵道：“赶紧通知钱警官，孙永贵出现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刚才那个中年男人就是孙永贵！
听着小赵用报话机的通知，那年轻人满脸疑惑：“这个贼进来，只是偷个相框？”
我立刻正色道：“你今晚是打算住在这里吗？”
“是啊，我得守着器材啊！”
“那我可告诉你，你或许看不见什么鬼怪，但也许会遇上一个杀人凶手！”
年轻人被我的话吓了一跳：“姐姐，你可别吓唬我！”
白锦亭不由问道：“你怀疑剧组出事是孙永贵干的？”
“他不希望自己姐姐的惨案，许多年后被人拿出来当成赚钱和消遣的东西！”我轻声道。
他能如此详细地说出小说的原型和作者，是不是就已经将那个黑子杀了？
又或许，他就是黑子！
也只有他才能将自己姐姐当年的惨案说得那么详细和清晰。
我立刻问那年轻人：“你们这个剧本是哪里来的？”
“征稿征来的！”年轻人道，“在几千篇鬼怪短篇小说里选中的，可是没法联系上作者，就去做了公证……”
和孙永贵说得大致相同。
“只是这个作者在发稿的时候，特意告诉我们，案发地点就在这栋大楼里，所以导演才选择了他这小说。”
我不由一愣。
如果作者就是孙永贵的话，他这么做不是自相矛盾？
作者不是他！
那作者是谁？
他为什么要故意将这个案件让人拍摄成电影？
纯粹的恶意还是什么？
我有些想不明白。
小赵已经通知了钱警官，脸色严肃地对着年轻人道：“从现在开始，这里被警方接管了，比不用守在这里了。”
年轻人却一脸沮丧：“那我的加班费不是就没了？”
“你觉得是加班费重要还是命重要？”白锦亭忍不住低声呵斥道。
小赵立刻道：“我们得去驱散这栋楼里其他的住户，你们就先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