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殷楼的时候，楼道里的所有住户全都被遣散了，警方已经在周围拉起了警戒线。
白锦亭不放心我，就跟了来。
没想到雪丽也神经兮兮地跟着一块儿来了。
钱警官带着我朝五楼走去的时候，我却特意朝电梯井的方向看了几眼。
电梯井里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见，但却能依稀看得见电梯井下方有什么东西。
“那是电梯，为了以防万一就沉下去了。”
“这栋楼有地下几层？”我惊讶道。
“地下哪有楼层啊？就是一个电梯井而已。”钱警官解释道，带着我们朝楼道走去。
我却朝电梯井看了几眼，微微蹙眉。
噩梦世界里的阴楼有地下六层，这殷楼会不会也有地下六层？
带着疑问，我们再次来到了五楼老殷当初的大办公室和旁边的起居室。
大办公室里的东西基本上都已经搬空了，地上残留着乱七八糟的纸张，被不时吹进来的风吹得哗哗作响。
办公室里不会有什么东西，我直接走到了当年老殷的起居室。
这里被隔成了三室两厅，里面还保留着十多年前的装修风格，木质的吊顶显得屋子里沉闷压抑，弥漫着一股腐烂的霉味。
“不是说被大火烧过？”
“自从大火焚烧了这层楼后，老殷把这里转给了他的一个朋友，重新专修了一下住了几年，但是那朋友好像觉得这里还是不太干净，退了房租就一直空着了。”
我叹了一口气。
都已经重新装修过了，就应该找不到老殷家里仅有的照片了。
我想了想望向钱警官：“您能帮我问问院方，老殷那边还有他们全家人的合影吗？”
钱警官有些诧异我的话，但却点了点头：“我过两天帮你问问。”
我却紧紧盯着他：“钱警官，这事很重要，您能今天晚上之前给我一个答复吗？最好能够翻拍一张他们的全家福最好。”
钱警官皱眉道：“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我怀疑当初孙晓芸的死亡，或许和老殷分不开关系！”
此话一出，钱警官和白锦亭都怔住了。
“你可别胡说！”白锦亭急忙道，“说话要讲证据！那七个孩子当初都说是无意间看到他们开着门才闯进去的。”
“七个未成年的孩子，为什么要在两口子新婚之夜跑来这里瞎逛？”我反问道，“真的是巧合吗？”
“还有，新婚夫妇就算胆子再大，结婚当晚竟然不关房门，你们觉得这个可能性成立吗？”
听到我的反问，钱警官怔住了，神色变得严谨起来：“等等，我马上给你打电话去问问。”
钱警官立刻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我听到他称呼对方为“赵院长”。
“赵院长您好，我是老钱啊……有个事想拜托您一下，您能帮忙找找老殷随身物品里，有没有他们家的全家福吗？行，我等您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钱警官惊讶地看着我：“小杨，说说看你的猜测。”
“我的猜测是，老殷的妻子和孙晓芸之间有过某种过节。而在孙晓芸结婚的那天晚上，老殷或者是老殷的妻子找了了几个当地的小流氓，估计当初也是想要利用他们去吓唬吓唬，结果没想到事情竟然朝着一个不可控制的局面发展下去，最后导致了惨案的发生。”
钱警官满脸惊愕：“可是七个人被审讯的时候，都没提到过老殷和他妻子啊。”
“七个人只有一个人是和他们夫妻俩有过联系的，但估计那一个受了老殷家的什么好处，就一口咬定他们的犯罪是一时兴起……当然，这是我个人的猜测，具体还是需要问问当事人。”
老钱沉默了：“十多年前孙晓芸夫妇被杀害之后，我们只希望将那七个小畜生绳之以法，所以当他们承认了之后，大家就没往下深追……”
我看着他那惭愧的神色，不由淡淡笑道：“钱警官，您也别这样，或许我猜测的不完全对呢！”
在那套屋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我想了想：“钱警官，我能下去电梯井去看看吗？”
钱警官还没回答，白锦亭就断然道：“不可以！”
他瞪着我道：“你不要命了！说是找老殷的线索，你跑去那个电梯井做什么？”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只不过暂时没法和你们说！”我正色对钱警官道，“要不我们去看看？”
钱警官对我的要求，好像没法强硬拒绝，便道：“我带几个人陪你一块儿下去。”
“行！”
白锦亭想要反对，却被雪丽给拉了一下。
看着他狠狠瞪着雪丽的样子，我不由笑了一下：“走吧，或许在电梯井里能找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呢？”
拦在电梯井的那些木板被撬开之后，我朝下方望了过去。
下面好像就只是停着一部老旧电梯，其余也没看出什么别的通道。
钱警官立刻让人找来绳梯，我们一行人就慢慢地爬了下去。
绳梯非常方便，连雪丽也跟着来凑了热闹。
只不过一路上她满脸惊惧，双手却死死拉着白锦亭不松手。
结果下到电梯的位置时，有一名警员忽然叫道：“钱所，这里竟然有一道暗门！”
所有人朝着那名警员手电筒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一扇充满了锈迹的铁门。
铁门半开着，里面看得出来有一个通道。
钱警官惊讶道：“这里还真有地下室？”
我们慢慢地朝着那道生锈的铁门走去，发现真有楼梯通往更深的地下。
我眯起了眼睛。
果然，这栋殷楼和噩梦世界里的阴楼一样，有着不为人知的地下五层。
不！应该有六层！
在警员们不断发出惊呼声中，我们真的发现了这栋楼下的地下室。
只不过比我想象的要狭窄得多，每一层楼只是一个房间那么大小，而且每个房间里的竟然都藏着大大小小无数的玻璃罐子。
在七八只手电筒的照耀下，那些已经脏得看不清楚的玻璃罐里，像是装着什么诡异的东西。
包括钱警官，所有人在进入这地下五层的时候，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全都默默地一声不吭。
来到地下五层的时候，我却还在仔细寻找着地板。
应该是有地下六层的吧……
“啊——”
忽然一声诡异的尖叫把所有人都吓得不轻。
白锦亭也发出了不耐烦的声音：“让你别来你偏要来，瞎看什么？”
透过电筒光亮，我听到缩在男人怀里的雪丽哆哆嗦嗦道：“骨头、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