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我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已经是快晚上八点了,但是手机上却没有一个来电。
方芳见我望着手机发怔,便道:“我刚才给楚墨拨了一个电话,是楚英接的,说他在开会……”
我松了一口气。
这几天他都陪着我到处转,公司里自然是聚集了一堆事需要处理,加班开会也是正常。
方芳见我神色有些低落,急忙道:“你肚子饿了吗?我去给你买点什么……”
我摇摇头:“没有胃口……”
我在思索刚才在梦里的情形。
那个女人对我的压迫是带着极浓的杀气的,怎么又会忽然就放了我?
总觉得有些蹊跷。
正在这时,楚英忽然出现在了房门前。
他惊讶地看着我躺在病床上,问道:“于小姐你没事吧?”
方芳带着歉意道:“刚才她晕过去了……”
楚英立刻道:“墨总让我过来接您回家。”
我看了一眼即将要打完的针水,问道:“他还在公司?”
楚英迟疑了一下,点头道:“是!”
我没多想,垂下眼帘开始思索刚才那个血色女人的目的。
不到半小时,我的针水就打完了。
方芳神色疲倦道:“我去陪陈湛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我看着她眼底透出的无奈和疲倦,说道:“你也好好休息吧,你这样累着他也醒不过来……我回去休养几天,过几天再来看他。”
还是给了她一个希望。
方芳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就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楚英将我送回了别墅时,我发现二楼的房间依然是黑的。
“墨总这些天耽误的事太多,今晚还有个国际视频会议要开,估计今晚回不来了,于小姐你好好休息。”
楚英告辞之后,我将大门给锁上了。
楚墨不在,那医生和男护士也跟着去了,钟点工张嫂也回去了,偌大的屋子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在厨房泡了一杯牛奶喝了,然后直接上了三楼。
换了衣服进入卫生间的时候,我打开了镜前灯。
起初还没察觉出什么,等我脱去衣服要洗澡的时候,赫然看到了脖子前露出的一抹痕印。
五个指印清晰无比地扣在我雪白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青紫的痕印!
是刚才那个血色女人留下的?
我惊愕无比地倒退了几步,怔怔地看着镜子浑身发抖。
我立刻脱下衬衫,看到了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痕印!
浑身上下充满了各种青紫色的淤青,就像是被人狠狠殴打过!
想起刚才那痛苦无比的窒息感,我浑身顿时冒出了冷汗。
那个女人想要我的命!
可是在关键时刻,她怎么会放过了我?
尤其在我已经昏厥之后,她怎么可能大发善心放了我?
我猛地望向手腕,惊得倒退了几步。
手腕上的獠牙不见了!
那个女人抢走了我的獠牙!
失去了楚墨给我的獠牙,我还能做什么?
那个女人是谁?
她要干什么?
瞬时间,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被惊得差点跌倒在地。
哆哆嗦嗦拿起手机之后,我急忙划开了接听键,声音颤抖道:“你在哪儿?”
楚墨像是听出了我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我……”我透过镜子看着自己身上的各种淤青,迟疑了一下,“没什么……”
“我今晚事情太多,可能暂时回不来了,你一个人要是害怕的话,叫方芳来陪你吧!”楚墨在电话里解释道。
我却想起方芳望向陈湛时那哀怨的神色,说道:“我没事,你忙你的吧。”
楚墨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你真的没事?”
我迟疑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道:“对不起,我丢失了你的獠牙。”
电话那头却没有传来楚墨那惊讶的声音,只是“哦”了一声。
我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将下午在陈湛梦里的情形说了。
楚墨陷入了一片沉默,我忍不住问道:“你在听吗?”
“在……”他迟疑了一会儿,轻声道,“你好好休息,什么也别想,我会想办法找到獠牙的。”
我的鼻息忽然就酸了。
好像从他出现以来,我就渐渐地对他有了依赖,遇到任何情况都会想到他。
挂上电话之后,我去冲了一个烫烫的热水澡,但是在看到身上那些深一块浅一块的淤青时,心情却沉了下去。
重新躺到床上的时候,我的眼前却始终浮现出在昏迷前那个女人的身影。
她为什么会放过我?
等等!
我忽然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楚墨当时有没有出现在我的梦里?
所以,刚才听到獠牙不见了,他并未表现出特别的惊讶。
他知道。
我松了一口气,拿起了手机又拨打了他的电话。
可这一次电话竟然关机了。
我微微蹙眉,他是因为要开视频会议而关机吗?
本想给楚英打个电话问问,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既然在忙,就不要去打扰到他了……
这一晚没有了獠牙,我竟然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便隐隐听到楼下传来说话的声音。
那是钟点工张嫂和楚英的声音。
“你这几天就住在客房陪于小姐,墨总和我有个重要的会议要赶去国外……”
“好的!”
我皱了皱眉,翻身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电子钟。
才早上六点半,楚英是特意回来交代的吗?
我急忙穿好衣服冲下去的时候,楚英已经走了。
张嫂正在厨房煮粥,看到我下楼就急忙道:“于小姐你醒了?”
我立刻打开房门就跑了出去,可是楚英的车子刚刚离开。
我立刻拿出电话拨打了楚墨的号码,依然是关机。
我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有什么事即将要发生似的。
再拨打楚英的电话时,电话已经转移到了人工留言。
我匆匆吃过早饭,就直奔英华医院。
可是赶到陈湛的病房前时,却得知陈湛昨天已经被转院了。
我一边往外走一边拨打方芳的电话:“你在哪儿?”
方芳在电话那头有气无力道:“我陪陈湛去京都看病,现在就要登机了。”
“你不能再等我几天吗?”我蹙眉道。
“算了!还是先去看看脑科专家再说!我要登机了,不和你说了,下了飞机给你电话!”方芳立刻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