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忽然之间,楚墨和方芳等人都离开了本市?
一边想着一边朝医院外的车站走去。
可没走几步,我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余珊珊!”
我回头一看,便看到了满脸怒气的水岚。
她没有穿医院的白大褂,而是一套精致的女装,脸上虽然画着精致的妆容,但却怒气冲冲。
我皱着眉头看着她:“你叫我?”
“你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想要拿我的视频要挟我?”
我直接转过身,扫码了一辆自行车骑上就走了。
水岚在我身后大叫道:“你别以为打败了我就能和楚墨在一起!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专一!”
我已经快速离开了医院,将身后的水岚抛下,但却隐隐听到了一句话。
“……我收拾不了你,自然有人会来收拾你!你等着!”
我翻了一个白眼,骑着自行车就朝黑林铺方向而去。
可刚刚行驶到一处立交桥的时候,在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红绿灯还没来得及转换,一辆超大型的卡车就直直从旁边冲了过来!
我身边刚好有一辆电动自行车就冲了过去,我看着那辆不管红绿灯的大卡车,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急忙就丢了自行车朝着旁边的绿化带跳了过去!
身后的丁字路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和一声冲撞的声响,有人顿时就尖叫了起来!
我回头一看,刚才那辆大卡车竟然翻到在了路中间,而被重重的车身压住的,还有一辆电动自行车和一辆共享单车!
立刻有人尖叫起来:“压死人了!”
倒在地上的卡车下面,缓缓地流出了一堆浓浓的血液。
大卡车司机失魂落魄地从驾驶室里爬了出来,头上流着鲜血,看到车身下的惨烈情形之后,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几分钟后,几辆警车和救护车赶到了现场,这个通往黑林铺的丁字路口,顿时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我看到有两具尸体被抬到了旁边的地上,盖上了一层无纺布。
两名无辜的路人当场死亡!
看着那辆已经被压得变了形的共享单车,我又看看被我扔到一旁的自行车,心里微微一沉。
那个死者和我骑的是一个牌子的共享单车。
如果那时我没及时反应过来跳入旁边的绿化带中,现在躺在地上被盖上无纺布的尸体就是我了。
我心惊胆战看着越来越堵塞的丁字路口,缓缓朝着对面走去。
这里距离孤儿院已经不远了,我浑身惊惧得厉害,慢慢朝着山坡上走去。
回到孤儿院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蒋老师见到一身狼狈的我,急忙就迎了上来:“怎么了这是?”
我看了一眼袖子被划破的卫衣,苦笑道:“刚才来坡下那个丁字路口,差点就被车撞了。”
蒋老师吓得急忙上下打量着我:“要不要上医院?”
“没事!幸好衣服穿得厚,没伤到……”只是想到刚才那番情形,心有余悸。
“快上去,我给你找件衣服。”蒋老师满脸忧色地拉着我上了二楼。
我经过厨房和餐厅的时候,发现除了蒋老师,其余的老师和员工看我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孩子们也都低头吃着饭,一言不发。
这样的沉默让我忽然有种不安。
难道我的到来让他们感到害怕了?
蒋老师找来了一件印着黑林铺孤儿院字样的卫衣:“这是上周一家企业赞助的衣服,你先将就一下。”
我默默地换上了衣服,有些出神。
“吃过饭了吗?”
我摇摇头。
“你这孩子!”蒋老师叹了一口气,拉着我下了楼走进食堂,对着厨房的王嫂道,“给姗姗煮一碗面吧。”
那王嫂却看了我一眼,阴阳怪气道:“蒋老师,不是还有饭吗?将就点就行了。”
我看了一眼剩下不多的饭菜,点点头:“行吧,就吃点剩饭。”
王嫂给我盛了一碗冷饭,把盆里剩下的菜汤浇在上面,递给了我:“孤儿院的饭菜都是好心人捐赠的,别浪费了。”
我默默地接过饭碗,坐在旁边就扒拉了起来。
吃了两口,一只白煮鸡蛋被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惊讶地看着一脸严肃的小鹿:“这是你的,姐姐不吃。”
“哼!”小鹿却瞪了我一眼,扭头就走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的鼻息忽然就酸了。
还记得半个月前,我因为看见桌上的黑发编织成的雕塑,对小鹿发了一顿火,现在想起来,觉得有些难为情。
蒋老师在我身边坐下,望着小鹿的背影道:“你回来的正好,小鹿已经被人领养了,过两天就走。”
“什么人领养的?”我有些惊讶。
小鹿是个白化病人,一般人来领养的时候,都不会要她。
“是一对国外的华侨,这几天正在办理小鹿出国的手续。”蒋老师叹了一口气,“那对夫妻五十多岁都没有自己的孩子,看到小鹿就觉得特别可怜,马上就签署了领养协议。”
我心里有些惊讶,但也为小鹿有了一个新家而感到欣慰:“希望这对夫妻对她好。”
蒋老师笑道:“为了庆贺小鹿被人收养,这两天大家都对她特别好,这个鸡蛋是王嫂特意给她的呢,结果你一来,她就给你了。”
我有些心酸,也知道孤儿院的情况,对蒋老师道:“对不起,我没能帮到你们。”
“傻孩子!”蒋老师却笑道,“你上次给我的那一千万我已经还给墨总了,但是他已经答应了下个月就动工,帮我们重修孤儿院,这也算是帮到了。”
我微微有些惊讶。
这件事楚墨怎么没对我说?
吃完饭之后我去洗了碗,就去了蒋老师的住处。
她就住在办公室旁边的一间小屋里,里面的家具都很陈旧。
“今晚天气不好,你就住这儿吧,要不要给墨总打个电话?”蒋老师问道。
“待会儿吧!”我在蒋老师的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挂在床头的一件工艺品。
那间工艺品是一位捐赠者的孩子从国外带回来的,是一个网状的小玩意儿,好像是民间挂在孩子床头,用来捕捉噩梦的东西。
看着那件网状的捕梦器,我笑道:“蒋老师,这东西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