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看了一眼周围人山人海的人：“你在这里太危险，我先送你回去，调查的事我会让人去办。”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我看到了高文清，比外面橱窗上的照片要显得苍老得多，眼底泛着黑青，一幅憔悴的样子。
我低声道：“他们科室还有一个姓吴的护士，也得去打听一下。”
“明白！咱们先走！”方芳有点疑神疑鬼地打量着四周，拉着我就要走。
“既然来了，总得打听到一些事情才行！”我不甘心就这么离开，转身就朝G栋走去。
方芳大步追了上来，满脸严肃道：“你要去干什么？”
我看了她一眼：“要么你跟着我一块儿去，要么你先走，我得确定一件事！”
“你去哪儿？”方芳见我的神色不对，一把拉住了我。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栋建筑的地下负三楼，就是第四名被害者遇害的地方！”我冷眼看着她道。
方芳在旁边的导视图上搜寻了一下，看到负三楼的标记之后，怔住了，望向我的眼神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十分钟后，我们从G栋直往下，来到了负三楼。
和昨晚梦到的略微有些不同，没有了那灰色的浓雾，但是却感觉整个走廊越发阴森了。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太平间有人。
看着太平间里正在哀悼的一家人和专门办理亡者后事的工作人员，我有些犯难。
总不能当着这十几号人从那个隐藏的入口下去吧？
方芳凑到我耳边低声道：“只能晚上来……”
我皱了皱眉，转身看着她：“你能直接带着搜查令来吗？”
“你疯了？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怎么能随便动用搜查令？”方芳低声喝道。
我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走！咱们在这医院附近转转去……”D栋电梯出来之后，方芳拉着我就朝门外走去。
门口站着不少医托，神情鬼祟，专门找穿着打扮像乡下人的病患出手。
方芳找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将他带到了旁边一处偏僻的地方，出示了一下警官证。
那男人瞬间被吓到了，有点想要择路而逃，我立刻上前拦住了他，和方芳一起将他夹在了走廊的一处死角。
“大姐啊，我没干啥坏事吧？咋就盯上我了？”
方芳脸色极为严肃道：“你在这里干医托几年了？”
那男人眼珠子转了转：“不到两个月呢！”
方芳冷笑一声：“是吗？待会儿去警局才说实话是吧？”
那男人顿时就被吓到了：“大姐，我啥都没干呢！咋就要拉我去警局呢？”
“行了！别废话了！只要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这一次我暂且就饶过你！”方芳露出了她那痞里痞气的神色，弄得那男人眼角一抽一抽的。
“啥问题？”
“高文清的号，你这里买多少一个？”
男人想了想，笑道：“大姐要挂他的号啊？我白费送给您一个，怎么样？”
方芳没好气道：“我没钱吗？要你送？”
“那要是大姐您自个去排队挂号的话，就算用手机预约，恐怕也得等上一个星期！”男人道。
“他怎么会那么多病人？”
“高医生可是英华医院心脏外科的老大，不少省外的病人专门跑到咱们这里来挂他的号呢，他可是A市数一数二的心脏专家！”
我微微蹙眉。
在昨晚的噩梦里，那个女人最后在歇斯底里的时候，分明说了一句话“我要你们生不如死……”
我以为她会直接报复这个负心的男人，但是看起来高文清还顺风顺水地，没有受到什么报应啊。
方芳和我对望了一眼：“我看他动手术的时间都排满了，几乎没有什么休息时间，他就那么缺钱？”
男人道：“大姐您不知道，他自从有了那三胞胎的畸形儿之后，每年花费在孩子身上的都是数百位的医疗费用，他自然是天天忙得要命了。”
三胞胎的畸形儿？
这可有点意思了……
方芳看了我一眼，继续问道：“他那三胞胎的畸形儿，是和前妻生的还是和现在这个生的？”
“当然是和现在这个，那吴护士长自从有了这三胞胎后，是逼着他和前妻离的婚……”男人说得正带劲，忽然发现自己说得已经偏题了，急忙打住，“那您要不要高医生的号？”
方芳不耐烦道：“先回答我的问题再说！”
男人急忙道：“您问！您问！”
“说说你知道的情况，关于高文清和他前妻的事儿！”
男人道：“我来这里的时候，就听说他已经和前妻离了婚，还听人说他为了现在这三胞胎，给了前妻两套房子，自己净身出户，前妻就跑国外去了……”
方芳和我对视了一眼：“去了国外？”
“是啊！反正我来的时候，大家都这么说，说那前妻极其贪钱，把高医生榨干之后就出国嫁了外国人。”
“你是几年前来干这一行的？”
“四年前……”刚说完这三个字，男人猛地反应过来，紧紧闭上了嘴，有些心虚。
方芳冷笑一声：“所以，你是认识高文清和他现任妻子的？”
“在这医院呆久了的人都知道，高医生虽然和后面这个妻子结了婚，也生下了三胞胎，但是那三个孩子竟然都是畸形儿！”男人也隐约觉察出方芳的目的，低声说道，“大家都说高医生是糟了报应，活该！”
“什么报应？”我紧紧盯着他，问道。
男人看了我一眼，又看看方芳：“说他当年害死了他女儿，后面生的三个儿子才会残缺不全……”
“害死了他女儿？这话怎么说？”
“说高医生在离婚之后不到两个月，那个前妻所生的女儿，就从他们家二十三楼层跳了下去……”
我的心一紧。
女人的女儿的梅梅也死了？
“她前妻呢？”我又追问了一句。
男人看了我一眼，像是被我的目光吓了一跳：“这、这我就不知道了？说是前妻在国外不要这个女儿了，那女孩才会患上抑郁症从二十三楼跳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