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简单快速的手绘素描人像，陈湛惊讶地连话都说不出来，站在他身后的方芳也一脸惊愕。
“立刻派人去查！”陈湛吩咐一句，将素描交给了身后的警员。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你是不是在被周瑞航抓住手腕之后，才……”陈湛反复打量着我，就好像在打量一个奇怪的生物一样。
楚墨却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姗姗不过是在和周瑞航联谊的一次聚会上，碰巧见过这个女孩，也只是猜测而已……”
“什么时候的联谊聚会？”陈湛却紧紧盯着我。
“五年前在孤儿院的一次义工联谊会！”楚墨完全没有给我回答问题的时间，斩钉截铁道。
方芳却有些不悦了：“墨总，陈队是在问余珊珊，她又没哑……”
楚墨冷笑一声：“可她也没犯罪！”
说完便有意无意朝屋子里的一台摄像机瞥了一眼。
方芳显然有些恼火了，刚想要说什么，却被陈湛打断了：“谁说都没关系，重要的是这个女孩真是其中一名受害者。”
说完他深深朝我看了一眼：“余珊珊，希望你的判断是正确的。”
“陈队……”
“方芳，从今天开始，你就先回队里吧，余珊珊那边不需要你的保护了。”陈湛忽然就说出了这样的话，让方芳大吃一惊。
“什么？不是……”
“相信楚先生的安保工作，不会比你差！”陈湛道，“我还有另外更重要的任务要你去做，你先回来吧！”
方芳心有不甘地朝我看了一眼，眼底透出一抹厌恶和讥讽。
我皱了皱眉，真不知道她这敌意从哪里来的……
楚墨忽然问道：“对比人像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就说不清楚了，短的话一两个小时，长的话……”陈湛说道。
楚墨立刻拉着我起身：“那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陈湛看了我一眼，又看看强势护在我面前的楚墨，点了点头。
方芳却欲言又止。
我们出了警局，上了他那辆黑色轿车之后，楚墨道：“回孤儿院！”
我看了一眼站在大门口目送着我的陈湛，总觉得他的目光里像是蕴含着什么复杂的情绪。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晚一点我过来。”楚墨将我送到孤儿院后，轻声道。
我点了点头，脑子里却始终浮现出那个女孩的样子，心里沉重极了。
蒋老师见我回来，迎了上来：“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看着她那满头的白发和越发憔悴的面容，挤出一丝笑意：“我没事……”
“没事就好！过两天我们去一趟光明寺吧，我想把她们几个的骨灰都放在寺里。”
“好！”我点点头，心里却难受极了。
回到房间后，我看了一眼坐在桌上的布娃娃，忽然眯起眼睛看着她：“那个真的是你？”
布娃娃没有任何动静。
我皱了皱眉，立刻拿起素描本，将刚才在周瑞航的梦里看到的那个女孩画了出来。
我刚刚画完，将素描本对着布娃娃，那只布娃娃就忽然往下一倒，掉在了地上！
我心中一惊。
真的是她！
我又将布娃娃拾了起来，凑近了素描本，轻声道：“真的是你？”
手中的布娃娃忽然就莫名其妙地颤抖了一下。
我感到一阵欣慰，至少这一次和周瑞航的近距离接近，我找到了她的身份。
看着素描本上的画像，我忽然有了一种新的想法。
周瑞航此时昏迷不醒，我才能够在和他接触后进入他的梦境，看到了受害者。
但是一旦当他醒来，我还能这样轻易地获知他内心深处的秘密吗？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我这样，能不能够帮助警方尽快破案？
楚墨在警局阻止了我，目的大概还是想要保护我。
可是我真的拥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不能用起来？
我翻开手机的通讯录，看了看方芳和陈湛，最后还是选择了陈湛。
拨通了他电话之后，他很快就接通了：“余珊珊？”
“陈警官，你能单独和我见一面吗？”
“行！你在哪？我来找你！”
我想了想：“明天下午三点，黑雨村的骆驼客栈，我在那儿等你！”
昨天吴正月和我在院门口说了一番话后，下午的时候就离开了骆驼客栈，我也松了一口气。
半小时后，我就看见陈湛的那张半旧轿车停在了骆驼客栈的门前。
坐在客栈二楼的一处天台上，他将一份资料递给了我：“这是你刚才绘制的那个女孩的资料。我们比对了她的画像，确定率为百分之九十九……在学校入学时的体检报告中，她的血型和案发现场灯笼上的人皮是吻合的。”
翻开资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证件照，长长的头发和精致美丽的五官。
就是她！
曲晓琳，A大一六届艺术系学生，入学一年后忽然休学，留给家人一封书信后不是所踪。
忽然休学？
“她自幼父母离异，母亲嫁到了国外，父亲是个酒鬼，她休学离家之后，也没向警方报警，两年前因醉酒猝死，所以曲晓琳的档案上就没有失踪报案记录……”
听着陈湛的话，我的心里被揪得紧紧的。
曲晓琳的情况，和孤儿院里的孩子有什么区别？
甚至还不如孤儿院的孩子，至少我们还有蒋老师……
“现在有了曲晓琳的资料，我们就可以根据她休学前的情况对她身边的人进行详细排查，这就已经比之前迈进了一大步！”陈湛的脸色激动无比。
我却在琢磨着，那个看不见脸部的男人是谁？
“这些资料都可以给你，只不过我想问问，你是怎么知道她的长相的？”陈湛没有了楚墨在旁边的压力，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陈警官，我能保留这个秘密吗？但是我可以保证，一旦我了解了案情的任何进展，我都会告诉你详细的情况！”我看着他道，“我有些秘密，不想被外人得知。”
陈湛看了我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好！只要能够顺利破案，我不会为难你。”
所以他才会将方芳调离？
方芳是那种追根究底誓不罢休的女人，一旦她察觉出了我的不对劲，不知道要怎么对我进行审讯了。
从上午她望向我的目光，似乎已经将我当成了犯人……
“除了第一个被害者的长相，你还知道些什么？”陈湛拿出了他专有的笔记本。
“A大美术室里，有一个男性画者，但不确定是老师还是学生，反正应该和曲晓琳的关系非常密切，可以朝这方面去找找。”
要不然怎么会当那个男人的模特？
陈湛点点头：“好！”
“还有呢？”
我看着他忽然问道：“周瑞航醒了吗？我还能去见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