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摸了摸他的手心，发现他的体温冰冷得厉害，心下一沉，忍不住朝他上下打量：“你去哪儿了？发生了什么？”
楚墨脸色略显疲倦，朝我笑笑：“不过是去开了一个会儿而已，接到你的电话就直接赶回来了，所以有点累。”
我却深深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在撒谎。
不会真是和水梦在一起吧？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像是被针刺过一般，有种细细绵绵的疼痛。
“怎么了？哪里疼？”他看着我脸色不好，急忙问道。
我的鼻息又酸了，忍不住问道：“你是和水梦在一起吗？”
我的声音不争气地颤抖了起来。
楚墨的眼神微微一滞，叹了一口气：“你别多想……”
“楚墨！”我忍不住厉声道，“你到底要隐瞒什么？水梦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我看到撞到我的人就是你！她已经在离间我们了，你还要替她隐瞒什么？”
楚墨深深看了我一眼：“你既然知道她故意在离间我们，你还怀疑什么？”
我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你最近都在忙什么？你真的要和水梦结婚？是不是你的病情已经到了一定要和水家联姻的地步？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楚墨见我又哭了起来，一把就抱住了我，将我按在他的胸前，就像是在哄一个孩子似的柔声道：“不哭，不哭了，好不好？”
可他越是这样安慰我，我哭得越厉害，眼泪将他的西装全都打湿。
他也就不再说话了，就这么静静地抱着我轻拍着我的脊背。
我渐渐地平静下来，才发现他西装前面湿了一大片，顿时有些难为情，伸手将他的西装解开：“都湿了，脱下来吧。”
等他身上的西装被脱下之后，我忽然看到了衬衫里面围着的厚厚的一圈绷带。
而绷带上则还有斑驳的血渍。
我心下一沉，将他的衬衫解开，看到了他身体上那几乎遍布全身的伤痕。
“你受伤了？”我惊呼一声。
在此之前我见过他受伤的样子，那是在去找郑美丽的时候，在养老院的三栋时，楚墨为了救我而浑身遍体鳞伤的样子。
此时此刻，他身上带着这样的伤痕，到底遭遇了什么？
他没等我再仔细看，立刻将西装穿上了，朝我笑道：“没什么……”
我忽然发现，我对他的了解，简直就是冰山一角。
“这些天我会陪在你身边，你安心休息。”他将被子拉了盖在我身上，淡淡道。
我却皱着眉头盯着他：“谁伤了你？”
上一次见到受伤的楚墨是在梦里，还是被养老院里的怪物袭击。
这一次他是在现实中受的伤，到底是什么原因？
楚墨迟疑了一下，转移了话题：“水梦给你找的律师，是不是叫赵正刚？”
我见他执意不说自己的情况，心里沮丧极了，点了点头：“我不觉得那个赵正刚会帮我！”
水梦派来的辩护律师，绝对没安好心。
楚墨道：“我已经向警方申请了另外的律师，你不必理会赵正刚，以后也没有必要见他。”
我沉默了，有点不想和他说这个话题。
他看出了我的不悦，就没继续往下说，而是坐在我床边，轻轻地抱着我，一言不发。
但是不时却在我的额头上亲一下。
我的心顿时又软了下去，抬头看着他：“小鹿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
“但是监控视频里的凶杀却是我的样子。”
“我知道！”
“那我该怎么洗脱冤屈？”
“一切交给我就好，你就安心在这里养病。”他又亲了亲我的额头。
我刚才那恼怒的情绪在他这样温柔似水的安慰下，渐渐消散了，才将刚才进入小卓梦境的事说了。
“……那个莉莉浑身血色，被杀之后积累了大量的怨气，才会夜夜出现在小卓的梦里……”我迟疑了一下，“我觉得她也被人剥去了全身的皮肤，才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楚墨轻轻地抱着我，低声道：“所以，你想说，杀死莉莉的凶手，很可能就是1304号房的那个凶手？”
我的确是这么猜测的。
王亮的年龄，大概也就可以当小卓的父亲，会不会是他？
而且我还觉得莉莉的亡魂之所以会变成一片血泊，说不定和英华医院的地下血池有关系。
楚墨轻笑一声道：“你自己都躺在医院里了，竟然还想着这个案子。”
‘“我只是觉得莉莉死得太蹊跷，为什么凶手杀死她的时候，会让一个孩子在旁边看着？”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知道小卓有没有看见莉莉被剥皮的情形……”
我总觉得王亮的死亡，并没有为剥皮的案件划上句号。
楚墨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我：“收好！”
看着他掌心里的那只熟悉的獠牙，我顿时欣喜若狂。
“你找到了？”我忽然怔住了。
我想起那晚在梦里见到的情形，这只獠牙是水梦拿来要挟我发誓离开楚墨的条件。
但是我后来拒绝了，她就令那五个少女复活了。
也就有了孤儿院里“我”杀死小鹿的视频！
楚墨将獠牙重新扣在了我的手链上：“现在，谁也不可能从你手里将这东西给抢走了。”
我惊讶无比。
最初我跌落的獠牙是被血浮拿走的，后才出现在水梦的手里。
这样看来，水梦应该比那个血浮要厉害，她还说过血浮不听她的话云云。
可楚墨是如何将獠牙从她手中夺回来的？
楚墨大概猜出了我心里的惊愕，笑道：“要是我连自己心爱.女人的东西都护不住的话，还怎么保护人？”
我有些语塞地看着他。
这段时间以来，他好像没有做出保护我的举动……
尤其是吴正月将我诱骗到那个湖边别墅的时候，是陈丽丽救了我……
但是我不想反驳他，只是问道：“水梦把獠牙还给你，是不是又对你提出了什么条件？结婚？”
她曾说过，在她和楚墨结婚之前，我的命暂时还可以留着。
一旦他们俩正式成为夫妻，是不是就意味着我的寿命要到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