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了，去年十二月份的时候，圣诞节的那一天，A大的大学生义工，带着许多礼物来孤儿院参加联谊，蒋老师就把在A市读书上班的孩子们都叫了回去。
崔芸、袁敏和刘晓蕾都回去了。
我那时还在学校里，就没来得及回去，完全不知道那天发生的事。
“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眉头皱得紧紧的看着她。
崔芸神色有些不自在：“我也不知道……”
“你们那天的食物有哪些？”坐在对面一直没说话的方芳忽然开口了。
崔芸瞪了她一眼，却转身低声对我道：“要不我们另外找时间说这事……”
“你刚才所说的很重要！我怀疑有人在你们的食物里下了特殊的药！”方芳冷笑一声，“再想想，那晚你和受害者还做过什么相同的事？”
崔芸顿时满脸涨红，却面带恼怒地盯着她：“关你什么事？”
“如果这件事间接地影响了孤儿院，影响了余珊珊，我是一定要管的！你最好把那晚的实情说出来！”方芳冷声道。
崔芸急忙望向我：“有这么严重吗？”
“袁敏表面上是自杀，可谁知道这里面还有多少内情？你最好一五一十说出来！”方芳的口气忽然严厉了起来。
崔芸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咽了咽唾沫。
“那天联谊会之后，我们告别了蒋老师，和那些大学生一起出了孤儿院，然后……”崔芸说到这里，垂下了眼帘，“然后有人建议说去过圣诞夜，然后我们就一起去了云帆大厦……”
云帆大厦！
听到这个名字，我猛地心惊肉跳了起来：“云帆大厦哪里？”
崔芸被我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好像是十三楼的哪一间……”
我浑身就僵硬无比：“1304号房？”
方芳立刻就坐了过来，和我将崔芸一左一右夹在中间，沉声道：“你好好想想，是不是1304！”
“好像、好像是的吧！反正是个空房间，里面还有一些家具什么的，那些大学生就买了烧烤和啤酒，我们就在那里玩了大半夜……”崔芸看到我们俩脸上的表情，都被吓坏了，“有什么问题？”
我看了一眼方芳。
方芳立刻道：“现在就出发，去看看你们去狂欢的那晚，是不是在1304！”
崔芸满脸惊愕：“发生什么事了？”
我暂时不想告诉她关于1304号房的事情，便对方芳道：“方警官，我想去见见敏敏姐，你和崔芸在这里等我一下。”
方芳却道：“我陪你去！”
崔芸满脸狐疑，看了看空旷无人的大厅，急忙站了起来：“我也去！”
袁刚还低着头缩在角落里，我路过的时候朝他看了一眼，心里有些同情。
来到急诊室的时候，一名护士刚想要关门，看到崔芸过来，就缓缓将门打开了：“崔姐，待会儿你们走的时候叫我一声，我来关门。”
“谢谢你，小赵！”崔芸带着我们俩朝里走去。
当看到急救床上躺着的双眼紧闭的袁敏时，我根本抑制不住地就失声痛哭了起来。
“瞧瞧……还安慰我呢……”崔芸在我耳边低声道，扶住了我。
方芳则在袁敏的床前徘徊着，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我哭了好一阵，慢慢缓过劲儿来的时候，方芳忽然冷笑道：“都不用法医过来鉴定了，你们的这位朋友不是自杀！”
“什么？”
“她脖子上有勒痕，手臂内侧和肩膀还有不少淤青……”方芳冷冷地看着我们，“她生前奋力挣扎过！我没猜错的话，她是被人勒死之后，故意在她手腕上割了一道口子，造成了自杀的假象！”
崔芸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冲了出去，一把抓住贺刚怒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看着她像是个疯婆子一样冲出来，贺刚被吓坏了，高声叫道：“什么？什么？”
“是不是你杀了她？”
方芳跑了出来，一把拉住了崔芸要打贺刚的手：“是不是他，等法医过来鉴定就知道了！”
说完她便打了个电话，通知了警局。
崔芸浑身颤抖得厉害，我握住她冰冷的双手，看着急诊室里进进出出的警察，低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崔芸看着眼前来往的警察，欲言又止。
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那晚的情形的确是有些古怪，我……”
方芳忽然走出急诊室，朝我招了招手。
我拍了拍崔芸的手，朝她走去。
“有点不对劲……袁敏脖子上的勒痕好像是某种丝线造成的……”方芳低声道。
“丝线？”
我惊讶无比：“什么意思？不是被人用手掐的？”
“不是！”方芳摇了摇头，望向不远处满脸苍白的崔芸，眯起了双眼，“我觉得我们该带着崔芸去一趟1304！”
“为什么？”
方芳看了我一眼：“去了就知道了！”
半个小时候，我们三人便一起来到了云帆大厦。
崔芸看着已经被警察看守起来的1304，惊讶极了：“怎么被封了？”
我紧张无比：“是不是这里？”
崔芸点了点头：“是！”
我和方芳立刻对望了一眼，心往下沉。
方芳向守在门口的警察出示了警员证，带着我们俩走了进去。
“怎么、怎么搬了？”崔芸的声音颤抖无比，“我们那晚来的时候，这客厅里还有沙发和地毯呢……怎么会有股怪味？”
血腥味！
我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想起梦里的情形，浑身打了个哆嗦，刚想告诉她实情，却被方芳抢先一步道：“这屋主上个月搬走的。”
崔芸叹了一口气看着我：“那晚我们就在这里喝酒聊天，我大概是三点多回去的，敏敏和晓蕾还留在这里。”
我沉眼看着她：“刘晓蕾？”
我怎么就忘了她了？
“后面我给她们打电话，说是大学生送她们回去的，当时好像也没发生什么事……”崔芸却低着头在想什么，表情有点古怪。
我瞥了她一眼：“你刚才说那晚的情形有些古怪，怎么个古怪法？”
崔芸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最里面那个房间：“我上卫生间的时候，好像听到那间屋子有人。”
“但是当时我们三个和那四个大学生都在客厅，我就觉得是不是房东在里面，也没敢去打扰……”
我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那间屋子，心里忽然颤抖了一下。
我那天带着陈湛过来的时候，好像都没来得及踏进到那间屋子。
方芳交代道：“你们什么都不要碰，跟着我就行！”
她戴上手套，走到尽头的那间房门前，缓缓地拧开了门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