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警局的时候，陈湛出现在了审讯室。
方芳看了我一眼：“你先在外面等一会儿吧……”
可是崔芸却死死地抓住了我，朝着方芳拼命摇头：“我不要一个人进去！”
“里面还有我们的警员，不是你一个人！”方芳解释道。
“不！我不要！”
“让她们一起进来吧！”里面传来陈湛的声音。
我陪着崔芸走了进去，坐在了桌前。
崔芸浑身哆嗦着，紧紧拽住了我的胳膊，我有些吃痛，但却没吭声。
一个小时后，我们从崔芸那语无伦次的话中获知了一个消息。
她被人打晕之后被绑到了1304号房。
具体是何人出手，她根本就不知道！
陈湛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只好让方芳送我们回去。
崔芸不愿回医院小区，就跟着我回了孤儿院。
躺在我床上的时候，她的双眼发直，死死地盯着正前方的房门，看得我都心惊胆战。
“崔芸，别这样，都已经过去了，那个凶手应该不会来了……”
她忽然转着头望向我，头上的黑雾也随着她的转动而摇晃了一下。
“凶手不是该来找你的吗？他不是想要把你做了人皮灯笼，为什么找上我？”她的声音像是游魂一样，怪异无比。
我皱了皱眉，脱下身上厚厚的羽绒服：“是啊，我也想问问那凶手，为什么——”
我忽然怔住了。
今晚很古怪。
若是我没有梦到那黑发绞杀1304那几个亡灵，我怎么会拉着方芳赶过去？
又怎么会在崔芸被吊在房梁的时候恰好就救了她？
这是巧合吗？
我本能觉得不是！
我立刻翻开纸箱，将布娃娃拿了起来，深深地注视着她，轻声道：“谢谢你……”
可为什么我还在她那双玻璃眼珠里，看到了深深的绝望和恐惧？
她们还是没法摆脱那个黑发夜复一夜的绞杀吗？
“我该怎么帮你们？”
布娃娃一动不动。
床边传来崔芸那怪异的声音：“你见鬼了？和一个人偶在说话！”
我望向躺在床上的崔芸，眉头微微一蹙。
总觉得她哪里有点不对劲。
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手里的布娃娃，眼里透出一抹难以言喻的贪婪……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到手里的布娃娃哆嗦了一下。
我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直勾勾盯着布娃娃的崔芸，不动声色道：“你先睡，我去去就来。”
方芳看着我手里的布娃娃，眯起了双眼：“余珊珊，你没断奶不代表我也没断奶，我不要这东西！”
“暂时放在你这！”我有点不安道，“我觉得崔芸有点怪……”
我担心崔芸会伤害这个布娃娃。
“废话！遇上那样的事，谁都会变怪吧！”方芳没好气道，将脸转到电脑屏幕上，“就放在桌上吧！”
她在写工作日记。
我犹豫了一下：“捆绑崔芸的那些黑色绷带，是不是也是吊死袁敏的？”
方芳看了我一眼：“有点不太一样，袁敏的伤痕检测，凶器是类似头发一样的东西，但是崔芸……我也不明白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眉头紧锁。
“那天屋子里那些头发都被放在哪里了？”我问道。
“警局啊！”方芳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我，“你的意思，头发被我们搜走了，他就用黑色绷带取而代之？”
“有这个可能！”我点点头。
方芳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眯起眼睛道：“我觉得这凶手好像在故意挑衅警方的底线……对了，你刚才梦到了什么，急匆匆带着我赶往1304号房，是梦到崔芸被杀了？”
我刚想要摇头，却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差不多吧！反正觉得那里很危险！”
方芳盯着我看了一阵：“你没事吧！”
大概她也感觉到我的脸色很差，便道：“今晚好好睡一觉吧，明天不用起太早。”
我点点头走了出去。
临走前朝放在桌上的布娃娃看了一眼，走了出去。
回到房间的时候，崔芸还在直勾勾地盯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嘴里却在低声念着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换上睡衣在她身边躺下，将取暖器开大，尽量让屋子里暖和一些。
“她说……地狱之门已经开了，谁都阻止不了……”
我沉眼看着她那苍白的侧颜，沉声道：“你不是被敲晕了？怎么还听到凶手说话？”
崔芸缓缓地摇摇头，目光依然一动不动盯着天花板：“在1304号房的时候，我听到的……”
“你被凶手捆绑的时候？”
“不……是在去年的圣诞夜！”她缓缓地转过头，一双望向我的眼眸收缩不已，“那个和大学生狂欢的夜晚，我在门外听到的……是个女人！”
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女人？”
崔芸忽然就笑了，笑得怪异极了：“是啊——她告诉我，我会被我男朋友甩了，果真应验了……”
我惊住了。
去年圣诞夜的那晚，她竟然和门里的女人说了不止一句话！
“砰砰砰！”
方芳不耐烦的神色出现在门后：“你当这孤儿院是你家开的？这大半夜的你不睡，别人还要睡呢！”
我立刻就冲进了她的房间，将房门关上。
“刚才崔芸神智不清的时候，说她在圣诞夜的那晚，和那个女人谈过话！那个女人告诉她，地狱之门已经打开，还有……”
“还有什么？”方芳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讥讽。
“她告诉她，她男朋友会和别的女人结婚，所以崔芸就急忙赶了回去，和她男朋友……发生了关系，结果就在那一晚就怀孕了！”我忍住巨大的惊愕说道。
“女人？”方芳冷笑了起来，“几名大学生都已经做了口供，那晚除了她们三个，没有第四个女人！”
我咽了咽唾沫：“这就是怪异的地方！我怀疑崔芸她们是被人催眠了！”
方芳惊讶无比：“我还以为你会说她见鬼了！”
不！
梦里的楚墨清清楚楚告诉我，阴阳两界互不相干，崔芸不是见鬼，而是被某种巫术催眠了！
“那袁敏呢？她怀的孩子是谁的？”方芳用手杵着下巴皱眉道，“还有一个刘晓蕾，我们已经去调查过了，她没怀孕！”
我怔住了。
刘晓蕾竟然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