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李建设交锋多次,深知李行事不按常理,自马大强寻李至今,不过须臾,李竟迅速接纳马大强,此举非其本性。
然马大强此刻得意忘形,易中海觉时机不宜劝诫。
待马大强离去,易中海轻声对马二花言:
“二花,对李建设,你还是需谨慎对待。”
“房事交由老刘出头,他虽为贰大爷,却智谋不足,正可充当我等挡箭牌。”
“总之……”
言未尽,被马二花不耐打断。
“老易,你怎将我哥与你等同视之?终日念叨李建设,倒似他为街道主任。”
“快去忙你的,我要小憩片刻,饿极了。”
马二花显然未将李建设放在心上,言罢,步入车间后方工人常偷懒的临时仓库。
……
李建设骑车离轧钢厂,欲暂居陈雪茹处。
离家前,已与秦淮茹商定,今夜不归四合院,以免被邻里缠上协调房屋之事,压力复归己身,而街道则轻松。
李建设岂会自寻烦恼。
行进间,李建设觉异样。
他边骑边筹谋后事,过于专注,竟不觉已至吉辽公社。
眼前为一破旧房屋。
昨至时已晚,夜色朦胧,未看清。
今观之,郑娟家境况之艰,瓦片脱落多处,以草席泥土填补。
窗无玻璃,木板钉封。
院门未上锁,仅以铁丝弯钩与环相扣,院内整洁,连老鼠也难以久留,锁具显得多余。
李建设未曾预料自己会至此,骑至门前,心中踟蹰是否入内探访。
正迟疑间,破屋之门由内开启,郑光明扶门而出,未携拐杖,步履熟练。
李建设所停之处恰挡其路,只得开口:“光明,欲往何处?”
郑光明闻李建设声,初愣,旋而喜道:“李大哥,何故在此?何时到来,何不稍坐片刻?”昨**称李建设为李采购,晚间受姐姐责备,觉如此称呼过于生疏。
李建设笑答:“刚到不久,正疑惑是否走错,恰逢你出门。
昨日见你家中无炉火,料想或缺煤,我家今年购煤稍多,特送一袋来。”言罢,自空间取出一袋无烟煤,置于自行车后座。
他家中煤炭富足,且四合院房间狭窄,秦淮茹节俭,一年难用尽半袋。
郑光明感激涕零:“李大哥,此恩铭记,若早得此煤,家母或许……”言及此处,眼眶泛红,旋即强忍,笑道:“让您见笑,我需外出,不便招待,您请先入内稍候,我让姐姐出来与您一同搬煤。”
郑光明目盲,抬煤重物实为难事,恐有摔伤之虞。
“不必了,就一袋煤,我自己搬进去就好,免得弄脏你姐的手。”李建设说着,径直将自行车推入郑家院子。
他单手紧握煤袋,用力一提,轻松将百多斤的煤球拎起。
郑光明见状,心中过意不去,却也力不从心。
“李大哥,真是麻烦您了,还亲自送过来。”
“您进来坐会儿吧,我姐会给您倒水。”
“姐,李大哥来了,快出来招呼一下。”郑光明朝着屋内喊道。
屋内,郑娟其实早已听见李建设的声音。
自昨晚李建设送郑光明归来,她的思绪便一直围绕着他,不仅因他的高大英俊,还有那辆自行车和二十元钱。
她自幼生活艰辛,与母亲和弟弟相依为命,月收入寥寥无几。
婚后虽遇富裕夫君,却好景不长,夫君因故被捕。
如今夫君已逝,流言蜚语之下,她只能回到娘家,足不出户。
以往尚能外出打工补贴家用,如今却不敢出门,仅靠糊纸元宝为生,日夜劳作,月入不过四五元。
因此,当她见到既有财富又有颜值,且拥有正式工作的李建设时,心中不禁泛起涟漪。
但她深知,自己不过是个丧夫的寡妇,且夫君因故被处决,名声更是恶劣。
若非如此,以她的美貌,本可再嫁,不至于贫困至此,连母亲都因饥寒交迫而离世。
“李大哥又来了。”
“他或许还不知道我夫君的事。”
“看他似有情有义,若能与他有所交往,即便将来得知我夫君的身份,或许也不会忍心舍弃我们。”
“李大哥,对不起,为了楠楠,我必须选择伤害你。”
“我会在其他方面尽量补偿你的。”
郑娟的经历让她比同龄女性更加务实。
她清楚自己的目标,也深知自己拥有什么资本可以被人所需。
她的容貌与身材,便是她最强大且唯一的武器。
她必须充分利用这些,赶在李建设摸清她的底细前将他拿下。
于是,她迅速脱下厚重的棉衣棉裤,塞入水桶,仅着一层单薄的孝服,悄悄站在门后。
脚步声渐近,她估算着李建设即将走到门前,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门。
李建设放下煤,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刚至郑娟家门前,那扇老旧的门便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门缝逐渐扩大,门内的身影显露无遗。
李建设看清那身影,双眼渐渐瞪大,口中缓缓吸入一口冷气,全身燥热起来。
门内的郑娟见他眼神,便知计划奏效。
她假装羞涩地后退一步,微微垂首道:
“李大哥,你来了。”
“快请进。”
说着,侧身让出一条路。
“好。”
李建设望着郑娟的装扮,已明白她的意图。
但他毕竟见过世面,那一瞬间的惊艳虽让他失神,却也不至于迷失心智。
他进屋,郑娟随即关门,身着单薄的孝服为他倒了杯白开水,双手捧着递给他。
“李大哥,喝水。”
孝服简陋,毕竟为一次性用品,有些地方甚至会被重复使用,但北城这边忌讳这个,用完便拆解作普通布料。
因此,孝服的扣子并不齐全。
加之这是冬季的孝服,本应在内搭棉衣。
此刻,郑娟的棉衣浸在水中,使得孝服显得格外宽松。
李建设接过水杯,尽管窗户被封死,屋内依旧明亮刺眼。
郑娟本以为李建设会有所行动,但他却异常镇定。
于是,她鼓起勇气说道:
“李大哥,家中贫寒,棉衣仅此一件正待洗涤。”
“您或许可以先到炕上暖和一下。”
炕上是家中唯一稍显温暖之地,尽管昨晚做饭时仅烧过一小会儿火,但盖上被子,总比外面暖和许多。
说话间,郑娟因寒冷而微微颤抖,她为了吸引李建设,已付出不少努力。
“我给你买几件新衣吧。”李建设突然提议。
“这怎敢当,李大哥已助我们良多。”郑娟低头,双手十指交错。
李建设笑道:
“此番并非单纯相助,你可视为一场交易。
我予你钱财、衣物,甚至日后可助你于城中安顿。”
“而你,只需令我欢心即可。”
李建设无需确认郑娟是否明白,她的表情已说明一切。
郑娟惊讶地抬头望向李建设,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询问是否吃过早饭般自然。
郑娟心跳加速,这正是她所期盼的结果,但李建设如此直白地提出,让她有些犹豫。
“无妨,你可细细思量,不必急于答复。”
“门外我已放了一袋煤,煤烧尽前给我答案即可。”
“否则,你只能自行想办法御寒了。”
言罢,李建设转身欲走。
他并非贪恋美色之人。
正当他手触门栓,准备拉开之际,腰间突然被两条细瘦的手臂紧紧缠绕。
背后传来阵阵暖意,即便隔着棉衣亦难以隔绝。
“李大哥,请留步。”
“我答应你。”
郑娟已下定决心。
目的既达,手段便不再重要。
况且,李建设直言不讳,倒让她少了些内疚。
银货两讫,如此甚好。
……
时光匆匆,转瞬即到下班时刻。
四合院内,沉静一日,终又喧嚣起来。
“淮茹婶儿,我李叔回来了没?”
傻柱提着饭盒,步入前院。
望见正在烹饪的秦淮茹,脸颊不禁泛红。
淮茹婶儿美丽温婉,家务娴熟,唯有李叔这般好人,方能与之相配。
秦淮茹见傻柱,微笑以对。
“柱子,你回来了。
你叔今日厂里事务繁忙,或许不归。”
此时尚无隔壁老王之扰。
秦淮茹对傻柱,未有戒备。
虽李建设曾提醒,傻柱已成年,但见其羞涩多次,秦淮茹便不再设防。
“原来如此,淮茹婶儿,我今日在招待所帮忙,剩些小菜带回,本想与李叔共享,既他未归,婶儿独自享用吧。”
傻柱递过装饭盒的网兜。
秦淮茹岂能收受?
虽知傻柱无心,但她身为有夫之妇,夫君不在,自不能收他人之礼。
“傻柱,快拿回去吧,婶儿家什么都不缺,你带回去给雨水尝尝,快回吧。”
秦淮茹婉拒,傻柱亦不便强求。
应了声哦,便拎着饭盒回家。
“哼,真是不知羞耻,刚结婚就引诱小伙子,幸好我家东旭没娶她,不然我家颜面何存。”
贾张氏坐于对面游廊下,直言不讳地讥讽秦淮茹。
她深知秦淮茹性情温婉,不易与人争执,故而肆无忌惮,毕竟秦淮茹乃李建设之妻。
秦淮茹闻言,置若罔闻。
晚餐迅速准备完毕,便被端进屋并关上了门。
贾张氏愈发得意。
如今,院中没有了聋老太太,她成了妇女中年纪最长者,加之儿子贾东旭娶了马二花,有了街道副主任马大强作为依靠,贾张氏日渐趾高气扬,几乎看谁都不顺眼。
望着前院的拱门,贾张氏心中疑惑:马二花怎还未归?
念头未落,一个肥胖如肉球的身影从外走进。
“二花,你可算回来了。”
“今天工作如何?累不累?”
贾张氏急忙迎上前。
马二花显得疲惫不堪:
“能不累吗?我都快累死了。”
实际上,她整日都在休息,之所以疲惫,是因为从轧钢厂走回四合院需近二十分钟。
“哎呦,心疼死妈了。”
“东旭,你这没眼力见的孩子,还不快来心疼你媳妇儿?”
“快点,快出来。”
贾张氏朝屋里喊道。
不一会儿,贾东旭扶着门出来了。
“二花,工作累了吧,快回家。”
“对了,你带晚饭回来了吗?”
贾东旭目盲,无法做饭。
贾张氏又馋又懒,也不愿天天做饭。
早上出门时,便已说好让马二花在食堂买饭带回,贾张氏在外等候,也是盼着饭菜。
“哎呀,我忘了。”
“我都累坏了,只想着快点回家,哪还记得那些啊。”
马二花扑进贾东旭怀里撒娇。
尽管这个男人没用,但也有其用处。
有些地方,还是挺管用的。
“这孩子,记性真差。”
贾张氏心中不悦,背着马二花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