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适时举手示意:“郑主任,我是阎埠贵,这儿便是我家。”
郑主任微微颔首:“我知道你,阎老师,听说你为人不错。”
郑主任的赞许,让阎埠贵心中颇为得意。
李建设接着说道:“阎老师家**有六口人,除他与妻子外,还有三子一女,女儿刚满周岁,长子已十八岁,快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但他们一家六口,仅住在这两间房里。”
“正屋稍大些,住着阎老师夫妇及小儿子、小女儿。”
“侧室不足八平米,却挤着两个儿子。”
“目前看似尚不拥挤,但两年后,长子若成婚甚至添丁,这一家八口将如何在这两间房内生活?”
“他想申请换间大点的房子,不过分吧?”
郑主任再次点头:“不过分。”
尽管街道房屋紧张,但一家六口挤在一间半房里,条件确实艰苦。
“旁边这间,住着冯二曼一家四口。”
“她丈夫战乱时去世,独自抚养三个孩子,挤在这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间里。”
“长子十四岁,次女也将进入发育期,一家四口同睡一炕,诸多不便。”
“您认为,她有资格申请换间大房子吗?”
郑主任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
“确实,她极有资格。”
“李建设,95号院的住房问题如此严峻,整条街道或许都已陷入困境。”
“分房后这些年,我们未做调整,忽视了新生儿成长的问题。”
“你们院的事件,给我们街道干部敲响了警钟。”
“回去后,我们必须深入研究住房问题。”
郑主任的认错态度,显示了他的品质。
李建设见状,神色稍缓:
“郑主任,我们往里走吧。”
“前院住户中,仅一户自购房,其余五户均租房,家家需改善。”
“但房源有限,只能逐步解决。”
“事情至此,不仅因有人抢占他人房屋权利,更因那家的住房条件本就不需额外房间。”
“请随我来中院,看看其中一户的实际情况。”
李建设引领郑主任前往中院,阎埠贵等人默默跟随。
前院对话时,中院的刘海中和贾张氏已听见,二人未去迎接,反而在中院串通说辞。
见李建设与郑主任走进,刘海中和贾张氏立刻换上谄媚笑容迎上。
“郑主任,我是95号院的刘海中,曾在大会上见过您,您的到来让我们倍感荣幸。”
刘海中一番奉承。
郑主任不知他是抢房者之一,与他握手。
贾张氏也凑上前:
“您就是郑主任吧,闻名不如见面,您一看便是福相。”
“我叫张翠花,马二花的婆婆。”
“你该认识马二花吧,马大强副主任的妹妹。”
“他们兄妹情深,二花嫁来后,马副主任还特别关照了我们。”
“这么说来,我们也算是干部家属了。”
贾张氏试图与郑主任攀关系,浑然不知此乃大忌。
郑主任谨慎入微,怎会轻易让人在此类小事上揪住把柄?
他迅速挣脱贾张氏的手,后退保持距离。
同时,对马大强的不满更甚,家属如此放肆,显然马大强平日关照过度,否则她怎敢在全院人面前套近乎?
“贾张氏,离郑主任远点。”
“郑主任是来处理正事的,不是来陪你拉关系的。”
李建设严厉制止。
贾张氏曾被李建设教训过,一听他的声音便本能颤抖。
但很快,她又壮起胆子,哭着扑向郑主任:
“郑主任,您是青天大老爷,得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
“李建设这大爷欺人太甚,完全不把我们当人看。”
“您看我这脸,刚被他打的,牙都掉了两颗。”
“我儿子残废了,他也不放过,还踹他。”
“我儿媳二花,马大强的妹妹,他也敢打,真是无法无天了。”
“郑主任,您得替我们教训他。”
郑主任连退几步,才避开贾张氏伸来的手。
贾张氏还想追,被李建设一脚踹倒。
他指着她骂道:
“贾张氏,别不识好歹,你趁我不在,和你儿子儿媳来我家抢鸡蛋的事还没算呢。”
“再啰嗦,就报警。”
“让警察告诉你,抢劫罪能判几年。”
这一脚,让贾张氏瞬间噤声。
原以为有郑主任撑腰,李建设会有所顾忌,未曾想他竟是如此鲁莽之人,该动手时绝不手软。
贾张氏决定暂且忍让。
二花已回家去唤她兄长。
待马大强一到,看李建设还如何嚣张。
马大强身为街道干部,应酬颇多。
郑主任年迈,诸多事务交由手下副主任处理。
马大强作为其中最年轻且受重视者,自然在街道中手握大权。
虽不能言日有人宴请,但至少每周外出聚餐两次。
今日,他又受邀在某烤鸭店用餐。
非豪华餐厅,大饭馆亦不会轮到他这小小街道副主任。
四人围坐,点了烤鸭与几碟小菜,开瓶白酒,边吃边聊。
酒过三巡,众人正欢。
突然,包间门被猛然推开。
马大强怒气冲冲:“何人如此无礼,进门不知轻重?”
其余几人也面露不悦,但见到来人,瞬间换上笑脸。
“原来是二花来了。”
“哟,怎么了?谁惹咱们大**生气了?”
“烤鸭还热乎着,二花快来坐下,吃几块消消气。”
三位请客者皆识得马二花,争相讨好。
马二花也不客气,抓起鸭饼,手捏鸭肉,一卷一蘸,张口便吃。
此时,马大强也转过身来。
见妹妹一身狼狈,顿时怒不可遏,一拍桌子喝问:“二花,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打了?”
众人见状,也发现她脖颈与手上有淤青,皆紧张起来。
马二花匆匆咽下烤鸭,气愤地说,
“哥,我被人欺负了。
那个李建设,你让我找他帮忙,他非但没帮,还动手打我。”
“他下手可重了,拿铁锹猛拍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着,马二花委屈地哭了起来,这是她从未受过的欺负。
她边哭边又拿起面饼,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塞进口中继续哭。
马大强愣了,他没想到真有人敢打自己妹妹,而且那人还是李建设,拿铁锹拍,这可不是小事。
“他为何打你?”马大强声音低沉,咬着牙问。
“我哪知道,哦,我想起来了,是因为我婆婆晚上没做饭,我去他家拿点吃的,他不仅不给,还打了我们一家三口。”
“差点忘了,李建设打我们后,就带人出去了,我猜他是去找郑主任告我们的状。”
“哥,我好不容易有自己的房间,不想跟张翠花那老东西挤一张炕了。
你快想办法阻止他,替我好好教训他一顿,最好也用铁锹拍他。”
马二花越说越气,又卷了个鸭饼送进嘴里。
马大强本已有些醉意,听到妹妹的话,瞬间清醒大半。
李建设要带人去找郑主任?他想再次跟自己翻脸吗?这人怎么为了小事就打妹妹,还想把事情闹大?白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了?
马大强浑然不知,李建设上午对他施展的是将计就计。
眼见形势不妙,他匆匆放下碗筷,披上外套,疾步走出饭馆。
刚跨出门槛,便见一憨态可掬的青年推着自行车候在门口,仰头望着招牌自言自语:“全剧终烤鸭,该是这儿了。”
“咦?马大强?”
“我正要寻你,怎的自个儿出来了?”
这憨直青年,正是四处打听而来的傻柱。
他寻至马大强家未果,便开始四处问询,最终在胡同口一修车铺得知马大强在全剧终烤鸭。
马大强闻言,一脸困惑。
“你是谁?找我何事?”
傻柱憨笑:“可不就是你嘛,我是何雨柱,上次咱院大选,还是你监督的呢。”
“对了,郑主任让我来告诉你,去咱院一趟。”
“你是想自个儿骑车去,还是我带你?”
马大强心中又是一阵忐忑。
他未料到如此之晚,郑主任竟还在95号院。
看来李建设,是存心要搅动风云。
“妈的,我自个儿去。”
马大强的自行车就在旁边,他掏出钥匙开锁,跨上车猛蹬而去。
傻柱紧随其后,生怕马大强半路开溜。
两辆自行车一前一后,迅速抵达四合院。
此时,郑主任刚检查完贾家和易中海留下的房间,面色阴沉地走出屋门。
“郑主任,您也瞧见了贾家的境况,您觉得他们与前院几家相比,有无资格竞争易中海留下的房子?”
郑主任紧抿双唇,缓缓摇头。
三人两室,且皆是宽敞大屋。
这条件,在整个街道都算上乘。
诚然,中户尚有两家条件更胜贾家。
李建设与傻柱家,皆是两人独占两室。
然而,那所房子是屋主多年前斥巨资购入的,并且已经办理了房产证。
当年愿意花费巨款购房的人,无非是为了寻得一份安心。
许多家庭甚至倾尽两代人的积蓄,才换得一处安身之所。
相比之下,那些选择租房的人,尽管每月支付房租,但累积多年,仍不及当年一次性购房的费用。
不能因为人家房子宽敞,就**他们出售。
“请问,老太太的房间位于何处?”
郑主任忽然发问。
“在后院,目前是刘海中大爷在住,他家条件稍差些,不过……”
李建设介绍道。
一旁的刘海中急忙打断:
“郑主任,李建设说得太客气了,我家的困难可不是一点半点,那是相当艰难啊。”
“五口人挤在一间房里,本就拥挤不堪,再加上我大儿子刘光齐已二十岁,谈了对象即将结婚。”
“就算全院比较,我家也是最困难的几户之一。”
刘海中面露苦色,但其中不乏夸张成分。
刘光齐确实需要房子,但并非非老太太的房子不可,前院的冯二曼就曾提出愿将自家房子让给刘光齐,只希望能继承老太太的大房间。
......
刘海中之所以不愿让步,是因为老太太的房间既宽敞又便宜。
作为全院最大的一间房,每月租金仅需三元。
谁会傻到跟冯二曼交换呢?
“刘海中,你的问题根本不在于住房困难。”
“易中海走后,你就是院里收入最高的人,想要房子还不是轻而易举?老太太留下的这间每月三元的大房子,岂是你能觊觎的?”
“更何况,你还是院里的贰大爷。”
才过几天,大爷竞选时的承诺就忘了吗?”
“口口声声服务大家,遇到好处却抢得最快。”
“你就是这样为大伙办事的?”李建设质问刘海中。
周围住户群情激愤。
“刘海中,我之前多尊敬你,哪知你是这种人,后悔投你一票。”后院住户懊悔道。
“说得好听,碰到利益就露馅,你假公济私!”阎埠贵斥责。
“拿着最高工资,还和贫困户抢房,不害臊吗?不配当大爷!”许有德嘲讽。
他与刘海中不和已久,这次终于逮到机会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