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首次踏入老太太家,不得不说,这确实是四合院里最大的房间,几乎有他家一间半大。
由于老太太被捕,家具被褥都还在。
连炉子都架好了,只是煤可能被刘海中拿走了,一点不剩。
“李大哥,这就是你给我们找的房子?”
“这……实在太好了,房间真大。”
郑娟泪光闪烁。
尽管城中的这间老屋远不及她在村里的居所宽敞,但这里是城市。
曾几何时,郑娟的丈夫带她进城,那时便听说城里房价昂贵,普通大小的房间往往要挤住四五口人。
她本以为李建设至多给她安排一间狭小的耳房,她与光明及孩子勉强能挤下。
未曾料到,竟是如此宽敞的一间。
“李大哥,真心感谢你。”
郑娟满心感激,无以言表。
当然,现在身处院中,不能再像在村里那般随意。
即便她想感谢李建设,也只能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对我,你就别客气了。
你能住进这间房也是机缘巧合,之前发生了一些事,让其他住户都不敢搬来。
不过放心,若真有什么怪事,还有我呢。”
李建设实话实说。
若郑娟无法适应这间房,就安排她去陈雪茹那儿。
陈雪茹的房子大,多两个人也不显挤。
届时找个机会,或许还能一举两得。
郑娟这边没问题,陈雪茹那边可能得费点劲。
“李大哥,你放心,我已够倒霉了,你都不嫌弃我,我怎么会嫌弃这房子呢。”
郑娟毫不嫌弃这里。
就算真有古怪,还能比她的人生更离奇?
没人愿意住更好,不然街道也不会把租金降到一块钱,这不等于白送吗?
李建设又在屋里逗留片刻,告知郑娟晚上要组织募捐,让她只管表现可怜,除了感谢尽量少说话。
随后便准备离开。
刚推开门,便见许有德在院里焦急踱步。
“嘿,李建设,你给人家安顿好了?”
许有德听到开门声,望向这边,见是李建设出来,连忙小跑过去。
“嗯,都安顿好了。”
“你在等我?”
李建设斜睨了他一眼。
许有德在外守候,目的显然非**,而是有他事。
事实确是如此。
许有德勉强挤出一笑,道:“李建设,我闻你欲为争先进大院之名,欲号召全院为新来者捐款。
虽他处亦有此例,但我以为此事尚需斟酌。”
李建设反问:“如何斟酌?”
许有德笑容满面。
“李建设,非我不支持你,但年关将至,谁不想过个丰年?此时让大家捐款,岂不扰了大家的兴致?”
“当然,若能夺得先进大院之名,奖励定比捐款丰厚,众人自无异议。”
“只是,万一未能如愿,又当如何?”
许有德之言,亦是众人心声。
实则,乃众人合谋,遣他前来向李建设讨个说法。
李建设本欲安抚众人,亦欲借此机会让众人多捐。
闻言,他淡然一笑:“老许,此事唯你敢问,换作他人,我理都不会理。”
“且听我一言,此事切勿外传,否则一旦被判定为作弊,咱们的先进大院之梦便化为泡影。”
许有德一听,顿时精神抖擞,连连点头:“老李,你放心,我许有德虽无他长,但守口如瓶还是能做到的。”
李建设笑道:“那是自然,否则我也不会只告诉你一人。”
“实话告诉你,街道那边已有分数统计,我在街道有熟人,费了不少劲才让她把现在的分数排名透露给我。
咱们院目前排在第8位,与前六名最末一位还差12分。”
“我也研究过他们的评分标准了,要想弥补这12分并不难,只需组织一次爱心捐款,即可获得固定8分奖励,捐款每超过10元,便能再多得一分。”
“前面那些大院靠这个加分,现在已无处可加。”
简而言之,筹得四十元捐款,我们便能并列第六。”
“若能筹到六十、七十元,几乎稳拿先进。”
“明白我为何坚持让大家捐款了吧?”
许有德闻言,觉得这笔捐款颇为划算。
全院二十户,即便筹到六十元,每户也不过三元。
而先进大院的奖励,已知部分已超三元。
更关键的是,有李建设带头,他绝不会只捐三元。
若他大方些,捐个十元,其他人便可少捐几角。
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是“贰大爷”。
若李建设让自己也大方些,捐款超三元,那自己就亏大了。
“老李,你觉得,我这‘贰大爷’该捐多少合适?”许有德试探性地问。
若李建设说随意,那便是支持此事。
若让他大方些,捐个五六元,许有德便立刻去游说其他住户,宁可不要这先进大院,也不能吃亏。
毕竟先进大院是大家受益。
捐款过多,吃亏的是自己。
李建设自然明白许有德的心思,微笑道:
“捐款非罚款,随心即可。”
“但你身为‘贰大爷’。”
“这样吧,就比老阎多捐一毛,如何?”
直到李建设提出只要求他比阎埠贵多捐一毛钱,许有德才真正松了口气。
阎埠贵是院里出了名的吝啬鬼,帮忙尚可,谈钱色变。
这次说不定一分不捐,那自己岂不是只需出一毛?
“好,李建设,就照你说的办。”许有德满心欢喜地应承。
李建设亦是笑容满面。
“那就这么定了,你还有其他事吗?”
许有德摇头:“没了,你去忙吧,后院若有反对捐款的,我来摆平。”
李建设大笑应允,随即向中院走去。
刚跨过中院的拱门,许大茂和他母亲便从屋里冲了出来。
“爸,你问得怎么样了?李建设要咱家捐多少?”许大茂急切地问。
“五毛一块还行,超过两块绝对不行。”大茂妈也表明了底线。
许有德大笑:“你们俩,眼界还是太小了。
这次不出意外,咱家顶多捐两毛钱。”
许大茂母子闻言,满脸惊讶。
“李建设会这么好?他没逼你多捐?”
“你是咱院的贰大爷,你才捐两毛,其他人还不得更少?”母子俩疑惑地问。
许有德得意地说:“你们不懂,我是贰大爷,院里还有个叁大爷呢。
咱只要让老阎先捐,咱们多他一毛,谁还敢说闲话?至于捐得少,又不是我组织的捐款,有李建设顶着呢。”
许大茂眼睛一亮,由衷赞叹:“爸,还是你想得周到。”
大茂妈也笑道:“我怎么把老阎给忘了,有这个吝啬鬼在,咱捐再少,比他多一毛不就得了。”
许有德大笑:“这就叫一举两得,既不得罪李建设,又不用多花钱。
你们俩啊,多学着点。”
此时,李建设已回到中院。
门刚推开,前院便有一人影疾步而来。
“李建设,稍等片刻。”
阎埠贵边奔跑边向李建设挥手示意。
李建设随口询问:
“老阎,何事如此匆忙?找我何事?”
阎埠贵直至李建设所在的游廊下方才停下脚步,叹气道:
“唉,还能何事,捐款之事罢了。”
“来来来,先进屋详谈。”
阎埠贵拉着李建设,一同进入屋内。
秦淮茹正擦拭着桌面,见阎埠贵进门,连忙起身迎接。
“叁大爷光临,请坐。”
阎埠贵微笑着回应:
“好,秦淮茹你继续忙,我自个儿坐着就行。”
凳子近在咫尺,阎埠贵也不客气,随手拉过一张坐于桌旁。
李建设则在其对面落座。
秦淮茹放下抹布,提起茶壶准备斟茶。
李建设对阎埠贵说道:
“老阎,我猜到你所想,是否手头拮据,想少捐些?”
阎埠贵面露赧色,笑道:
“老李,还是你了解我。”
“你看我家这情况,一人挣钱六人花,解城虽已工作,但眼瞅着就要娶妻生子,相亲、定亲、婚礼、宴席,哪一样不得花钱?”
“再加上刚租了易中海的屋子,每月还得固定支出三块钱。”
“所以,我想最后一个捐,看看大家捐多少,我再斟酌着捐。”
阎埠贵心中早有盘算。
全院二十户,富裕者寥寥。
多数人家不愿捐款,即便捐也不过是几毛钱。
他身为院子里的叁大爷,若率先捐款,数额必不能少,方能起到表率作用。
但假若阎埠贵延迟捐赠,乃至成为最后一个,他便能依据他人的捐赠数额,捐个相同的数目即可。
“老阎,你可真够精明的。”
“你身为院中的长辈,若不率先捐款,恐怕说不过去吧?”
“不过你也别丧气,我早已为你设想周全。”
李建设微微一笑,令阎埠贵心头一紧。
阎埠贵焦急地问道:
“李建设,你打算如何为我着想?”
“莫非是想找个借口让我避开捐款?”
阎埠贵的想法倒是挺美。
李建设笑骂道:
“你想得倒美。”
“我得告诉你,这次的捐款你非捐不行,还得起带头作用。
不过,我可以私下和郑娟沟通,说明你家的情况,到时候你捐款时大方点,事后让她把钱退给你。”
这样既保全了你的颜面,也发挥了应有的引领作用。”
“岂不是两全其美?”
阎埠贵眼前一亮,这主意确实不错。
他咧嘴笑道:
“李建设,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连这种点子都能想出来。”
“不过……”
“如果郑娟不答应,或者她表面上答应,见到钱后又反悔不承认,那该如何是好?”
阎埠贵颇为谨慎。
万一郑娟真的私吞了他的捐款,他可就束手无策了。
总不能告诉大家他只是假装捐款,私下还会把钱还回来吧?
那他在这院子里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你放心,她若不还,这钱我来替她还。”
“罢了,也别那么麻烦了,我直接给你二十块钱,你到时候自己再加点,按这个数字捐出去就好。”
······
李建设掏出二十块钱,递给阎埠贵。
有了阎埠贵这二十块的带头作用,至少许有德的捐二十块零一毛。
而且起点这么高,其他住户即便想吝啬,也不好意思只捐一两毛了。
阎埠贵素以吝啬闻名。
他竟捐出如此巨款,何人还好意思吝啬?
阎埠贵接过李建设的钱,顿时眉开眼笑,离开李建设家时满脸得意。
不远处,贾张氏从窗内窥见阎埠贵的得意模样,嘴里喃喃自语:
“这阎老西,又和李建设勾结在一起,定是在密谋晚上的大会捐款事宜。”
“瞧他笑得那般欢畅,莫非李建设特许他不捐?”
“他身为院里的叁大爷,若他不捐,我亦不捐。”
贾张氏咬牙切齿地说。
她本就不愿捐款,只因害怕李建设不分发大院先进奖励,才勉强备下两毛钱。
若阎埠贵也不捐,正好有人带头,她的两毛钱也能省下。
这时,坐在里屋炕上的贾东旭却提出了异议:
“妈,我觉得咱家今天该捐款。”
贾张氏一脸愕然,疑惑地问贾东旭:
“乖儿子,你说什么?”
贾东旭戴着厚厚的眼镜,眯着眼勉强看清两米外的贾张氏。
他笑道:
“妈,咱家今晚必须捐款,还得尽量多捐。”
“此事说来话长,您听我细细道来。”
贾张氏愈发困惑,为何必须捐款,还要越多越好?
难道儿子受了什么**,神志不清了?
“东旭,你没事吧?”
“要不咱去医院瞧瞧?”
“你可别吓妈呀。”
贾张氏紧张地凑近,伸手摸贾东旭的额头。
贾东旭无奈道:
“妈,我没事,我正说正事呢。”
“您看,郑娟现在孤身一人,只有个弟弟和未断奶的儿子,她孤苦伶仃。”
“我和二花的婚姻也走到尽头,只等手续办妥,我便自由了。”
“假如我迎娶郑娟,结果会怎样?”
贾张氏闻言,面色瞬间阴沉。
“不行,你胡说什么?一个健壮青年,怎能娶寡妇为配偶?”
“此事休要再提,绝对不成。”
贾张氏态度强硬。
在她心中,儿子极为出类拔萃。
即便视力近乎失明。
即便已无法劳作。
但他仍是龙凤之才,非寻常女子所能匹配。
贾东旭拽住贾张氏的臂膀,近乎恳求道:
“妈,您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吗?我已历经过一次婚姻,怎能还算青年?”
“再说,郑娟表面条件不佳,但换个视角则截然不同。”
“她无工作,可咱家有工人名额,我与马二花离婚后,名额自会归还,届时给郑娟,咱家工作得以保全,不然被轧钢厂除名,损失何其惨重?”
“再说郑娟品性,您刚才那般对她,她却不吭声,性格多好,温柔百倍于马二花。”
“若我娶她,日后任您打骂,她绝不敢还嘴。”
“家中事务皆由她承担,她敢有异议?”
贾张氏听后,心有所动。
先前的马二花,给她留下深刻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