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郑娟要被安排到老太太的房间,与他们同住一院。
谁也不愿院子里有死人的阴影。
“你们怎能如此?大家都是邻居,不帮忙也就罢了,还在这说三道四?”
“人家已经够伤心了,你们这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傻柱急了。
不知为何,他潜意识里就想让郑娟留下。
哪怕他们一个在中院,一个在后院。
能留下便是好的。
贾张氏冷笑:
“傻柱,你不会看上这小寡妇了吧?也是,她长得这般水灵,你看上也正常,毕竟你爸就是跟寡妇跑的,你作为他的儿子,跟他一样也不奇怪。”
“不过傻柱,你若喜欢她,就娶她回家。”
“不能因你一己之私,就让我们全院人都接受她吧?”
“我们确实不欢迎寡妇。”
贾张氏深知傻柱的秉性,他和他的父亲何大清一样,都是心怀不轨却胆小如鼠之辈。
若是郑娟主动,傻柱或许还会半推半就地接受。
反之,就算给傻柱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主动招惹人家。
果然,被她这般一激,傻柱顿时哑口无言。
“都安静,吵什么吵!”
“贾张氏,还有你们所有人听着,郑娟搬进来是街道的决定,并非我李建设的主意,更不是你们能左右的。”
“如果你们真那么排斥郑娟搬进来,我倒有个主意,你们可以凑钱把老太太的房子租下来,如此街道没了空房,自然不会再往咱院里安排人。”
“你们愿意出这份钱吗?”
李建设看似询问,实则心中早有定数。
让这些吝啬鬼掏钱,简直是难上加难。
“李建设,你别把我们当傻子!”
“就算街道规定不能有空房,你也该跟街道商量,安排个合适的人进来,怎能找个戴孝的来?”
贾张氏言辞尖锐,显然要和李建设对着干。
李建设冷笑回应:
“贾张氏,你怎么知道我没跟街道商量过?”
“我告诉你们,自从那次大会竞拍后,街道就开始给老太太的房子找住户了,可接连找了好几个,都嫌弃房子不干净,没人愿意搬进来。”
“街道甚至把房租降到一块钱,还是没人愿意搬。”
“不然,你以为这种好地方能轮到郑娟?”
“如果房子没问题,早就被你们这些人抢走了,哪还能留到现在?”
李建设的一番话,让众人顿时无语。
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若非老太太那房子诡异连连,两任住户皆遭不幸,连靠近者亦难逃厄运,如此宽敞廉价的居所早已被邻里争抢一空,何至于留至今日?
街道住房紧张,断不会任由如此大宅空置,岂非暴殄天物?
故而,安排郑娟入住,实属无奈之举。
“且莫以为郑娟的到来预示着不祥。”
“那宅子确实有些古怪,郑娟身披孝服入住,或许能以正压邪,驱散阴霾。”
“再者,岁末将至,街道即将评选先进院落。”
“咱们街道共有数十院落,先进名额仅六个。”
“今年头一回由大爷们掌管,先进奖励尤为丰厚,若能当选,每户至少可分得几斤细粮与半斤肉,过年包饺子的材料便齐备了。”
“咱们听从街道安排,接纳郑娟,于评选亦能为我们加分。”
“说不定就因这一举,我们与先进擦肩而过。”
“你们说是不是?”
李建设滔滔不绝。
他深知,要让众人动心,须将利益摆在眼前。
唯有触及切身利益,他们才会不顾一切地支持。
“李建设言之有理,老太太那房子本就透着邪性,郑娟入住,说不定能以邪制邪。”
“听说今年先进还有布料奖励,那可是比肉还稀罕的宝贝,我家人少,一年才六尺布,做件衣服都不够,若能评上先进,我全力支持。”
“真的?还有这等好事?那我也得支持。”
“可不是嘛,我家都两年没买新衣了。”
住户们态度迅速转变,纷纷赞同李建设的决定。
这年头棉花稀缺,涤纶等工艺又无,布匹产量极少,每人定量仅二尺,勉强够做条内裤。
此次因陈雪茹布料店由私转公,街道才如此慷慨。
但仅惠及先进大院,非全员可得。
郑娟入住之事,贾张氏内心虽已默许,却仍嘴硬贪心。
“岂会因一守孝之人便能助我院获先进?”
“若未评上,李建设,你能否补上先进之奖?”
她欲让李建设许下承诺,无论结果如何,皆有所得。
更甚,若李建设补偿丰厚,贾张氏或会暗中阻挠,使95号院失先进之名,只为多得些钱财。
“贾张氏,你妄想!”
“先进非我一人之责,需全院共力。”
“我已尽心尽力,无愧于众人。”
“反观你,又为本院做过什么?”李建设厉声反问,令贾张氏哑口无言。
李建设续言:
“在座各位,可曾思量自己对院之贡献?”
“我们是集体,荣誉奖励自当共享,但有些人伸手领奖时,良心不痛吗?”
“平日自私,分配时却欲均沾?”
“往日可恕,但今日起,我李建设在位一日,此念休存。”
“对院子先进无贡献者,分配时休怪我无情。”
贾张氏闻言,焦急询问李建设。
“李建设,你这话何意?”
“大院奖励理应惠及众人,身为院中一员,皆应有份。”
李建设冷笑回应:
“贾张氏,此刻任由你言,待分配之时,看我依不依你便知。”
“你……”
贾张氏面色铁青。
她深知李建设言出必行。
虽尚未评上先进,但贾张氏已将那些肉、面、布料视为囊中之物。
若届时他人皆有,唯己无份,何其闹心?
“李建设,此举似欠公允。
我等亦愿为大院出力,奈何力不从心,有心无力啊。”
一名前院住户忽道。
此言一出,引得众人附和。
“正是,李建设,非我等不愿贡献,实乃不知从何做起。”
“你身为官员,财雄势大,自然能为大院助力,我等不过普通工人罢了。”
“我家更苦,连工人都无,仅靠低保度日,叠元宝为生,自顾不暇,何谈为大院出力?”
“对对对,李建设,这些你不能不顾及吧?”
见众人支持,贾张氏亦跟着起哄:
“李建设,听听,这才是大院众人的心声。
你身为壹大爷,从未站在我们的立场考虑,根本不配管理此院。”
李建设淡然一笑。
果真是满院自私之徒,皆想坐享其成。
可惜,李建设最擅治此等之人。
“诸位,请先静一静。”
李建设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待众人声音渐息,他才继续道:
“我明白各位热心肠,定愿为大院评选先进出力。
若诸位在外院有友,想必已闻诸多大院正进行募捐,动员院中人为最贫困家庭捐款。”
这是一件极其彰显大院团结与邻里和睦的事,也是争取先进大院荣誉时的重要加分项。
“大家正愁不知为大院做些什么,这不正是个绝佳的切入点吗?”
郑娟家的境况极为艰难。
丈夫离世,母亲新丧,怀中幼儿尚未断奶,弟弟郑光明天生失明,身为残疾。
郑娟自身也因身体状况无法劳作,加之户籍问题,无法享受五保户和贫苦户待遇。
我提议,大院可以效仿其他单位,为郑娟发起一次全院范围的捐款爱心活动。
否则,其他大院搞得热火朝天,我们却无动于衷,若因此失分,再想追赶就难了。”
李建设终于道出了真实意图。
他急于让郑娟搬入,是想借其名义促使大家捐款。
但众人定会反对。
若不反对,也就不配为“众人”了。
“李建设,要不我们换个别的活动吧。”
“对,我们自己都过得拮据,哪有余钱帮别人。”
“再说,她一个新搬来的,凭什么让我们捐款?要捐也是捐给冯二曼啊。”
“还有赵晓燕,也是寡妇,大院里寡妇不少,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新来的。”
贾张氏也叫嚷着:
“我也是寡妇,张翠花,一人把孩子养大,现在东旭眼睛也不行了,你李建设这么有爱心,怎么不帮我捐点?”
冯二曼也说:
“就是,李建设你要捐我没意见,但也得算上我家吧?”
“我一人带三个孩子,难道不比新来的苦?”
中院的赵晓燕,曾是易中海的坚定支持者,据说与易中海有过一段情,也满腹牢*地说,
“李建设,咱俩都是中院的,你宁可帮外人,也不帮自己人?”
“是不是觉得人家没她长得美?”
“再美也不是你老婆,哪比得上咱们亲近。”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寡妇更是热闹。
此刻,四合院里充斥着她们叽叽喳喳的声音。
“李大哥,要不算了。”
“我和光明省吃俭用,粘纸盒的钱应该够过日子了。”
郑娟躲在李建设身后,声音细若蚊蚋。
她误以为李建设因囊中羞涩,才想让全院人捐款。
若真如此,她宁愿自己节省,也不愿李建设受人非议。
因为她发现自己已真心爱上李建设,不再只是为求接济。
“你别插话。”
李建设朝她摇了摇头。
待那几人吵得差不多了,他才大声说道:
“贾张氏、冯二曼、赵晓燕,不是我不愿为你们募捐,是你们都没资格。”
“贾张氏,你孤儿寡母虽不易,但家中有正式工作,除非放弃工作,否则别想让人捐钱。”
“赵晓燕也一样,你既是正式工又没孩子,收入丰厚,一人享用,怎好意思让人捐钱?”
“冯二曼,你虽符合条件,但有低保。
那是**给你的帮助,我们再捐,岂不显得**帮扶不力,是在打**的脸?”
“到时候街道不生气就不错了,怎会给我们加分?”
“我之所以同意郑娟来咱院,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条件好的多捐点,差的就意思意思。
真能评上先进,我保证参与献爱心的人都能拿全奖。”
“当然,若你们对先进大院的奖励没兴趣,就当我没说。”
“我家条件好,不在乎那点奖励。”
李建设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
他财富充裕,对奖励进大院并不在意。
但这对院子里的其他人而言,这奖励至关重要。
李建设显然是在变相要求他们捐款。
“郑娟,光明,咱们走吧,我先带你们看看房间。”
李建设言罢,便不再理睬旁人,向郑娟姐弟招手,领着他们往后院行去。
几人刚踏入后院,中院便议论纷纷。
“凭什么?她刚来就让我们捐款?”
“我就不信,不捐就拿不到先进大院?”
“我看,还是捐吧,每人少出两毛,到时候得了先进大院,奖励可不止三四块。”
“对,花小钱赚大钱,值。”
“就怕钱花了,先进大院却没争到,那就亏大了。”
“是啊,要能确保抢到先进,捐一两块我也愿意,就怕最后什么都没捞着,钱还白搭了。”
“谁说不是呢。”
众人议论纷纷,虽不情愿,但若真能得先进大院,多数人还是愿意出点小钱的。
只是,大家对能否抢到现金心里都没底。
就怕捐了钱也白搭。
李建设自然深知这一点,他还有别的打算。
带着郑娟他们来到后院,取出钥匙,打开老太太家的房门。
“郑娟,光明,进来吧。”
“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看看怎么样?”
李建设率先进屋,随后让郑娟和郑光明也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