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去多久,李承宗昏昏沉沉睁开眼,身旁坐着的,是崔敏。
而不远处,自己的母亲与父亲则是趴在桌子上熟睡。
“阿宗,你醒了?”
李承宗想要做起来,不相信触碰到崔敏放在自己胸口的手。
这轻微一动让本就神经紧绷的崔敏立刻苏醒。
“孩子,怎么样,身子可还有什么地方不适?”
崔敏的声音继而将郑观音与李建成惊醒,二人也来到床榻边询问李承宗是情况。
昏沉之间,李承宗甚至不知道在自己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摇摇头有些疑惑的询问身旁都亲人:“我这是怎么了?”
“御医说,你这些日子实在太过劳累,导致疲劳过度才会昏厥。如今大唐早已经步上正轨,你大可不必事事躬亲。”
“是啊,如今西域被平定,突厥被打得逃过斡难河,如今的大唐早已没有外敌,海内更是生平,你也是时候好好休息。其他民生之时,有杜仲之流看护也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李建成担忧的看着李承宗说道。
“青龙他们呢?”
李承宗摇摇头,想起自己记忆之中最为深刻的四圣兽,紧张追问。
“青龙?什么人?华夏之中的确有神龙传说,可神龙速来见首不见尾,根本无人见过。孩子,你怕不是做了什么噩梦吧?”
郑观音听到李承宗所说的青龙更加疑惑了,她缓缓诉说。
到最后,甚至觉得这一切很可能只是李承宗的一个幻想罢了。
“没有么?这怎么可能?我记得......”
李承宗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有些不敢相信。
虽说,关于一些记忆已经变得无比模糊,就是所谓四圣兽的影子也变得斑驳。
可四圣兽的名字他却是依旧记得清清楚楚,完全不似是一场大梦而已。
“你最近操劳太多,指不定就是你做梦的时候梦到的,还是好好睡一觉吧。现在有皇后看着你,我们也安心了许多。”
郑观音拉着崔敏的手心情缓和许多,脸上的愁容也舒展几分。
“是啊,如今大唐已经安定,接下来,你的任务可就是要多生几个大胖小子了。于皇家而言,多生子嗣才能多培养一些优秀人才。”
“毕竟,外面的人再如何值得信赖也不及自家兄弟来得重要。”
李建成同样微微一笑,温柔说着。
“父皇,皇家兄弟值得信任?”
听到李建成这话,李承宗更加错愕不已,在他记忆之中。
大唐可谓称得上兄弟相残的最坏例子,接连数代皇族之中都掀起过一次次杀戮。
兄弟之间不彼此视作大敌都已经是极好的事情了,怎可能还称得上兄弟和睦?
“胡说什么呢?自然是兄弟和睦,若非你二叔三叔自愿放弃皇位,哪里轮得到你这臭小子当上这皇帝?”
李建成脸色一正,为李承宗说了起来。
在这个大唐之中,李世民依旧是那位骁勇善战的秦王。
只是,这位秦王性情内敛许多,没了剑拔弩张的杀伐之气,就连这唾手可得的皇位也选择放弃,转而在天下大定后,马放南山隐居山林。
而自己的祖父李渊亦是早早战死,就连眼前的便宜父亲李建成身上也带着大大小小不少伤。
思来想去,最终也就是将这个皇位让给了李承宗。
“这怎么可能?这可是帝王之位啊,真就说让就让?”
听着李建成所说的这些,李承宗不由长大嘴巴满脸难以置信。
并非他用恶意揣测外人,而是李建成所说这些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自古以来,这帝王之位便是无数人追逐的目标,为此不惜踩着万人尸骨往上爬。
可在这几位帝王眼中,却变成了不过区区一个禁锢?哪怕李承宗再如何冷静也不可能相信这些。
“不相信?反正没几日也是新年了,你二叔三叔都会回来,不信你大可以去问他们得了。”
“天色已晚,我也得和你娘回去休息了。有崔皇后看着你,我们也不用太过担心。”
李建成一摊手并未过多解释,带着郑观音慢悠悠走了。
“这....一切都是真的么?”
李承宗依旧不敢想象李建成所说的话,毕竟这些实在太过梦幻了,李承宗疑惑的看着一侧的崔敏。
“事实似乎是这样,具体情况也不清楚。当年我也只是清河崔氏的一个小千金,根本没机会触及这般皇家大事。”
崔敏摇摇头,对于李承宗的提问答不上来。
眼见情况如此,李承宗知道自己再怎么多问也很难知道真相,索性不再多问。
当然,李承宗的心里对于这些回答依旧存疑。
“好了,好好休息吧。”
说着崔敏服侍李承宗继续休息。
这一次,李承宗并未拒绝,微微点头与崔敏共眠一塌沉沉睡去。
一晃眼,这已经是李承宗在这个大唐度过的一个月,这一个月间李承宗依旧不停寻找着自己记忆之中有关的蛛丝马迹。
可在这个世界之中,似乎他记忆之中的一切都不曾存在,唯一能够与记忆挂上钩的,只剩下如今的帝王头衔。
对此,李承宗心中依旧满是疑惑与不解,他不相信自己所有的记忆全是出自梦中,那一起实在太过真实了。
“怎么?又在想那些事情么?这都已经一个月了,既然找不到不正好证明了,你所说的那些不过是一场梦么?”
烛火摇曳,崔敏缓步走入御书房,来到端坐书桌之前愣神发呆的李承宗身侧。
“可那一切实在太过真实,真实到我不能相信只是一场梦。”
李承宗摇摇头,拳头捏紧,对于那段记忆依旧无法释怀。
“又能如何?难不成还要驱使天下黎民一并为你寻找那些?既然只是黄粱美梦,不如就此放下?与其继续纠缠,不如治理好国家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您贵为一国至尊,可不能由着性子胡来。”
崔敏温柔劝慰着李承宗。
“难不成,那真只是一场虚妄么?”
李承宗不甘抬起头,盯着眼前被烛火照出的黑暗低声自问。